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韻的媽媽早些年的確做過妓女,在人老珠黃之后,又改做媽媽桑,陸離曾經(jīng)找到她,給了她一大筆錢,本以為她有了錢就會退出這行,沒想到她依然在繼續(xù)做著。
所以說,顧母做妓女并不是生活所迫,而是樂衷于此。
“媽,就算你將她查得那么清楚,又能怎樣呢?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們陸家的兒媳婦,你總不能冒著被全世界辱罵的風險,將她趕出咱家吧?”陸離淡聲說。
當初顧之韻作為一介平民女子,要想嫁入陸家這樣的豪門,一定要先造勢一番。于是,顧之韻去找了媒體記者,將她可憐的身世大肆宣傳,只不過一個晚上的功夫,她就從妓女出身,變成了國民勵志女偶像。
陸離對她的這些小動作看在眼里,卻懶得阻止。當初娶她進門,不過就是為了當初的承諾,和對她的那一點愧疚,或許還有些殘留的愛意,可早在她變得如此陌生之后,悄然地消失殆盡。
“如果她還是不收斂的話,我寧愿丟陸家的臉,也要將她給趕出去!”陸母恨聲說。
陸離不動聲色地向樓上看了一眼,眼底的情緒晦暗,誰也看不清楚。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客廳的鈴叮鈴鈴地響起來。這是安置在等等房間的鈴,現(xiàn)在響了,一定是等等睡醒了。
陸離快步向等等的房間走去。
剛一進房間,就看到等等站在嬰兒車里,向門口巴望著,見他來了,立刻惺忪著眼睛甜笑:“粑粑!”
陸離將他抱出來,問他:“怎么就睡了這么一會兒?”
“熱,睡不著了。”等等說。
陸離看了看房間里空調(diào)設定的溫度,恍然想起什么地方好像說過,孩子的體感溫度和成人是不一樣的,大人覺得適中的溫度,孩子可能會覺得很熱。
“爸爸粗心了,等下就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低一點!标戨x摸著等等的小腦袋說。
“不想睡了,想去看太奶奶!钡鹊攘林∧,隨后有些疑惑地問,“麻麻說,太奶奶也在這個房子里,讓我見到太奶奶之后,代麻麻問好!
陸離微怔,譚惜她,還在惦念著奶奶?如果奶奶意識仍然清楚的話,一定會很開心吧。
他出聲輕哄著:“太奶奶不在這個房子里,太奶奶生病了,在一家療養(yǎng)院療養(yǎng),等等如果想看太奶奶,改天爸爸帶你和媽媽一起去好不好?”
等等彎著眼睛拍手,“好!”
當天晚上,顧之韻在房間里等了許久,想著和陸離解釋一下今天的事,她絕非故意那樣做。
可等到了十點多,陸離還是沒有上來,她下去找了一圈才發(fā)現(xiàn),陸離早在等等的房間里陪著等等一起睡了。
回到房間的顧之韻既委屈,又感覺無可奈何。誰讓她手上沒有孩子這張王牌,如果她也有個孩子的話,一切還未必會這樣。
想到醫(yī)生判定她今后再懷孕的可能性極小,她的怨恨就沖上了全身。如果不是三年前譚惜勾引了陸離,她為了奪回陸離的心,她才不愿用自己孩子的性命放手一搏!
如果,她能重新懷孕
帶著這個念頭,顧之韻心懷不甘地睡下了。
第二天,譚惜正在上課,放在講臺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吹狡聊簧夏谴煜さ碾娫捥柎a,譚惜想也不想就按下了拒絕接聽。
沒想到陸離這次很識趣,沒有再打過來,只是給她發(fā)了條短信,讓她方便的時候給他回一個電話。
下了課之后,譚惜拿起手機,略微思索一下,還是撥通了陸離的電話。
“你下班了?在校門口等我,我和等等過去接你。”陸離不容拒絕地說。
“你要把等等還給我嗎?”譚惜冷淡地說,“除了交接等等之外,我拒絕做其他任何事情!
陸離笑了笑,“譚惜,這件事情你一定不會拒絕的。”
“什么?”譚惜不耐煩地問。
“去看奶奶!
話一出口,電話兩頭的人都安靜下來。
譚惜輕輕呼了口氣,三年前奶奶失望的眼神再度浮現(xiàn)在她腦海,她本以為,她一輩子都不會有看望奶奶的機會了。
“奶奶她得了阿爾茨海默病,在一家療養(yǎng)院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連我都認不出!标戨x的聲音有些發(fā)澀。
譚惜沉默一會兒,看了看時間,說:“你在十五分鐘之內(nèi)過來,我在校門口那家咖啡廳里等你!
掛斷電話,譚惜輕輕嘆氣。
奶奶原本是最希望她和陸離在一起的人,可后來,一切都與奶奶的想法背道而馳。陸離并沒有回心轉(zhuǎn)意發(fā)現(xiàn)她的好,她也無法再繼續(xù)等待下去,不聲不響地放了手。
現(xiàn)在奶奶生了病,她的心堵著般疼。不知是因為沒有遵守對奶奶的諾言,還是深覺這一切的滑稽可笑。
過了十五分鐘后,坐在咖啡廳靠窗位置的譚惜看到陸離的車停在了外面。
譚惜走過去,打開了后排的車門,發(fā)現(xiàn)后排已經(jīng)裝上了兒童安全座椅,等等坐在里面,揮舞著小手臂,沖她甜笑。
上了車,譚惜問陸離:“奶奶既然生了病,為什么又要送去療養(yǎng)院那種地方,你知道那種地方根本就是唬人的!”
“那里有陸家專門為奶奶聘請的醫(yī)師教授,還有很多人照顧奶奶!标戨x淡聲說。
“可是,患上了那種病,最需要的根本不是那些沒有用處的治療,而是家人的關愛!”譚惜提高了聲音。
陸離默默不語。他當然知道這些,只是,在奶奶生了病之后,她就十分抗拒陸家,常常離家出走,陸家的人,也一個都認不出了。
“麻麻,太奶奶生了病,我們要買花送給太奶奶!”等等天真地說。
譚惜笑了一下,對等等說:“太奶奶如果知道等等這么孝順,一定會很開心的!”
等等彎著眼睛,小手悄悄拉住譚惜的一根手指,安撫似的,久久也不松開。
路過了花店的時候,譚惜讓陸離停了車,進去挑了一束香氣淡雅的花,又在旁邊的水果店買了些水果,這才重新上車。
車又開了二十分鐘后,一家規(guī)模不算很大的療養(yǎng)院出現(xiàn)在譚惜視野之中。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