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整夜,封朵都是在他懷里頭睡過去的。
第二天一早,封朵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的——
不是她的手機,是管裔的。
醒來之后,封朵抬起手來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這時,管裔已經松開她,拿起了手機。
管裔拿起手機,屏幕上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
他擰眉,猶豫了一下之后,最終還是接起了電話:“你好,哪位?”
他的聲音彬彬有禮。
“管裔,是我,慕雪。”對面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聽完她的介紹之后,管裔的目光陡然沉了下來。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封朵。
管裔從床上下來,走到了窗前,壓低了聲音詢問:“你找我有事兒嗎?”
“小雨昨天晚上洗冷水澡,生病住院了,現在發高燒。”慕雪說:“她現在燒糊涂了,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你要不要過來看看她?”
聽到慕雪這么說,管裔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在哪家醫院?”
“頤和。”慕雪說,“你來一趟吧,管裔,她真的需要你。”
“知道了。”管裔應承了一聲,之后便迅速掛斷了電話。
他回頭看向封朵時,發現封朵也在看他。
管裔動了動嘴唇,對封朵說:“公司有些事兒,我得先走了。”
“哦。”封朵很冷淡地應了一聲。
管裔見她情緒不對,笑著走了上去,抱著她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吃醋了?別胡思亂想。”
“沒有,你去吧。”封朵搖了搖頭。
她是真的沒有胡思亂想。
“我叫阿蘭來伺候你起床。”管裔揉了揉封朵的頭發。
他走到衣柜前穿上了襯衫和褲子,稍作整理之后,便走出了臥室。
管裔去樓下吩咐了阿蘭上樓照顧封朵起床,之后就拿起車鑰匙出門了。
**
管裔幾乎是一路飆車到的頤和。
他一路緊繃著下顎,嘴唇抿在一起,目光嚴肅,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頤和是F市最頂尖的私人醫院,距離天承別墅區不到二十分鐘的車程。
管裔來到頤和的時候,將近八點。
停車后,他按照慕雪發來的短信上樓,找到了時杏雨所在的病房。
管裔進去病房時,時杏雨剛剛打完點滴。
她臉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
看到管裔之后,時杏雨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慕雪看到管裔過來,朝著時杏雨使了個眼色,之后,她看向了管裔。
“我先出去買點兒東西,你們聊。”
管裔“嗯”了一聲,目送慕雪離開了病房。
時杏雨住的是單人病房,慕雪走后,病房里只剩下了管裔和時杏雨兩個人。
管裔走到了病床前,低頭看著她:“好些了嗎?”
“你走吧。”時杏雨閉上了眼睛不去看他,“我不想看到你。”
“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管裔的聲音是鮮少的嚴肅,“小雨,照顧好自己。”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呢?”時杏雨睜開眼睛看著他,“管裔,你走吧,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說的了。”
“既然你結婚了,就和你妻子好好過吧,我們兩個人之間……就這樣。”時杏雨又想起了昨天的發布會,“我以后不會聯系你的,今天是慕雪擅作主張。”
“小雨。”管裔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如果可以,再多給我一些時間。”
“管裔……不用了。”時杏雨擠出一絲笑容,“既然結婚了就好好對你的妻子,大哥跟我說過你們的事情,你放心吧,我以后不會打擾你的。”
“……他和你說什么了?”管裔擰眉。
“也沒有什么。”時杏雨搖了搖頭,自嘲地笑笑:“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你們結婚了,不是嗎?”
管裔被她問得哽了一下,想說話,卻什么都說不出了。
“你走吧,我不想讓別人說我是介入別人婚姻的小三。”時杏雨再一次對管裔下了逐客令。
管裔知道,時杏雨一向有原則且驕傲,如果真的將她卷入這件事情,對她也是一種不公。
管裔深吸了一口氣,對她說:“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從病房里頭出來之后,管裔頭也不回地走向了電梯。
五分鐘后,他回到了車上。
胸口憋悶、心情壓抑。
管裔順手拿起手邊的煙盒和打火機,抽了一支煙出來,叼在嘴里點燃,深吸了一口。
雪茄的味道在口腔內散開,他緊繃著的神經終于得到了片刻的紓解。
管裔靠在靠背上,一邊吸煙,一邊回憶著時杏雨的表情。
想到這里,他吸煙的力道又加大了一些。
管裔在醫院的停車場里抽了四五支煙,之后才發動車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