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己的生母叫裴芹,原來自己是這么出生的,這條項鏈一定是母親的吧?
景云夕輕柔地拿起那條有點黯淡的銀鏈,藍色的寶石依然透亮無比,原來自己的父親和生母有這么一段過往,相愛卻是不能相守,生生分離……
往后的日記,便是父親下決心一定會把自己好好養大成人,記錄的便是自己成長的點滴,以此緬懷他心上最愛的人。
至于母親此時是否安然于世、又身在何處她一點都不知道,更不知道為何父親不出H市見母親呢?
上一輩的事情,恐怕終將成謎……
但是,現在她有了新的希望,她至少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裴家的大女兒,雖然不知道裴家為何會如此偏袒裴靜,至少此事也有了追查的目標。
景云夕噙著淚,望向身邊早已停下了車子的男子,揚起唇角開口:“大叔,我知道我生母是誰了,她也是裴家的人,是裴靜的姐姐。”
雷閻霆對此顯然也詫異了一番,和夕兒在一起后,她的家人他都了解清楚,完全沒有聽聞裴靜還有一個姐姐。
“我派人查。”
景云夕搖搖頭,捏緊了手中的藍寶石項鏈,緩慢又堅定地道:“快20年的時間都等了,不差這么一會功夫,我要在景氏年中會前,讓那對母女徹底下臺,接受應有的報應。”
“所以,先不要打草驚蛇吧?”
雷閻霆伸手,欣慰地揉揉她的腦袋:“夕兒長大了。”
景云夕含淚朝他一笑:“人當然會長大的,我也早已成年了,再過幾個月便是二十歲的人了,還能不長大嗎?”
雷閻霆只是鼓勵地拍拍她的腦袋,沒有說話。
如果可以,他愿意守護她,讓她做自己羽翼下一輩子的小女孩……
但是他的夕兒,就是這么堅強的女孩,也堅強地讓他心疼……
景云夕順勢蹭了蹭覆在臉上的那只溫熱粗糙的大掌,滿足的微笑:“大叔……”
“如果你要說謝謝的話,我拒絕。”雷閻霆打斷她的話,眸色深深地望著她。
景云夕嘴角的弧度上揚地更高,望進他深邃的黑眸,輕輕開口:“大叔,我愛你。”
聽到她的話語,雷閻霆緊繃的面龐瞬間放柔,深情地凝視著她:“夕兒,我也愛你。”隨即執起她的左手,撫著無名指上那枚他親手為她帶上的鉆戒,不容置喙地道,“夕兒可是已經答應我的求婚了,所以你已經是我的未婚妻,我們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一定要和我說。”
回憶起那日求婚的場景,景云夕淡笑著輕松調侃:“那樣就算求婚了嗎?沒有鮮花也沒有王子單膝下跪,不算,我可不承認。”
在雷閻霆黑下的臉色中,景云夕狡黠一笑,轉頭望著已經到達的公安局門口,轉移話題道:“啊!已經到了啊……”率先開門下車朝里走去。
雷閻霆瞅著她單薄的背影,無奈又寵溺地搖搖頭:“臭丫頭,先不和你計較,等事情都結束了,看我怎么教訓你。”
下車,快步追上她,牽起她的小手一同朝里行去。
“雷少,您來了啊!”
人前又恢復成那個嚴肅冷然的形象,雷閻霆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問:“我要的東西?”
“都準備好了,都在這里了。”
雷閻霆伸手接過,面無表情地道:“借一天。”
那名小警員立馬笑著應答:“您請便。”
“謝謝,明天我們就還回來。”景云夕道謝道,跟隨身邊人出去。
上了車,景云夕再次迫不及待地翻開那薄薄的卷宗,卻是被身邊的男子奪了去。
雷閻霆啟動車子,強硬地道:“今天接受地信息量夠大了,先歇會,吃了飯回去好好看。”
景云夕也沒有再執拗地堅持,今天的確很累,不是身體上的疲憊,而是心累。
一天之中又得知了那么多的信息,本就漿糊般的腦子也的確愈加亂了。
靠坐在副駕的椅背上,景云夕側頭望著身邊男子那剛毅的側臉,笑著開口:“大叔……”
“嗯?”
景云夕的笑容愈大:“我發現你,越來越像管家婆了。”
“嗯?”又一聲上挑的音,卻是透露出濃濃的危險。
景云夕輕笑著湊近他,在他的臉頰親了口:“辛苦大叔了。”
為她放下身段充當著司機的角色,帶著她沒有停歇地跑了一天,又提前和警方打好招呼準備資料;沒有他,此行一定不會如此順利。
也因為有他在,給了她無形的力量,讓她安心堅強許多……
感覺到側臉上短暫的柔軟,雷閻霆前一秒還隱隱散發的危險氣息立馬消散地一干二凈,挑眉道:“這算是打一棒子給顆甜棗嗎?”
“哪里有打啊!”景云夕笑著反駁,“我說的難道不是實情嗎?大叔管我吃飯管我睡覺又管我休息的,不是管家婆是什么?”
雷閻霆寵溺地瞪了她一眼:“這根本就是奶爸的活!”
“呵呵,”景云夕忍不住被逗笑出聲,“大叔形容地更貼切,的確是奶爸。”
處處對她這么照顧,在自己需要的時候就及時出現在她身邊,永遠保護著她向著她,默默付出不求回報……
真的和自己爸爸一樣……
感覺到她變化的目光,雷閻霆俊眉一蹙:“要是敢把我和你的長輩相提并論,我一定會打爛你的小屁股的。”
景云夕縮了縮脖子吐吐舌頭,恍若做壞事被抓包的小孩一樣,搖頭道:“怎么會,大叔可是我的未婚夫呀!怎么會成長輩。”
雷閻霆斜睨她一眼,將車子駛進五星酒店的停車場中:“最好如此。”
景云夕笑著和他下車,手牽手朝酒店里行去。
感覺一天難以言喻的沉悶心情,就這么在與他的插科打諢中,漸漸消散,心情明朗許多……
當然知道這都身邊男子有意為之,為了紓解她的情緒。
景云夕心底感動,忍不住扒住他的胳膊,粘著他。
“怎么了?”雷閻霆望著忽而扒拉著自己的人。
景云夕搖搖頭:“沒怎么,就是想和大叔靠近點。”
雷閻霆憐惜又欣慰地一笑,任由她扒拉著自己的胳膊,兩人如分不開的連體嬰兒般,走向他早就預訂好的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