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我愿意生,我真的愿意生。”
貫穿的疼痛比癌癥發(fā)作讓人難受一萬倍,只一下便擊潰洛清沁所有的意志,“赫連迪安,我錯了。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這么對我,不要傷害孩子。他是你的孩子!”
疼得渾身濕透,她沒流一滴眼淚;孤零零的去求醫(yī),她沒流一滴眼淚;藥物作用生不如死,她沒流一滴眼淚。
可現(xiàn)在她的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啪啪的往下掉。
她為他豁出性命,他卻不肯相信她一次。
“賤人,像你這樣骯臟的身體,根本不配孕育我的孩子!焙者B迪安握著她的腰肢,狠狠的用力,“你是臟的,生出來的孩子也是臟的。”污言碎語,不堪入耳。
洛清沁覺得自己就像一株飄零的浮萍,無處依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不是這樣的,這不是你的心里話!痹S是絕望太過濃烈,洛清沁忽然暴怒的嘶吼起來,“當(dāng)年你離家出走,不就是因?yàn)槟銒寢屍膯?你說過,無論你將來有多少孩子,你都會一視同仁善待他們每一個,你都忘了嗎?”
就像是被一盆涼水兜頭潑下,赫連迪安一愣,動作也隨即一停,“你怎么知道?”
她怎么會不知道?
那一夜,他和家人置氣,離家出走。那么大的雪,他只穿著薄薄的單衣,走到她家樓下的時候,撐不住凍得暈了過去。
他發(fā)著高燒,臉頰蒼白的呢喃著:媽媽,你太偏心了。你是個壞媽媽,我將來一定會做個好爸爸。
她想,那大概是他人生中最陰冷的冬天。
可那卻是她人生中,最溫暖的冬天,因?yàn)橛兴某霈F(xiàn)。
她脫下自己的羽絨服給他蓋上,看著他在溫暖的氣息里舒展開眉頭,甚至嘴角還浮現(xiàn)出一點(diǎn)點(diǎn)笑意。
她想要拖他進(jìn)屋,奈何力氣不夠,連半分也移動不了。她折回去找傭人幫忙,正好遇到關(guān)珠珠和洛凝凝往外走。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他是赫連迪安,赫連氏集團(tuán)的小太子。可關(guān)珠珠認(rèn)得。
如果她當(dāng)時再慢一點(diǎn),她就能看到那對母女臉上的算計和奸猾,看到她們應(yīng)為有大腿可報而容光煥發(fā)?伤幌聛,屋外太冷,讓他在外面多冷一分鐘,她都心疼。
后來,洛凝凝變成了赫連迪安的救命恩人,做了赫連迪安捧在掌心的公主。
那件她鐘愛的羽絨服,自然也變成了洛凝凝的所有物。
怕被人認(rèn)出來,等到身份確定,洛凝凝便將那件羽絨服毀尸滅跡。
如果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就應(yīng)該守在他身邊,直到他醒來。
或者,她應(yīng)該假裝沒看見,等著洛凝凝母女去做這個徹徹底底的好人。那樣,也許她的心,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痛了。
“赫連迪安,我從來沒有騙過你,明明先遇到你的人,是我啊!
裂痛,心冷。
無數(shù)負(fù)面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洛清沁終于撐不住眼前一黑。也許,就這樣死了,也好。
她的身子忽然一軟,癱在地上猶如一具沒有任何生氣的軟布娃娃,赫連迪安的心一下子亂了幾拍。
話還沒說完,他不能讓她死。
他胡亂的把衣服給她套上,抱著她就往醫(yī)院趕。她懷著身孕,身體卻沒有多少重量,輕得不像個活人。
他記得她以前有點(diǎn)嬰兒肥,她是什么時候瘦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