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辰海住院了。

祁晨晚不敢再將沈凝的任何事情告訴他。

她清楚，祁辰海不是不記得了，只是，不敢和她說……

如果要是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真的是對沈凝這個人沒有一點印象的話，他又怎么會到進醫院的地步？

沈凝死了。

尸體是她去辨認的。

因為長久在海水里泡著的原因，尸體已經高度腐爛，如若不是那一身衣服，以及她不離手的手鏈的話，興許就連她也不能確認，那是她從小到大一直喜愛的沈凝姐……

“你想說什么？”祁辰海倚靠在床頭，身著病號服的他并沒有絲毫病態，反而愈發凌厲，讓人不敢直視。

祁晨晚有些猶豫，可終究還是說了，“明天會舉行沈凝姐的葬禮……”

她小心翼翼的去看祁辰海的神色，可……什么都沒有。

祁辰海的眉頭微蹙，他凝神去看她，“你朋友嗎？如果是很重要的朋友的話，就去吧。”

“……什么？”她好似沒聽清一樣，怔然的問他。

“怎么？你還想讓我跟著你一起去嗎？”

“……沈凝姐，那是沈凝姐的葬禮！”祁晨晚有些激動，“哥，不管你當初——”

“按照你的意思，我合該認識這個叫沈凝的人？”祁辰海眉頭擰的更厲害了，“晨晚，你知道我有多忙，這一段時間積壓的工作多的讓我……”

祁晨晚根本就不知道祁辰海后面都說了些什么，她慌亂的往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跑去。

當她從醫生那里得到祁辰海可能選擇性的遺忘了關于沈凝所有的一切的時候，祁晨晚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放聲大哭！

“哭什么？”祁辰海站在祁晨晚的面前，看著哭的悲慟的她。

祁晨晚緊咬下唇，她搖頭，不住的搖頭，可話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別哭了，乖。”祁辰海蹲下身，“我陪你去好不好？嗯？”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家的小公主哭成這樣了。

祁晨晚張了張嘴，最終只能點頭，她……不能讓她哥缺席沈凝姐的葬禮。

葬禮的當天，祁晨晚望著那張黑白照，看著照片上笑的燦爛的女人，她忍不住還是問了祁辰海。

“哥……你真的對沈凝姐沒有任何印象嗎？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她了嗎？”

祁辰海的視線久久的落在那張照片上，看著她燦爛的笑容，眼底劃過一抹痛楚，只是很快就被他掩蓋了過去，快的讓祁晨晚根本就沒察覺到絲毫。

他搖頭，“我該記得她嗎？”

祁晨晚失望的搖頭，“不……”

沈凝的葬禮是祁晨晚一手操辦的，這兩年因為祁家的故意打壓，沈家那邊的人早就和沈凝這邊徹底的斷絕了關系。

又有誰會給她舉行葬禮？

終究是她祁家欠她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沈凝是被火化的，其實中途祁晨晚去取骨灰盒的時候出現了一些問題，工作人員拿了很久才拿出來，面對祁晨晚的質疑，工作人員解釋是說因為程序比較復雜，所以慢了一些，祁晨晚心底雖是有疑惑，也沒再多問。

因此，她并不知道，說是公司有事暫時離開了的祁辰海，此時正懷抱著一個黑布蓋著的方盒，在馬路上飛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