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毒,要怎么解?
譚惜垂下頭,手里死死攥住了衣角。
陸離他在說些什么?他剛算計完了自己的女人,就跑來這里向她訴情,他自己,不覺得可笑嗎?
“你肯定覺得很可笑吧?就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當初把你趕走的人是我,現在痛苦掙扎的人也是我,其實我很想在那一場車禍里撞壞了腦子,最起碼,還能有你陪在我身邊。”陸離笑起來,頗具自嘲的意味,“不像現在,只能站在這里聽你說這些劃清界限的話,和眼睜睜看著你跟別的男人結婚。”
譚惜的聲音莫名就澀起來,“陸離,我們都回不到過去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早就拉得太遠太遠了。”
“有多遠呢?”冬日的天氣,干冷的沒有一絲風,可他的聲音卻飄忽起來,“從前我們的距離也很遠,但你不是一樣堅持了那么久嗎?就算再遠的距離,只要你站在那里不動,我拼命去追,也總能拉近一些的吧。”
譚惜忍不住眼淚,模糊著雙眸拼命搖頭:“陸離,拉不近的,從前我的想法同你一模一樣,我以為,只要我堅持著不認輸,就總有贏的那一天,可是我錯了啊,有些距離真的難以跨越,就算跨越了,那又怎樣呢?我們注定錯過。”
“不是這樣”陸離想要拉住譚惜的手,卻被她快一步退開。
“陸離,我們曾經,也算是有過一段美好的回憶吧?我們彼此放手,把那段美好的回憶留住,好嗎?我不想再這樣苦苦糾纏互相傷害下去了,我怕到最后,我能想起的有關于你,全都是那些眼淚和悲哀了。”譚惜流了滿面的淚,被風一吹,刀割似的疼。
無論是她的眼淚,還是她帶了哀求和絕望的話,都讓陸離的心口突突地疼。他還以為,那疼綿延了那么久,早就該麻木了,可這讓他幾乎站不穩的錐心疼痛,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行”陸離咬著牙,“只留著美好回憶有什么用?我要你真真實實地站在我眼前!”
“陸離,你不要讓我恨你,我求你。”譚惜又后退了幾步,不知道是風吹還是什么原因,渾身都冷得厲害。
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和打著顫的牙齒,陸離握了握拳頭,最后,還是落荒而逃。
他聚集起來的所有勇氣,從未退縮過的信念,在對上她眼神的那一刻,都好似笑話一場。
顧之韻來到了顧母所在的公寓。這套公寓是陸離送給顧母的,全c市最好最高檔的小區,往來出入的,不是達官,就是顯貴。
此時,顧母所在的那一套公寓外,早已聚集了許多記者,保安起初還管一管,后來聽說了顧之韻的事跡后,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顧之韻立了立衣領,從包里取出墨鏡戴上,低著頭快步走過去。
“那誰啊?我看著怎么有點像顧之韻?”其中一名蹲在公寓門口的記者說。
“好像是,就算不是,也拉過來問一問對顧之韻出軌事件的看法,咱們大冷天的在這里蹲了這么久,總不能兩手空空地就回去。”已經有記者起身,追著顧之韻走了過去。
顧之韻心急得不行,情急之下,竟尖叫一聲:“啊!流氓!”
聲音尖細尖細的,任誰也聽不出來是她。
“什么啊,這女的有被迫害妄想癥吧?”記者悻悻地走回去,還被同伴嘲笑了一通。
上了電梯之后,顧之韻心里總算踏實下來,輕車熟路地來到顧母家門外,敲門,輕喊著:“媽,是我。”
“之韻?”顧母從門鏡里看到顧之韻的臉,立馬拉開門把她讓了進來。
“媽。”顧之韻一見到親人,立刻就哭了起來。
顧母一看見這個不省心的女兒,就感覺頭大如斗。
“你哭什么啊?現在事情都這樣了,陸離也不說出面幫你一把,你哭有什么用啊?你哭,你能把外面那些記者給哭走,還是能把那些新聞給哭沒啊?”顧母連連抱怨著,“那些記者在外面堵了一個大上午了,我這飯還沒吃上呢,老李還約我下午打牌,就現在他們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那樣,我怎么出門啊?你這可把媽給坑苦了,對了,你怎么進來的?”
“我戴了墨鏡進來的媽,這都什么時候了,你怎么還惦記著打牌?”顧之韻抹著眼淚,心里悲涼到了極點。
自己這個媽,向來是只顧自己不顧她,沒錢的時候保準第一個想起她,等到她有事的時候,她連管都懶得管,還要抱怨被她連累。
“那你說我怎么辦?陸離到現在也不出面,你的公公婆婆現在恨不得離你八百丈遠,更別提幫你一把,要我說,這件事你還是得找岳浩成,誰挑起來的事你找誰解決,他從前不是對你掏心掏肺的嗎?你就哄著他,說這些年從來都沒忘記過他,心里一直有他,總之不管用什么辦法,就是要想辦法讓他把那些爆料撤回去,說是有誤就完事了!”
顧之韻猶豫起來,“可是,我根本不記得岳浩成的號碼”
“找啊!你曾經的那些個同學,總有人還和他有聯系吧?打電話問!”顧母煩躁地說。
顧之韻茫然起來,她曾經的那些個同學,在她嫁進陸家后,就沒有她們的聯系方式了。她心里恨那些人曾經看不起她,同時也自傲自己陸家少奶奶的身份,所以她們的方式,大概一時半刻是找不到的。
顧母見她發著呆,半天也沒有動作,正要張口罵她,就聽見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這一聲突兀的響聲,將顧之韻嚇了一跳,來電顯示上那個號碼她沒存,卻感覺有些熟悉。
“趕緊接!”
顧之韻連忙接了起來,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響起一個低低的、熟悉的笑聲。
是岳浩成!
“岳浩成!你到底還算不算男人,我已經給過你錢了,你還想怎么樣?現在看我落到這步田地,你開心嗎?!”一聽到他的聲音,顧之韻就壓不住火氣,直接就罵了出來。
顧母氣得不行,一個勁兒地在旁邊給她比劃著,讓她語氣不要這么沖,用柔情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