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得意的站在寧無殤身邊,這其中的意味,就算南宮世溪是傻子,也再明顯不過了。
心里忽然升起一絲異樣的東西?
說不清,道不明,那似乎是背叛的感覺,又似乎不是?
南宮世溪此刻感受到的,居然不是憤怒,卻是心口悶悶的,不知所言?
凌云這幾日的音容笑貌一直回蕩在他腦中,將他的心神徹底擾亂。
“為、為什么?”
久久,南宮世溪只能艱難的問出這一句。
凌云輕松挑眉,語氣鮮活靈動,“你配知道嗎?不過是一條將死的魚罷了,本宮何須與你多費口舌?”
“”
心,在一寸寸的涼下去。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在凌云的心里,其實他就這么一文不值而已,是他將他當(dāng)成盟友,當(dāng)成朋友,但他卻將他視如草芥?
他怎么忘了?這可是笑面虎里慣有的態(tài)度呢?
曾經(jīng),他不也是一只笑面狐貍,這樣騙過很多人嗎?
報應(yīng),這都是報應(yīng)啊!
“哈哈!凌云,怪我瞎了眼了!你居然聯(lián)合寧無殤來背叛我,我就想問問,他究竟給你什么好處了?你幫他?有我給你的虎靈軍虎符好嗎!”
雖然輸了就是輸了,但好歹現(xiàn)在南宮世溪想知道自己輸在哪里?
凌云輕輕撫摸著腰間的玉佩,散漫的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淡然笑道。
“或許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我再說一遍好了,你、不、配、知、道。這下子聽清楚了吧?”
“你!!”南宮世溪的拳頭在袖中緊握,欺人太甚!
他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忽略過。
想不到凌云這個混蛋居然心狠如此?連一個為什么都吝嗇給他?
“混蛋!我殺了你!”南宮世溪氣急,現(xiàn)在根本就不顧及自己的父皇在場,不顧及寧無殤在此,就這么朝著凌云沖了過來!
凌云身形一閃,無語的扶額頭疼道,“喂喂,我想你是不是搞錯對象了,你要殺的人,不是我,是寧無殤啊。”
“不!我先殺了你,再殺了他也不遲!”
南玥皇帝眉頭一皺,這臭小子,真當(dāng)他是不存在了嗎?
“住手!”爆喝一聲。
但似乎于事無補?
南宮世溪依舊瘋了似的朝著凌云打去。
凌云不過是玄宗一段,而南宮世溪已經(jīng)玄宗九段大圓滿了,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他堪堪躲了幾下,卻已經(jīng)力不從心。
旁邊的南玥皇帝火氣蹭蹭的往上竄,南宮世溪殺了南宮華治的事情已經(jīng)讓他暴怒,現(xiàn)在要殺寧無殤的事情更讓他怒火滿溢,如今這混蛋居然還將他的話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
看來這臭小子眼里是真的沒有他這個父皇了。
“哄!”猛然出手,南玥皇帝一掌便將南宮世溪打倒在地。
憤然,“逆子!還不快束手就擒!”
不管是誰,即便是他的兒子,殺害其他皇子,手足相殘,都失去了做南玥未來皇帝的資格,并且終生牢獄!
這是南玥的規(guī)矩,南宮世溪不會不懂,既然他犯了,就必須得到懲罰!
“哼!父皇,你也太偏心了!論文韜武略,南宮華治那個白癡豈會比得過我?而寧無殤這個野種又不是你親生,憑什么將太子之位給他?我不服!這南玥的皇帝,我當(dāng)定了!”
“閉嘴!你這輩子就只能在牢獄中渡過了!還想做皇帝!妄想!這我還沒死呢,你就想著當(dāng)皇帝?再說了,你犯下的重重罪狀,朕不處死你已經(jīng)是對你的仁慈!這南玥未來的皇帝,非無殤莫屬!”
“憑什么!!”南宮世溪嘶吼,眼神恨意綿綿,“他不是你的親生兒子,憑什么讓他來做皇帝?”
寧無殤其實并不想做什么南玥的皇帝,這太子之位也是南玥皇子硬塞給他的,其實他找到親生父親之后,必然會將這位子讓給南玥真正的皇子?
但南宮世溪和南宮華治心胸狹隘,沒有一絲仁者之心,又豈能擔(dān)任皇帝之位?
就算以后南玥皇帝走了,他當(dāng)上了新的皇子,在臣子之中找到合適的賢能之才,也會將位子讓出來。
所以現(xiàn)在他選擇沉默。
南玥皇帝忽然冷笑一聲,“世溪啊,你還是不懂得帝王之道究竟是什么意思?帝王是要以仁治國的,你和華治的心性,都不在朕的選擇范圍,不管無殤有沒有出現(xiàn),朕都不會將皇位給你們!”
這一道鏗鏘的話,重重打在南宮世溪心頭,打散了他這么多年來的陰霾和疑惑。
為什么在寧無殤沒有出現(xiàn)之前,父皇也不立太子?
原來就是這個原因?
他就壓根兒沒有要將皇位傳給自己親生兒子的意思!
什么以仁治國?
都是狗屁!
南宮世溪仇視著南玥皇帝,嘶吼道,“父皇!你的心未免也太狠了!不過”
說到這里的時候,南宮世溪的眼神陡然陰沉了下來,一字一頓,“你以為沒有你的圣旨,我就當(dāng)不了皇帝了嗎?!剛剛我說過了,這南玥的皇帝,我坐定了!”
“你什么意思?”南玥皇帝想不通南宮世溪如今還有什么好掙扎的?
南宮世溪眼神一緊,當(dāng)即朝著外面高喊一聲,“沐風(fēng),雷翔,高杰!”
“在!”
“在!”
“在!”
當(dāng)即,門外立刻闖進來三道青衣大漢,這三人正是之前一直跟在南宮世溪身邊的三位幕僚。
三人剛剛跟著南宮世溪一塊兒過來,就在門外等候,現(xiàn)在聽到南宮世溪的呼聲瞬間沖了進來,嚴(yán)陣以待的將南宮世溪圍在中央,保護了起來。
南宮世溪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絲,邪惡的笑道。
“父皇你恐怕不太了解我要做皇帝的意思?我可不是要等您歸西之后再坐,這位子,我已經(jīng)想了二十幾年了,皇兒早已迫不及待!本來,皇兒打算先解決了寧無殤,再慢慢送您去西天,讓您來個慢性中毒什么的,多頤養(yǎng)幾年天年,可沒想到您就這么迫不及待的去見閻王?那就怪不得皇兒了!今日!你就和你那假兒子一塊兒死吧!”
語罷,陡然朝著三人號令。
“屋里的所有人,殺無赦!”
南玥皇帝滿眼不可置信,這逆子現(xiàn)在居然還想殺了他?
反了他了!
凌云連忙遞給了寧無殤一顆黑色的藥丸,“快吃下去,能瞬間恢復(fù)。”
寧無殤?yīng)q豫了一會兒,這小子那么奸猾,他應(yīng)該相信嗎?
凌云淡笑道,“行了,我要想害你,之前給你下的毒就是真的,你要是再不吃,待會兒跑路的時候我可不帶上你。”
很奇怪?凌云分明是個混球是個壞蛋,但他的微笑總有一種使人信服的力量。
寧無殤白了他一眼,最終還是接過那黑色的藥丸吞了進去,才一吃進去。
他就趕緊渾身上下的玄氣又源源不斷的回來了。
當(dāng)即站起身來,渾身戒備。
而凌云也瞅準(zhǔn)了窗戶的位置,準(zhǔn)備隨時逃跑!
開玩笑?在場的南玥皇帝,寧無殤,還有南宮世溪的三個幕僚,哪個不是王階的存在?他根本就不是對手,甚至受不了他們大戰(zhàn)所產(chǎn)生的余波。
到時候傷到他可就不劃算了。
可就在那三個幕僚氣勢洶洶,分別朝著三人沖來的時候。
南玥皇帝輕輕開口,卻似泰山壓頂,雄渾低沉,“他給你們多少錢?我出雙倍!”
“噗!”凌云徹底噴了,沒想到還有這一茬?
寧無殤也是有些詫異?竟有這樣的操作?
那三個幕僚登時愣在現(xiàn)場,比起做二皇子的幕僚,直接做南玥皇帝的幕僚不是更好?
并且南玥皇帝也是王階,寧無殤還是王階三段,殺他們兩個比直接殺死南宮世溪困難多了。
權(quán)衡之下,他們猶豫了。
南宮世溪也是一愣!
這老不死的居然想用金錢來收買他們?
雖然有些心虛,但南宮世溪還是強撐著說。
“哼!父皇,你也太小看我的幕僚了,你以為這些年來我的幕僚跟在我身邊,都是為了我的錢嗎?這其中的情分,你又如何會懂?”
“呵。”南玥皇帝這塊老姜忽的嗤笑一聲,凌厲的目光投向那三人。
訕訕道,“情分是什么東西?在強者和金錢的面前,屁也不是。”
話音剛落,那三人便重新轉(zhuǎn)過身去,看向他們身后的南宮世溪。
“二皇子,對不住了。”
“不你們不能這樣。”南宮世溪一身的硬氣陡然漏泄,不可置信的朝后退了一步。
“我們能。”
“走、走開,別過來!”
和這三個幕僚認(rèn)識了那么長時間,他們的個中手段,南宮世溪清清楚楚,此刻只想找條縫隙逃走。
南玥皇帝冷聲,“抓住他!廢了他的武功,扔進大牢,永世不得出獄!”
“是!”三人齊聲回答。
強大的三道金色玄氣陡然從三面飛馳而來,正正的打在他全身的奇經(jīng)八脈中。
頓時!
滔天的痛感席卷全身,瞳孔不斷的放大縮小,像是上百根骨頭同時被打碎,卻又強行揉進血肉里!
冷汗蹭蹭而下,幾欲暈卻!
身體尚且如此,南宮世溪的心里更為痛苦。
廢了他的武功?從此以后他就和他一向鄙視的廢物沒什么兩樣?不,比愛心廢物更為可悲,那些廢物至少還能在云浮大陸上游蕩,不要臉的活下來。
但是他今后只能像蛇蟲鼠蟻般盤居在陰暗潮濕的天牢里度過一生!
已經(jīng)是玄宗的他,擁有五百年的壽命,現(xiàn)在才過去了二十年,還有四百八十年的歲月,他只能面對黑暗!孤獨一生!
“不!父皇我錯了,不要這么對我!不要!”
“哼!”南玥皇帝冷哼一聲,“世溪,為時已晚!你殺你大哥的時候,你想殺朕和無殤的時候,怎么不想想今日?!”
在疼的即將昏迷之前南宮世溪還看到了凌云和寧無殤握手言和,將他送給他的五萬虎靈軍虎符,交到了寧無殤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