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朵不斷地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沒有回短信，而是直接回撥了管裔的電話。

這一次，他接了。

電話接通之后，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安靜得有些詭異。

封朵抿著嘴唇，一只手抓著被子，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該開口問什么。

管裔等了將近一分鐘的時間都沒等到她開口說話，最后有些不耐煩了。

“你打電話過來是為了浪費我時間？”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不友好。

被他這么一問，封朵才回過神來。

“江袆呢？”她問他。

“睡著了。”管裔倒是回復得很干脆。

封朵咬牙，“你連夜帶著他趕路？”

她算了一下時間，北城到F市的路程，差不多就是從他帶走江袆那會兒到現在。

江袆的生活一直很規律，從小到大都沒在夜里趕過路。

一想到管裔為了拿著孩子當籌碼，讓她的寶貝受這么多的罪，封朵就恨不得剁了他。

“他在路上睡得很香，一路都沒醒。”管裔難得跟封朵解釋了一句，之后又說：“我不會讓我兒子受委屈。”

“我說了那不是你兒子，他是我一個人的孩子！”

聽到管裔說“我兒子”，封朵的情緒馬上激動了起來。

呵，他現在知道江袆是他兒子了？

之前他口口聲聲喊他野種，他還在她肚子里的時候，就被他這個親生父親判了死刑。

封朵真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有臉說江袆是他地兒子。

“沒有我，你生得出？”管裔反諷。

“試問有哪個父親會說自己的孩子是野種？”

他不留情，她自然也不會留情：“如果他知道你這個所謂的親生父親一再想要弄死他，大概會慶幸沒有在你身邊長大。”

“管裔，你真惡心。”封朵說這句話的時候，語調里滿滿的都是厭惡，“當初是你不要他的，現在你有什么臉再把他帶走？”

管裔覺得，封朵真的很會激怒他。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總是有本事把他惹怒。

“覺得我惡心，可以不來見我。”管裔笑，“我說過，你可以和徐碩結婚，前提是孩子歸我。我不可能讓我兒子喊別人爸爸。”

“可惜。”封朵毫不留情地給他插刀子：“已經喊了三年了。”

“哦，你還不知道吧。”封朵說，“他學會的第一個詞就是爸爸，對著徐碩喊的。”

封朵是真的被管裔激怒了，說話的時候完全沒考慮后果。

她只想著，管裔不讓她痛快，她也不能讓管裔痛快。

“封朵，惹怒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管裔哪里會聽不出來封朵在故意刺激他？

他呵了一聲，強迫自己保持著理智：“你最好搞清楚，現在是你有求于我，是你要上門和我談條件。”

“……”

經他這么一提醒，封朵咬緊了牙關。

罵人的話到了嘴邊，卻怎么都說不出口了。

管裔這瑕疵必報又記仇的性格，封朵之前領教過了。

這個時候得罪他，沒有任何好處。

封朵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對管裔說：“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帶他。”

“我會找專業的人帶他。”管裔說，“記住我剛才說的話，一個人過來，不要讓我發現他陪你一起。”

丟下這句話之后，管裔也沒有給封朵回復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著聽筒里傳來的忙音，封朵氣得牙癢癢。

………

平復了一會兒情緒，封朵打開了訂票軟件買了明天上午飛F市的機票，

最近的一次航班也要十點鐘了，飛過去大概就下午一點鐘了。

沒辦法了，封朵只能先買了票。

她只買了一張票。

買完票之后，封朵本來是想跟徐碩提這件事兒的，但是轉念一想，這么晚了，徐碩應該已經休息了，只能明天早上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