校長渾身一顫:“付先生……只是個別,個別,那個輔導員她只是臨時工,臨時的,我這就讓她走人!”
付墨沉沒說話,只有眼底的火苗預示著他此刻的怒火。
陳夢瑤冷嗤:“臨時工?您真會瞎掰。”
校長一陣無語:“陳夢瑤同學,你不要多事,學校的事情你們學生又不清楚!”
陳夢瑤皺眉,還想反駁什么,這時候,醫(yī)生出來了.
“誰是患者家屬?”
陳夢瑤和付墨沉同時答道:“我。”
聽到付墨沉的聲音,陳夢瑤有些詫異,她聯(lián)系不上安沐彥所謂的哥哥,自然會充當家屬,付墨沉這又是唱的哪出?
醫(yī)生理所當然的選擇了看起來比較‘靠譜’的付墨沉敘述病情.
“患者沒有大礙,只是胃炎,年紀輕輕的,身體挺差的,注意飲食,好好補補,等點滴打完就可以走了。”
付墨沉淡淡的‘嗯’了一聲,挪步走進了急診室。
安沐彥還沒醒來,靜靜的躺在床上,長發(fā)稍稍有些凌亂,冰冷的液體順著細小的管子輸送進她的身體,她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見,完全是病態(tài)的白。
他竟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開始將自己折磨成這樣的……
陳夢瑤走上前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彥沒有父母,只有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哥哥,那個哥哥還不怎么管她,大冷天的就著冷水吃冷饅頭,能不胃炎么?”
她沒注意到付墨沉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恍若星河的眸子里覆上了一抹復雜難辨的情緒。
陳夢瑤接著說道:“最近她那個哥哥好像回來了,每天都要她按時回家,我想帶她出去吃點好的都不行,那不是有病嗎?”
“是有病。”他語調(diào)帶著些許嘲弄,“還有什么?”
陳夢瑤打開了話匣子:“我跟她高中認識到現(xiàn)在三年多,整整三年多,就沒看她跟普通人一樣買過一件新衣服,活脫脫就一貧民窯走出來的!她從初中開始就到處兼職,什么臟活累活都干過,大夏天的四處發(fā)傳單,大冬天的去餐廳洗盤子,我想想都心疼!”
“她那哥哥不管她就算了,還不讓別人管她?現(xiàn)在她兼不了職,過得肯定更慘了,說起來我就生氣啊!大冬天的騎單車上學放學,一雙畫畫的手硬是凍得千瘡百孔!”
付墨沉輕輕吸了一口氣,眸子里恍惚有什么東西在流動:“多謝你對她的照顧。”
陳夢瑤有些別扭了起來,不大好意思:“我就她這么一個朋友,應該的啊,我就希望她那個哥哥能對她好點,不能對她好也不要妨礙別人對她好,不然太缺德了,要是有一天讓我遇見他,我非要狠狠給他一拳!”
校長見她喋喋不休,怕她再說錯什么話,將她拽了出去:“走,這里有付先生,不用咱們擔心,付先生這么好的人,肯定能幫安沐彥同學聯(lián)系到真正的家屬,安排妥當?shù)模蛣e打擾安沐彥同學休息了,醫(yī)藥費我代表學校已經(jīng)給了。”
付墨沉沒有言語,等人走后,他側(cè)過臉看著安沐彥,眸中流露出了幾許無奈,伸手捂住她冰涼的手掌:“為什么不跟我開口?何必在別人面前活成那副可憐的模樣?你在……固執(zhí)什么?”
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惚中聽見了耳畔的低語,安沐彥睜開眼,對上了一雙灼熱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