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晨晚把祁玨哄睡后，便直接去了祁辰海的書房。

“接下來的幾天，祁玨需要你帶著了，我要出去幾天。”祁辰海一如既往的安排著祁晨晚。

祁晨晚知道，又到時間了。

這四年來，每到這個時間點，他都會這么吩咐她。

“哥……”祁晨晚深吸了一口氣，“你到底還想要這樣下去多久？”

她終于問出來了！

這是四年來她一直想要問的問題，可她不敢。

可今天她終是沒忍住。

祁辰海放下手中的筆，抬眸，看向祁晨晚，“你想問什么？”

“你知道我想問什么。”祁晨晚抿唇，“你即便是這樣……你即便是這樣，沈凝姐也活不過來了！無論你怎么折磨自己，沈凝姐早就已經——！”

“閉嘴！”祁辰海的面色鐵青，原本清淡的眸子在一瞬間變得狠戾！

這四年來，從沈凝死后，祁辰海的脾氣越來越怪，原本就是商場上出了名的鐵血男人，現在更是被稱之為喜怒無常的笑面虎。

他的手段狠辣的無不上商界上的人忌憚。

就連祁晨晚有的時候都會怕她的親哥哥。

“我不！”祁晨晚握緊雙拳，“就算是你不讓我說你也知道，沈凝姐死了！你就算這么裝作忘記了她，她也回不來了！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就算，就算是……她還活著，她也不會再想看到我們的，她恨我們，她恨我們的！”

“恨？”祁辰海兀然嗤笑出聲，“她如果要是真的恨我，為什么不來找我？！她如果要是真的恨我，為什么不來找我索命？！不，她根本就不恨我，她甚至根本就不在意我！”

祁晨晚被如此的祁辰海給嚇著了。

“……哥？”

祁辰海霍然起身，他背對著祁晨晚，背影僵直，“她啊……是個心狠的人，她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的……”

他知道晨晚把所有的一切都和她說了，他也知道沈凝的態度……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一直不敢去見她。

只能在暗中偷偷的去看看她。

他曾說過的，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過她的人。

但他卻是那個傷她最深的人，他又怎么會放過他自己？

“你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這事情了。”祁辰海冷聲說著，“和你說的一樣，她已經死了，不會……回來了。”

“我不提？你當我想提嗎？每年的這段時間，你都是去哪里？你告訴我，你哪一次回來后，不是身體虛弱的不像話？！你看看你這幾年的身體都成了什么樣了？你以為——”

“她……已經走了四年了。”祁辰海的嗓音驟然沉了下來，“你知道這四年，即便是走的很慢，也可以走的很遠嗎？我怕她等不了，她要是萬一不等我了怎么辦？”

他多想就那么隨她而去。

可是不能。

因為，還有他們的孩子，他不能不去管那孩子……

祁晨晚猛地吸了口涼氣，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祁辰海！

“你——你不可以，不可以這么想！祁氏集團不能沒有你，小玨也不能沒有你！你明明知道，小玨有多需要你！”

“所以，我現在還在這里。”

所以，我現在還在這里。

那么，是不是沒有小玨的話，他會不會在沈凝姐下葬的那天就跟著去了？

祁晨晚不敢深想，甚至不敢再多問一句。

“小玨我會給你好好照顧好，但是我話放在這里，你如果要是有個什么萬一的話，那孩子我不會再管！那就讓他自生自滅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