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唐同我說的事,我并沒有同大哥或者小哥說,總覺得照唐能想到,我那兩個精明的哥哥肯定也能想到。我自己決定以不變應萬變,已經大逆不道地想過了,陛下年紀那么大了,就算拖,也拖不了幾年,按哥哥的意思,將來的陛下不是長安就照唐,這兩個人,肯定不會拖著我的。
再說了,就算沒有成婚,我同大哥,還有小哥……該做的事也都已經做了,只所個名份而已。
跳舞的日子還在繼續,唯一有些憂心的就是羽揚,已經好久沒見他了,知道該向哪里打聽,可是又不知拿什么身份去打聽,只能悶在心里。
也沒過多久,倒是得了個消息,非常不好。
還是玲瓏女官在閑聊的時候告訴我的,說這次有皇商從西北疆運謝國皮裘和寶石回來,不幸被謝國叛逆給襲了,東西被一搶而空不說,商隊折了不少人。那個美貌的金陵商人蘆羽揚就在里頭,聽說這次傷得嚴重,他們家就這么根獨苗,說是要趕在死前送回京里,給他辦個喜事,讓他也沾沾喜氣。若是走了運,說不定能好轉;若是不走運,也不至于未成婚就死了。
她當然將這話當作閑話,只作消遣,我聽著卻很心驚,他什么時候去的謝國,我是一點也不知道,傷重的事是更加不知。
這一天跳舞結束還有些恍惚,鉆進照唐準備的轎子,正好他也在里頭,就揪著他的衣襟,“羽揚……就是從金陵來,同我很是親近的蘆羽揚,他是皇商?”
“是杭城錢家的蘆羽揚,確實是皇商,你突然問這個,是得知了什么?”
這幾日又同他熟悉回來,他也很自然地摟過我的肩膀,“又是玲瓏女官說的?”
點點頭,抱著一線希望,“那她說的,是假的?”
照唐搖頭,“是真的!
“那羽揚?”
“是在謝國遭的劫……查庫干才回去不到一年,還沒掌到實權,那里對他不滿的幾個分支就趁著這時候鬧。他們打劫皇商,就是想引起我朝同查庫干的隔閡!
“我不想聽這個,”我是不管政事的,“查庫干走之前也說,家里不安份?墒怯饟P怎么樣了?”
“聽說是重傷,今日才回的京!
咬著唇,“我想去看他。”
照唐似笑非笑,“我就知道你要這么說,是想同我一起去看?”
遲疑半天,點頭,“我……沒法遞帖子,那是將軍府,沒有個幌子,是不好混進去的。”
“嗯,早知道你想去看,所以已經準備好了!彼p拍我的肩膀,對著我的眼眸問道,“若是哪天,這消息是關于我的,你會不會也蒼白著臉緊張萬分地要來看我?”
“哪里來的烏鴉嘴?我當然不希望會有這種壞消息,何況,不是早有發生過么,我是進宮來看過你的!逼_臉,沒有興致同他開玩笑。
他握住我的手,呵呵地笑,“那時你還是有幾分喜歡我的,撲到我床上,連我的被子都扯掉了!
我明明說了心情不好,他還想要引我笑,瞪了他一眼,“反正我那時傻事做的多!
“當時覺得是傻事,現在想起來,卻很是惘然!彼挠牡貒@氣,捏了捏我的手,沒有繼續說話。這嘆氣聲讓我揪心,可偏又不知道要說什么,只好繼續抿著嘴。
這次是坐他的馬車去的將軍府,照唐的名頭很好用,遞了帖子,里面的人就迎出來了
照唐扶著我下巴,同我一道進去,我想看到的人肯定很多,但現在一點也不在乎,我只想親眼看看他到底好不好。
外頭傳的似乎不假,還沒有到他的小院,就聞得到很濃的藥味,錢老將軍對著照唐拱手,“十五殿下!
“老將軍有禮了,我是來看看蘆公子的,一來我同他本來就認識,見過幾次面,甚有相逢太晚之感;二來他也是為皇家辦事受的傷,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藥材,叫御醫盡管開!
“感謝陛下之恩,感謝十五殿下前來探望,”錢老將軍似乎有些沮喪,“這孩子自小身體不好,根基不穩;這次又受了重傷……”
羽揚小時候身體是不好,他自己也說過,家里要他穿女裝,也是為了他能長命百歲,我記著他還有個長命金鎖的。聽了錢老將軍的話,我更加著急了,攥了攥照唐的衣角,示意他早些進去。照唐反握住我的手,“我先進去看看他……是醒著的么?”
“受了傷,發了高燒,滿嘴的胡話,哎,我可真不知道要如何同侄女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