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夕紅著眼點點頭,她知道馮姨說的都很有道理。
雖然她不是很能理解對方口中高處不勝寒的危險,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面對雷閻霆,的確不能硬碰硬,最終下場,依舊是自己落不得好。
若論情商,景云夕真的不比雷閻霆差。
那方花穆海苦口婆心了那么久才說動人,現下,馮姨不過只說了三兩分鐘,景云夕就想通了。
她現在的目的就是繼續保持個人的收入來源,繼續爭取得兼職的機會,倘若服軟能夠達成這一目標,又何嘗不可?
“謝謝馮姨提點,我知道了。”
馮姨滿意地點點頭:“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
“提醒你下,明天中秋節了,雷少也沒外出安排,好好一起過個節。”
景云夕一怔,明天中秋了啊?這日子過得,都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好,我知道了。”景云夕依舊有點低落。
往年的中秋,都是景家的大團圓,即便平日的生活多少不順心,但是那一天,大家一起賞月吃月餅,還是挺其樂融融的。
記憶中最深的,就是父親向她講了無數次的嫦娥奔月的故事,父親走了以后,她還不厭其煩地央求爺爺講同樣的故事。
一老一小,偎依著在庭院中仰望著皎皎的明月,現下憶起,還是滿心的溫馨。
如今,算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吧?
被趕出景家的她,身居異鄉,獨自一人……
馮姨見著她碗里還剩大半的紅棗粥,開口:“快把粥喝了,省得涼了,還有沒有別的想吃的?我去給你做。”
景云夕搖搖頭:“不吃了,謝謝馮姨。”快速扒了幾口粥,將其喝完。
馮姨接過空碗起身:“好好歇歇吧,聽說你辛苦了一上午,養養力。”
“嗯。”景云夕點頭,繼續靠坐在床頭閉眼休息。
晚上沒睡好,早上又起那么早,干了那么多的活,真的挺困倦的……
而終于從書房出來的兩人,直直地向景云夕房間走去。
途中,花穆海不斷提醒:“微笑,微笑,別一直繃著臉嚇人嘛!”
雷閻霆皮笑肉不笑地揚了揚唇,現下真的沒什么值得他笑得出的。
瞅著身邊人那僵硬略帶點恐怖的笑容,花穆海還是放棄了:“算了算了,你就自然點好了,別動不動放冷氣就成。”
“我敲門咯!”花穆海接收到對方不耐煩的眼神,敲響了景云夕的房門,不忘順便說教,“進女孩子屋前記得敲門,這是基本的禮儀與尊重。”
“誰?”快要靠著床頭睡著的景云夕立馬警惕地盯著房門。
“云夕妹妹,是我,”花穆海回答,一邊向身邊人輕聲說,“和女生說話記得要溫柔。”
聽到是花大哥的聲音,景云夕正了正身子開口:“請進。”
房門應聲推開,進來的的確是那個身著休閑衣物的花穆海。
不等景云夕朝他露出微笑,見到他身后跟著的人時,瞬間斂了笑容,只是將目光集中在前方的人身上:“花大哥,找我什么事嗎?”
雖然知道應該主動服軟,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一見到那個面無表情的高大身影,心底那股子怨氣就忍不住往上冒,以至于未能及時按照馮姨的提點來做——退一步,以求得和解。
花穆海璨爛一笑,將身后的人推到前面:“不是我有事,是他有事。”
景云夕瞄了他一眼,便錯開目光,低頭望著被褥疏離又恭敬地開口:“雷少,有什么吩咐嗎?”
心底明隱隱知曉他由著花穆海帶領過來的目的,卻還是忍不住如此開口,仿佛故意和他置氣一般。
終究還是太年輕,無法將心底不滿的心思深藏。
“你!”雷閻霆瞅著她這副模樣,不禁又犀利了深邃的黑眸,花穆海見狀,立馬攔住就要大步上前的人,咬牙提醒,“剛剛練習的練習的!”
雷閻霆深吸一口氣,平復下又要四溢的冷氣,盡量柔和地道:“東西吃了嗎?”
“謝謝雷少關心,吃了。”依舊是一板一眼恭敬的回復。
花穆海用力擋著人,朝床上不斷點火的人說:“云夕妹妹,就不要這么見外了嘛!你平常怎么稱呼雷少的,就怎么稱呼……”
景云夕抬眼看著一前一后緊挨著的兩人,嘴角終于上揚:“你們不是也都喊他雷少嗎?我也該糾正過來才對。”
感受到那熟悉的冷冽視線,景云夕笑望著花穆海說:“花大哥,你今天不是來給我重新把脈開藥的嗎?現在有空嗎?”
“有,當然有!”花穆海覺得,現在是該和她再一次單獨交談下,好不容易雷少那里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別又堵在她這兒了。
“雷少,你……”不等花穆海婉轉地請離黑沉下臉的某人,雷閻霆已經冷哼一聲轉身離去,簡直給臉不要臉!他都主動來退讓了,竟還如此耍脾氣!
“砰”一聲,房門被重重關上,景云夕不由得跳了下,望了眼緊閉的門,抿抿唇。
現下她的狀態,也還沒調整好。
兩人先分開會,各自冷靜下,等她休息好緩過心態,再去服軟吧……
“云夕妹妹,你可別一直犟著了啊!還想不想繼續兼職了?”
景云夕立馬點頭回答:“想!”
“我都已經說服通雷少同意了,要是因為你自個兒讓他改主意,可別再找我啊!”
景云夕黯淡的雙眸瞬間一亮,驚喜地道:“他同意了?”似乎有點不可置信。
花穆海點點頭,無奈地一攤手:“是啊!不過現下,看樣子又有點懸乎了。”
景云夕一臉悔不當初:“早知道我就不堵那口氣了,我現在去找他來得及嗎?”說著就要下床。
但是雙腿一沾地,就忍不住一陣發軟,多虧花穆海眼疾手快扶住她,將其重新扶到床上,拿過她的手腕把脈。
半晌,皺眉道:“肝氣郁結?”
之前的氣血虧損脾胃虛弱稍微有點緩和,現下咋又多了這個癥狀?
花穆海重新看向她:“他把你氣成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