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會對她還有感情,倒是您,您不是一直都在竭力撮合我們嗎?”陸離高深莫測著眼神,將陸母看得一陣陣心虛。
“我、我怎么會撮合你們”陸母被他盯得心驚不已,那眼神好似能看透人心似的,她連忙偏開目光硬著頭皮道,“我只是覺得咱們家之前對之韻有虧欠,她后來做的那些事情,咱們家也不是全然沒有責任,我不過是想做一些彌補罷了!”
陸離沒什么笑意地勾了勾唇角,“那就好,我看您最近一直都在明里暗里地將我們往一塊湊,包括方才您借口來樓上看皮草,我還以為您是想讓我和她兩人相處”
陸母的眼神亂飄,心里已經恨死了顧之韻。
那女人早在出門前就已經威脅過她,要她識相些自己找借口離開她們,雖然陸母滿心的不愿和憤怒,可也架不住那女人手里攥著她的致命把柄。
像她這種把臉面看得比性命還重的人,若是那個秘密被公開,那她可真是活著不如死了。
所以,她也只能一次又一次,無奈又絕望地被顧之韻牽著鼻子走。
“媽,我不管您心里頭到底是個什么想法,我只有一件事求您,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上,對譚惜好一些?”陸離嚴肅了神情。
“我怎么沒對她好了?”原本心情還低落的陸母在聽到“譚惜”這個名字時,頓時炸開了毛,“你還想我對她怎么好啊?這些日子她在咱們家吃、在咱們家住,我有說過什么嗎?現在陸家上上下下都把她當成是陸家的新女主人,屁大點事情都要先問過她,到頭來她還委屈了是不是?”
陸離皺了下眉頭,似乎無法接受陸母這樣的一副反應。
“媽,你想事情不要那么偏激好不好?這些話是我發自內心同你說的,而不是譚惜她和我訴委屈,這些日子她在咱們家過得到底好不好,您心里有數,我只是想你們兩個能夠好好相處,您也試著放下芥蒂去接受她,可是這一切怎么就那么難?”
陸母倔強著表情,“我就覺得她是喪門星!自從她來了咱家之后,這日子就一天都沒好過!”
“日子過得好與不好,過得不好的原因又是什么,我想您心里應該最清楚不過。”陸離盯著陸母,話語里的那一層深意讓陸母瑟縮著肩膀垂下眼睫,不敢對上他的目光。
直到將陸母盯得渾身都不自在,陸離才收回視線,淡淡轉身,“走吧,既然您沒什么想買的東西,那我們就先回吧,譚惜還在家里等著。”
等到陸離、陸母和顧之韻幾人回到陸家,譚惜已經準備好了滿桌子的飯菜。
“伯母,你們回來了?洗洗手準備吃飯吧。”譚惜解下腰間圍裙,掛著笑容從桌上的砂鍋里舀湯。
“不吃了。”陸母根本懶得同她說多余的話,只是叫來劉嬸,“去把輪椅給我推過來,我這腿才剛能走幾步路,就被氣得又沒力氣,再這樣下去,我看這個家也就真離換主人不遠了!”
譚惜怔在原地,不明白自己明明一個上午都沒有與陸母有過交流,怎么就又將她給氣到了。
那邊顧之韻的臉色也不是很好,見了她,連平時裝模作樣的友善也都懶得裝了,只是冰冷著一張臉回了房間,還將臥室門給摔得震天響。
“這是怎么了?”譚惜眼睜睜看著陸母和顧之韻各自回房間,忍不住苦笑著問陸離。
陸離搖搖頭,只用濕紙巾擦了擦手就坐到飯桌前,兀自拿過譚惜盛好了湯的碗,還湊過臉嗅嗅香氣,輕聲贊嘆:“你的廚藝真的很棒,如今只怕是趙姨都及不上你了。”
“趙姨是我廚藝方面的老師,怎么會及不上我?”譚惜說著,無奈瞪了陸離一眼,“你不要以為這樣就能轉移話題,你和伯母,還有顧之韻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先吃飯吧,等會我同你說,對了,等等和染染呢?”陸離四下搜尋著兩個孩子的身影,“是不是等等又淘氣,想吃零食不肯吃飯?”
“等等哪里是你想的那樣?”譚惜忍不住為兒子辯白,“他知道我這段時間情緒不怎么好,也就沒有再吵著吃什么東西、做什么事情了,等等向來是懂事的孩子。”
“是,你教的孩子,當然乖巧又聽話。”陸離忍不住彎唇,想著自己如今也是妻賢子孝,稱得上是人生贏家,心里始終郁結著的那些事也就淡化不少。
譚惜又給陸離盛了小半碗的飯,“等等跟著趙姨出去買菜了,這幾天家里人口多,菜也要加倍地買,等等自告奮勇說要跟趙姨一起去,也好能幫趙姨拎一些回來。”
“我兒子從小就是個暖男。”陸離眼中有著滿滿的驕傲。
譚惜點頭,坐在陸離旁邊注視著他慢條斯理地喝湯,過了一會兒,她忽然開口:“晚點我給陸晟哥打個電話,叫他晚上回來吃飯吧?”
陸離握著勺子的手一頓,隨后有些憂慮,“好是好,只是我怕他會察覺出什么,他是個心思通透的人,要是讓他看明白咱家現在的這個情況,我想”
被他這么一提醒,譚惜也是無奈嘆氣。
“是啊,陸晟哥那么聰明的人,如果讓他知道顧之韻就住在咱們家,還被伯母收做了干女兒,恐怕”
陸離放下湯匙,揉了揉又在突突跳著的太陽穴,“最近咱們的事情可真多,一件接著一件。”
“是不是頭又痛了?”譚惜擔心地看他,“你最近總是這樣,怕是上次的車禍給你留下毛病了,我這幾天在網上學了一套按摩手法,晚點我給你按摩一下吧!”
陸離怔了一下眼神,心里涌起一種名為感動的情緒。
他放低聲音,眼神愧疚又柔軟地看著她,“惜惜,這些日子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卻還要為我擔心這些事情,這么好的你,我到底要怎么珍惜才好?”
“說什么傻話,夫妻之間不就是該相互扶持的么?”譚惜笑著說了一句,說罷,又驚覺自己說了“夫妻”這兩個字。
“惜惜,你終于能敞開心扉接受我們的關系了么?”陸離亮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