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問我是否后悔,他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讓我看不透他到底是玩笑話,明明語氣上很是正經(jīng)的。
他問的,究竟是我……莫名其妙地答應(yīng)了錢將軍的要求打算換個身份代嫁后悔了呢,還是我同他那樣背著大哥亂了倫常后悔呢?
愣愣地看著他,半天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看我愣住,卻是笑出來,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一樣,“你說呢,我問的是什么。”
我覺得他似乎是想問后面的那個問題的,走到他身邊,抱住他的腦袋,“我覺得自己總是做錯事情,可如果重新再來一次,我可能還是會下同樣的決定吧,雖然知道怎么樣才是對的,但我從心里不想那樣,所以,大概還是一樣。”
小哥在我胸前蹭了蹭,露出副愜意的表情,半瞇著眼睛,還是不怎么在意的模樣,“也就是說,后悔是有,重新來一次還是會那樣選?”
“唔,而且都已經(jīng)那樣了,后悔又有什么用呢,”想著羽揚的事,扁了扁嘴,“果然還是要同哥哥坦白的。”
“唔,雖然不在意他的想法,但若是想要在一起,還是要求得他的許可,”他環(huán)住我的腰,“只怕你要有多重身份了。”
“多重身份啊,小哥,我打算明天就去拒絕錢將軍,羽揚是會醒的,雖然我愿意嫁他,但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這樣,可以選擇的話,婚事還是應(yīng)該你情我愿的,是不是?我可不想將來說起來的時候,說是無奈之舉。”
他露出笑,抬起頭捏我的鼻子,“虧你還能想到師出有名,若是大哥能同意,我們之間也這樣辦吧,我也去找找,哪里還有位待嫁的小姐。”
“哎?”
“你以為,我會愿意讓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繼續(xù)這樣?”小哥似乎有些別扭了,“已經(jīng)被大哥搶先了,不能光明正大,至少也要成親,否則會被人覬覦的。”
小哥似乎很期待的樣子,我也不好說我之前只想到錢將軍提的那事。看他現(xiàn)在的表情,剛才要問的,果然是我同他之間的事吧?遇到感情的事,連灑脫的小哥也會這樣緊張啊。
……
我想得很清楚了,先去拒絕錢將軍,然后再回家向大哥坦白一切。但錢將軍果然雷厲風(fēng)行,次日去將軍府的時候感覺就很怪了,走的是小門,我一開始覺得是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可是進去后被幽然引到羽揚房間里就更吃驚,才一天時間,里面就已經(jīng)是個洞房的樣子了。
“這是怎么回事?”
“老舅爺說了,撿日不如撞日,你既然都同意了,自然選在今天。”
“哎,可是我是來……”
“我知道,許小姐是來看公子的,所以外頭的事就許小姐無關(guān),只要坐在這里陪著公子就好了。之前都說公子的傷勢不好,但小姐來過之后,是真的好些了。”
“我有些話要同錢將軍說,幽然你去知會老將軍吧,”看了眼羽揚,“全是紅的,就算要沾喜歡也太過份了。”
手摸到他額上,并不是我感覺錯了,而是真的降下來了。掏出手帕,倒了些茶浸濕去搽他的唇。
外院聽著很熱鬧,但似乎同我們無關(guān)。
坐了一會,錢將軍還是沒有來,我有些坐不住了,要是等大哥來接我的時候被發(fā)現(xiàn),豈不是真的太晚了?
坐立不安的時候,羽揚的睫毛動了動,鼻子皺了一下,眼睛慢慢地睜開了。
“羽揚,你醒了?”這是喜出望外了,我撲到他床邊,看著他,“是清醒嗎,沒有燒糊涂吧?”
“……”他眼睛睜開了又閉上,過了一會,才慢慢地再次張開,“陸玖,怎么我每次醒來你都在呢,我是不是還在夢里沒醒?”
我捏他的臉,“疼不疼?”
他笑得很無力,“躺得久了,疼不疼也感覺不出來,若是每次睜開眼的時候你都在旁邊,我就算受次重傷又怎么樣?”
他說話說得急,有些喘不上氣,我輕拍他的胸口,“亂講,要是再這樣隨便受傷,我才不來看你呢。”
“啊,每次都是這句,接下來,是不是要同你大哥成親去了?”
“什,什么啊?”
“然后無論我怎么叫也叫不肯回頭看我,說什么要一心一意,”?側(cè)過頭,“這次雖然有點不一樣,不過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你要走就走吧。”
“你是真的清醒了嗎,明明摸著已經(jīng)不燙了啊,怎么還盡說些胡話,”不大相信地再去摸他的額頭與腋下,嘆了口氣,“外面是有人在成親,不過不是我同哥哥,而是代替你的一只鳥和錢將軍在京里找來的許姓姑娘。”
“什么?”
“錢將軍見你久睡不醒,怕蘆家后繼無人,就趁著你還沒斷氣,去給你定了親事,”本來只是開玩笑地口吻的,越說就越覺得酸,索性再揪他的臉,“我只是擔(dān)心你才天天來看的,既然已經(jīng)醒了,那我就走了。”
他的頭扭得更偏,“你走吧。”
我站起來打算去門外叫人,他這個樣子,我真說不出來到底是清醒的還是燒得傻了,說的話前言不搭后語的。
身側(cè)的手被拉住,“就算每回叫你都是一個結(jié)果,我還是想拉住你的。”
“……”這個是真的不大正常了吧?我拉下他的手,“不是走啦,我去叫大夫來啊,你這個樣子,到底算好了還是沒有好啊?”
他迷惘地低頭,拉過我的手放在嘴邊舔了舔,又抬頭,“這不是夢?”
“羽揚,我還是去叫大夫來吧,”拍了拍他的手背,再次起身,他手上使力,也不知道這個重病初醒的人是哪里來的力氣,我覺得自己似乎是要摔著了,可是眨了眨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躺在他床上,還被他壓在身下。
“羽揚!”
剛做了壞事的人整個人都攤在我身上,他大口地喘氣,臉色難看得要命,只有那雙眼睛明亮得讓我不敢直視。
“不要走。”他趴在我身上,很用力地說話。
手放在他肩上,我試圖同他講道理,“羽揚,你有些重,我不是走,是讓大夫來看你,他們說你不會醒的……”
“不許走。”他根本不讓我說完話,固執(zhí)地又說了一句。
“不是要走啊,”手撥開他的頭發(fā),捧住他的臉,想要好好說話的。
“不走,”又是那種迷惘又無助的表情,固執(zhí)地只會說那么一句,因為燒得久了,聲音很是低啞,聽起來像是哭著懇求一樣。
心軟得一塌糊涂,我也不由地將語調(diào)軟得很柔軟,“現(xiàn)在你讓我去找郎中,要早點好起來才行。”
他猶豫了一下,“不行。”
真是一點也不能勾通了,他的唇干得脫了皮,我側(cè)頭吻住,舔了舔,他有些僵硬,可沒過一會,就像渴了很久的人捧著水一張,拼命地纏著我。但不等我推他,他自己先滑下去。
“看吧,我說要先找大夫嘛,不然你什么事也做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