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機場路上的時候,他接到了周佳的電話。
電話那頭,周佳估計是喝醉了酒,胡言亂語地把他罵了一通。
沒等她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再后面,周佳不停地給他打電話,他直接關機了。
連夜趕去B市那家客棧
段霖煜到的時候,剛好遇上那天的小姑娘。
“帥哥,你怎么又來了?”
沒時間理會她的嘲諷,段霖煜神情焦急地問道,“你們家、老板娘在嗎?”
“老板娘?你說沈姐姐?”
所有的信息都對上了,相似的背影,相同的姓名。
“他在哪兒?”問這句話的時候,段霖煜整個人的聲線都在顫抖。
被他這副模樣嚇到,年輕的姑娘訥訥地說道,“老板娘昨天晚上連夜轉讓了客棧,然后就離開了。”
離開了?
段霖煜臉色一僵,說道,“她去哪兒了?”
“這個、我不知道。”
“那她有沒有留下任何消息?”
“沒有。”
段霖煜失神地在客棧門口站了好久,門口的“渡”字,分外的刺眼。
……
一個月后,南城。
“段總,根據目前調查,國內查不到任何關于沈小姐的消費以及出行情況。”助理開口說道,而后頓了頓看向坐在段霖煜,說,“沈小姐,很可能去了國外。”
“段總,還查嗎?”
眸光變得深諳,段霖煜沉默,半響后,他聲音冷然,“不查了。”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活著,便是好。
時間過去,他冷靜下來。
才明白,他們之間原本早就沒了瓜葛,就算是之前他還沒失憶,他們在法律上就是離了婚的夫妻,更何況,他現在失憶了,對她除了名字,其他一概不知,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樣?
他從來不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他的人生,除去失憶,不該再有任何意外。
“段總,還有一件事兒,是關于周小姐的。”助理為難地開口。
抬頭,段霖煜看向助理。
“您趕去B市的那晚,周佳小姐在酒吧喝酒,被人算計出事了。”助理臉色不太好的說道。
段霖煜皺眉,語氣有些沉,“她人呢?”
“還在醫院。”
“備車。”
“是。”
……
醫院,某高級VIP病房里。
“不要碰我!不要過來,你們不要過來……”
周佳神情惶恐,身子蜷縮成一團,不斷地往后躲。
“周佳。”段霖煜擰著眉,伸手去抓她,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周佳掙扎著后退,顯然根本認不清眼前的人。
看向一旁的醫生,段霖煜沉著聲開口,“她這是怎么了?”
“段總,周小姐現在這種情況,是受到重大打擊后的精神錯亂。”醫生開口道,“以周小姐目前的精神狀況來說,最好是能接受隔絕治療,接受專業醫生的心理輔導。”
沉默地望著病床上神志不清的女人,半響后,段霖煜淡道,“可以。”
說完,他走出病房的時候。
原本神志不清的周佳,突然跑上前死死地抱住他,哭喊著哀求道,“霖煜,不要,你不要把我一個人扔在在這里,求求你,不要!”
“放手,周佳。”段霖煜皺眉,聲音冷然。
“不放。”周佳咬著唇,臉上全是淚。
她無助地搖著頭,凄婉地說道,“霖煜,你掛斷我電話的那天晚上,你知道我有多絕望嗎?”
“是你,你明明可以趕來救我的,你為什么不來,為什么?”
段霖煜眉心不耐,掰開周佳的手,拉開距離,對著周佳說道,“周佳,你自己的人生,從來都與我無關,你是成年人,什么地方該去,什么地方不該去,你自己應該明白。”
聞言,周佳渾身一顫,她哆嗦著唇,哀怨地說道,“所以,你對我連一絲絲的愧疚都沒有?”
“沒有。”段霖煜聲音冷淡,“做錯了事情,該承擔結果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
周佳臉色慘然,或許是受到了刺激,整個人臉色驟然變得驚恐起來。
見到她情況不對,對著趕來的醫生道,段霖煜神情漠然,“把她帶回病房。”
“是。”
望著段霖煜離去的背影,周佳心中最后的愛意磨滅殆,有一瞬間的清醒,她的眼底閃過一絲毀滅的恨意。
走出醫院,段霖煜沒去公司,直接回了半山別墅。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整個別墅,已經徹底翻新。
因為不喜歡家里有人,段霖煜把助理重新為他請來的傭人,全部辭退了。
推開門,依舊是一室黑暗。
黑暗中,男人靠坐在沙發處,面前的茶幾上,放著一張白色燙金的名片。
視線久久地停在沈靜姝三個字上,段霖煜目光深諳。
從最近一段時間開始,他只要一睡覺,就會被驚醒。
無一例外,同樣的場景,同樣的畫面。
挺著大肚子的女人,染紅了天際的血色。
對于沈靜姝,他一片空白,可是只要當他有想要放下的念頭,關于她的反噬就會加重在他身上,就像是這具身體牢牢記住了一個認知。
他,不可以忘記沈靜姝。
這三個字,就像是一塊烙印,深深地刻進了他的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