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騰騰地爬起來,由著大哥侍侯我穿衣,洗臉漱口吃完飯,這才跟著他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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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馬車,大哥就抱著我直接進了所謂的太學,我連大門都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就看到現(xiàn)在最最討厭的玄孫殿下迎面走來,依然瞇著他那雙狗眼,手里抓著把扇子,一搖一搖,看到我,似乎有些驚訝。
你驚訝什么,我都還沒有驚訝呢!
“小陸玖,你是來陪我上學的嗎?”
“我只是順便看到了你,誰特意陪你上學,我是陪哥哥來的!”抱住哥哥的脖子,腦袋架到他肩膀上,朝他后面看。
“你哥哥……可是本殿下的陪讀,你陪他不就是來陪我嗎?”
沒見過那么不知好歹的人,明知道我不想看到他,居然還故意繞到哥哥身后。我往哥哥懷里縮了縮,這樣前后就都看不到了。哥哥好像知道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屁股,對著那個殿下說:“長樂殿下,舍妹昨晚在家里大鬧了一場,所以今日才帶她來太常寺走走。”
“她就那么想來上學,昨天還理直氣壯地對本殿下說什么女子無才便是德呢,好好好,看你面上我不計較,昨晚你是怎么教訓她的,我看她眼睛紅得像桃子一樣。”
這人真真討厭,看到就看到了,還說得那么大聲干什么?分明是在和別人說:看啊,陸玖昨天哭了,眼睛都腫著!我探出腦袋瞪他:“圣人云過非禮勿禮非禮勿言非禮勿聽,你看你三條都犯了,簡直是在非禮我!”
我才說完這話,腦袋就被大哥按了下去。
“陸玖,非禮不是這么用的。”大哥很無奈,又對那人道歉了:“舍妹自小受寵,不學無術(shù),亂說話有冒犯處,還望殿下不要與她一般計較。”
隔了一會,那人才開口:“則平,我是可以不計較,不過你若將她帶到學堂上去,太保大人會怎么樣,你可是最清楚的。”
“太飽,是什么東西?”我又探出腦袋了,不過是靠在大哥耳邊問的。
大哥還沒說話呢,那個殿下又搶著說:“太保是我的先生。”
“太飽……先生?”我知道他的身份了,可是依然不知道為什么會有人選擇叫太飽,難道他每頓都吃得很好?這名字和我的一樣難聽,我很想見見太飽先生。不過我還是瞪了殿下一眼:“沒問你!”
“是保護的保,不是吃太飽的飽。”哥哥突然這樣說。
“哦……”
“太傅,太師,太保,合為太子三師,都是由德高望眾才學兼?zhèn)涞拇蟪紦敗!?
“那……”
“你以前一直吵著要來,今天就好好看看,嗯?”
哥哥真厲害,居然看出我想溜回家的想法。一聽到德高望眾才學兼?zhèn)洌揖拖氲轿夷抢系孟裎乙猜犎苏f過,他也有那兩個頭銜,如果真的要學,還不如回家找老爹。才這么想呢,那個長樂殿下又說話了:“太保是龍圖閣大學士李大人,李大人平素為人嚴謹,最擅長用黃花梨木尺敲手心,最討厭亂用圣人云的人。”
“你直接說李大人最討厭我這樣剛開始啟蒙的幼童,看到我就想打我手心好了!我才不怕呢,爹爹哥哥都說我很聰明的!”我也要為自己爭口氣才行,轉(zhuǎn)過頭親親大哥的臉:“哥哥,我能不能回去,不然你也禁我足一天吧?”
“小陸玖,你還真是有趣。”
我才不要理這種拿兇巴巴的先生嚇我的殿下,以及不管我怎么說都要帶我去學堂的大哥。不知道大哥是怎么和那位李先生說的,他對我好像也沒有那么兇……他直接沒理我。就在房間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說著孔子中庸什么的,真是無聊啊。
從椅子上慢慢滑到地上,我讓大哥的書童鶴鳴遮住我,趴在地上爬出了滿是那問答聲的房間,這才站起來,迅速地跑到外面去。
太學與家里好像沒什么兩樣,到處是假山,修竹,長廊和房間。好像在這里上學的人很多的樣子,不管走到哪里都有讀書聲。就算是湖邊,也有好多人圍著一個白胡子先生,聽他彈琴。
我記起娘好像有對老爹說過,讓我來太學上學。大哥小哥都在這里學習,我還以為這是個多好的地方,和家里的書房也沒區(qū)別嘛,真是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