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再次把他手里的酒奪下來:“先生,你真的不能再喝了!”
”給我!“江離然把她推開,酒瓶在兩人的手里掉在地上,碎了一地,江離然征征的看著,忽然起身,把一桌的酒都掃落在地,然后他忽的大笑起來,踉蹌著走了出去。
李念睜開眼,黑暗中,那一道倉涼的笑聲格外的刺耳。
她聽見樓下大門被人重重推開的聲音,然后是李媽的叫聲;“先生!先生你把衣服穿上了啊!先生,求求你了,回去吧,您的身子要緊啊!先生!”
她征征的看著面前的黑暗,直到那些聲音越來越遠,直至完全消失。
……
“來了嗎?”
書房里,老人的臉仿佛冰柱,雙手托著下巴,盯著房門的方向。
“哪有那么快啊,這個地方還是新置的,手下也難免會走錯。”一旁,氣質(zhì)斯文的男人笑著回道。
”你不用為他說話!他想來,昨天就滾來了,還用等到今天?!“
“這不是也來了嗎?還親自經(jīng)你打了電話,足以說明他還是尊敬你的,畢竟你還是他的父親,父子哪有什么隔夜的仇,你說呢?”
”希望如此!“
老人話音未落,門外響起敲門聲,老人的頭微微一抬,卻聽外面?zhèn)鞒龅氖鞘窒碌穆曇簦骸崩蠣敚笊贍斣跇窍驴蛷d里等您。“
一番話,老人的臉又陰沉下來。
什么叫他在客廳里等他?不是應該他上來見他的嗎?倒底誰是老子誰是兒子?
興是等不到回話,手下壯著膽子按著大少爺?shù)姆愿腊严旅娴脑拏魅耍弧贝笊贍斦f,他,還有很多事,如果五分鐘見不到你,他,他就走了……”
“他敢!”吾震坤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算了,你和孩子置什么氣?他能自己過來也不容易,我們還是下去吧。“林靜勸道。
”你就知道為他說話!他這次闖了什么禍你不知道?!他這是在向我們挑釁,在試探我們的底線!“
林靜無辜挨罵,一張臉上還是溫存的笑容,等他的火氣發(fā)泄夠了,才道;“那晚飯還要不要上?”
吾震坤:”……”
南黎川聽到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恭敬道:”父親。”
“不也當,我可沒有這么厲害的兒子!”
林靜無奈的搖頭,向他使了個眼神,道:”這里還喜歡嗎?知道你喜歡山山水水的,老爺特意讓人選了這么個地方,你也知道他在外面住慣了,對這里的天氣很不適應,所以以后你要常來看看。”
南黎川將目光投向吾震坤,后者咳了聲,走到沙發(fā)旁坐了下來,不悅的斥道:“別隨便替我發(fā)表意見,我一個人坐的清清靜靜挺好的。”
”那就好。“這次說放的是南黎川,話畢,吾震坤的臉就完全黑了下來。
林靜看著這兩父子,也是頗有些無奈,只能打圓場:“吃飯了嗎?老爺讓人做了一桌子的菜,都是你喜歡吃的。”
南黎川淡淡道:“這么多年了,枉父親還記得住,不過我的口味早變了。”
林靜想阻止己經(jīng)來不及,吾震坤一巴掌拍在桌上:“你就一定要讓我不痛快!?”
”是父親先來招惹我……的女人。禮尚往來罷了。”
眼看著吾震坤就要發(fā)火,林靜招手道;“把菜先上了吧。來,二位也移去餐廳吧。”
“不用了,我的時間也不多,我今天過來……”
”你時間不多?好,送客!”吾震坤大聲的叫道。
馬上有手下走進來,卻被林靜暗暗用眼神趕走了。
“我們你們二位,今天是不是就打算在這里杠上了?是的話,我先回去了,你們打完記得讓人把屋子收拾一下。”
”我養(yǎng)的好兒子!為了一個女人跑過來質(zhì)問他父親,我養(yǎng)了你那么多年,還不如一個她的那幾個月?早知道,我就不該手軟!”
“父親可一點也不手軟,昨天要不是我手下的車技不錯,您是打算把人強搶了過來,還是直接讓她消失呢?”
“我只是想見見這個女人而己。”吾震坤對此一點也不承認。
南黎川冷笑了聲,深黑的眸子半斂:”想見她好辦,哪天有空了,我就帶她過來,父親也不用那么費心費力了。“
吾震坤的眼神凌厲起來,憤怒的低斥道:“你知道你得罪了的是什么人?李局你可以動,可是你動了他,那就是一條線,你擋了多少人的財路你知道嗎?這是在中國,不是在家里!你是打算把吾家的后路都斷了是嗎?”
“父親,這里是中國,有它的法律,有它人制度,它對所遵紀守法的商人都是友好的,而不法的行為不論在哪里,都不會長久,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我這么做,正是想給吾家一個出路,也經(jīng)您,一條出路。”
“胡說八道!”吾震坤氣不可遏,他的好兒子,當初離家出走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來了,又處處頂撞他,質(zhì)疑他,為了一個女人找上門和他吵架,他讓他回來不是找一個大爺?shù)模?
林靜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忙打斷道:“謙辰,老爺不是說你做的不對,只是你有些心急了。”
“林叔不用多說了,我的態(tài)度很明確,我回吾家不是為了幫你們把生意發(fā)揚光大,而是給吾家一個未業(yè),如果你們覺得我的出現(xiàn)有些多余,我愿意放棄一切。”
“你敢!”吾震坤突然咄笑了聲,“放棄一切?回去做你的戲子?少了吾家的背景,你算是個什么東西?還不是那女人手下的一條狗?”
南黎川微微瞇眸,手指在茶杯上打著轉(zhuǎn),忽的笑了:“原來,父親就是這么看我的?”
林靜頭疼起來,眼看著南黎川就要起身。
“謙辰,你先坐下,有什么話不能談開?”
“讓他走!我倒要違逆了我,他拿什么去保護那個女人!”
南黎川停下腳步。
林靜和吾震坤對視了一眼,吾震坤壓下怒氣,心道只要他能道歉,并答應再也不與那個女人交往,他就原諒他。
南黎川微微俯身,將茶杯端起來,然后把嘴里一片茶葉梗吐了出來,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二人聽的清清楚楚:“讓人不舒服的東西,就該呆在它本來的地方,出來惹人心煩就不對了。”
南黎川離開許久,吾震坤才猛的回神,額頭青筋直跳:“他在罵我?!”
林靜當然不敢說是的,他嘆著氣,躲過了茶杯的無辜牽連,讓下人把東西收拾了干凈,才走到他面前。
“老爺,你太心急了。謙辰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當年能離開出走,就是不在意這一切,他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你怎么能把他往外趕?現(xiàn)在能和朗宇制衡的也只有他了。“
吾震坤也知道自己太沖動了,將身子靠向沙發(fā),嘆道:“朗宇那邊你也知道了我,他聯(lián)系了南部的野頭軍,那幫人都是殺人不見血的家伙,他現(xiàn)在想回頭都不行了,我們己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了,老白那邊現(xiàn)在也是意義不明,他那丫頭最近來了中國,你以為是為了誰?要是能把這樁婚事辦成,有了白家的勢力,對抗朗宇也不是沒有可能。可這小子現(xiàn)在一心全撲在那女人身上,為了她還得罪了李局,老白之前那通電話你也聽到了,他現(xiàn)在也局里,這一局散了,他也損失不少,他這一步,得罪了多少人?”
“這我都知道,白爺那邊有怨言,現(xiàn)在能從中牽線的只有白家那個女兒,那白黎又對謙辰有意,可是感情的事不是說斷就斷的,這么多年,除了陸家那個女人,謙辰從來沒有對其它女人在意過,這剛一開竅自然也是最動情的時候,你如果硬來,換來的只是他的反抗,弄不好,謙辰真的和吾家撇清了關系,我們就得不償失了。”
“那就讓她消失!”
“萬萬不可!不但不能動,還要妨備著有人拿那女人做文章,現(xiàn)在謙辰對你的誤會極大,如果那女人出事,那一定會落在你頭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吾震坤最后竟然敗在一個女人身上!”
“也不是沒有辦法,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千里之堤潰于蟻穴,越是灸熱的感情,越是易碎,你如果放心,就把這件事交給我吧。"
……
畢秋聽到開門聲,馬上站起來走過去。
南黎川輕手輕腳的推開房門,一眼就看到站在門邊的畢秋。
愣了一下,他反手將方門關上,擋住了門外的寒意,面向她道;“下來喝水?”話畢,卻看了沙發(fā)上的毛毯,眼里閃過一抹不贊同的神色,“你在等我?”
畢秋是在等他,從他匆忙離開她就知道他不是去公司,而是回去見他父親,他不說,她也不問。
她踮腳,幫他把圍摘下來:“我把飯熱一熱。”
大手卻從后面摟來,將她直接按到男人懷里,她呼吸著男人身上的氣息,也用雙手抱住他。
“下次不許了。”
她乖巧的點點頭,反正先應了再說。
南黎川脫了外套,沒有馬上上樓,而是走到走到沙發(fā)前坐了下來,畢秋知道他有事要說,在他身邊坐下來。
“小秋,我父親事……我為他向你抱歉。”
果然如她所料。
她心里一松,笑著搖頭:“他是他,你是你,況且,他這么做是因為不了解我,我不怪他。不過,你不要和他起沖突,我這么有魅力,有信心有征服他!”
南黎川薄唇微揚,額頭抵住她的,低低的道:“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