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閻霆沉吟了會,開口:“后事完善好。”說完便擺擺手讓他出去,他跟在自己身邊多年了,不用自己多說。
“是,雷少,”林特助恭敬地退出,恰巧遇見取藥回來的景云夕,對她說,“有事情隨時打我電話,我就在附近。”
“好。”
景云夕立馬跑進病房,將藥掏出來,皺眉苦惱地道:“花大哥也沒告訴我這些藥要什么時候吃,他就沒理我睡覺了……”
雷閻霆瞅著滿臉愧疚無助的人,開口:“沒事,這些消炎藥我需要的時候吃就行,現在不用。”
景云夕這才點點頭:“大叔,你快休息吧!”抬頭看了看點滴的余量,“滴完了我叫護士。”
“不困,”雷閻霆拉過一直站著的人,“陪我說說話。”
“好。”景云夕有求必應地道,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一直緊張的盯著他,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對于她的緊張擔憂雷閻霆很受用,他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這次的受傷,似乎打破了她心房上的一道壁壘。
好像是中秋后開始,她就一直刻意與自己保持距離,那種生分抗拒,連他都能感覺的到。
明明中秋當天還與他親密無間,兩人和情侶一般擁抱接吻。
不對,其實中秋那天也很奇怪,若即若離的……
他不知道是什么導致如此,是自己曾經猜測的原因還是其他什么,只好按照花穆海百般的強調,對她遷就相讓,為她著想,尊重她的意愿,試圖緩和兩人間的僵局。
直到今日,自己受傷的那一刻,才徹底破了此前兩人間那無形的障礙,她再次向自己打開了心房。
這一點,讓雷閻霆很開心,背上那傷,更加算不得什么了。
雷閻霆握著她的柔荑,問:“晚上去干什么?”
景云夕老實地回答:“店里的紙杯沒了,我準備去超市買些,想快一點抄近路,結果就遇到那些人……”
現下回憶起來還是有些后怕,倘若當時大叔沒有出現,沒有任何人經過這里,此時的自己,還能安好在這嗎?
一想到那最壞的后果,景云夕忍不住顫抖了下。
察覺到她的異樣,雷閻霆緊了緊握著她的大掌,柔聲安撫:“別怕,都過去了。”
景云夕望進他深邃的黑眸中,那平靜的眼底似乎帶著絲神奇的安撫力量,將她從恐怖的噩夢中拉回現實。
點點頭,朝他展顏一笑:“嗯,都過去了。”反而有閑心問,“大叔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那時候她正處在巷子的最中心,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按理來說,她喊出的音量也傳不到那嘈雜的馬路邊。
雷閻霆性感的薄唇微微勾勒起,輕輕吐出兩個字:“感覺。”
“感覺?”景云夕疑惑如此虛無縹緲的解釋。
“經過那兒,總覺得有人在叫我,心下惶惶不安的,”雷閻霆解釋,“這么多年很少會有這種不安,我覺得如果不過去,我會懊悔一輩子的。”
“事實證明,我的感覺很正確,”雷閻霆同樣后怕地握緊了她的手,“如果我早一點到,也不會讓你受苦了……”
景云夕回握住他寬厚的大掌,心下浮起絲絲感動,試圖調節氣氛,輕松地道:“還要感謝大叔這靈敏的第六感,這么說起來,大叔又救了我一次了,無以為報了怎么辦?”
雷閻霆平靜的黑眸泛起一絲期待的火光,灼灼地望著她:“你說呢?”
景云夕調皮一笑:“那我只能以身相許了?”
“我允了。”雷閻霆依舊無波地開口,只是眸中的光更甚了。
等了半晌,身邊的人依舊只是坐在椅子上微笑地望著自己,沒有任何表示,忍不住挑挑濃黑的劍眉:“你的回報呢?”
景云夕笑得咧開嘴,目光始終不舍從他身上挪開。
癡迷的不是他那張藝術品般鬼斧神工的俊逸面龐,而是愿意為了舍身救她的他……
景云夕起身,在雷閻霆的期待下,卻是伸手按響了床頭的鈴:“點滴完了,我叫護士。”
低頭瞅著雷閻霆那啞口無言的模樣,無辜地問:“怎么了,大叔?”
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雷閻霆瞇瞇眼:好啊,居然敢耍他,一會要她好看。
接收到他那危險的目光,景云夕看著護士為他拔針,心虛地道:“大叔,你要不要吃宵夜?我幫你買。”腳尖已經朝外拐,不管他答是或者不是,下一秒就會奔出病房。
顯然看出了她的心思,雷閻霆只是狀似虛弱地開口:“我口渴,想喝點水。”
拔好針的護士一聽,立馬積極地就要上前,當即被雷閻霆那冷冽的目光制止:“出去!”冰冷的命令響起。
被他渾身突然迸發的寒意給嚇到,護士迅速低頭不敢再偷瞄他那剛毅帥氣的面龐,匆匆走人。
病房內的溫度極驟降低,有逃跑心思的景云夕收住步伐,上前倒了杯溫水走到床邊遞給他,笑著安撫:“大叔,你又把人嚇跑了。”
看到她的笑顏,雷閻霆這才漸漸斂起外放的氣場,偏頭說:“喝不了。”眼看她就要去找吸管,皺眉阻止,“不要吸管。”
景云夕無奈俯身,幫著他小心地側身:“大叔你小心點,別扯著傷口了。”
“沒那么脆弱。”雷閻霆說了句,揚起上身就著她的手,直接喝水。
“還要嗎?”景云夕化身為周到的保姆,照顧著大牌的傷患人員。
雷閻霆搖搖頭,一伸手就把人拽到自己懷里,嚇得景云夕當即大呼:“大叔!你注意點啊!你別亂動!”
景云夕根本不敢掙扎,他拽自己的是左手,就這么順勢倒在他懷中,動也不動,就怕扯到、碰到他的傷口。
抬頭望向盯著自己的人,眸中的不滿清晰地傳達給他:“大叔,你不能這么亂來!花大哥說了你傷了韌帶,又傷了骨頭,還縫了那么多針,怎么可以這樣亂動亂用力呢!”
“你用右手也沒關系啊!你能不能顧及下自己的身體啊!”景云夕氣急地吼道,眸中不禁浮上一層心疼的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