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秋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心臟嗖的一緊,不禁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對方的眼里全是精光和算計,畢秋心里忐忑,不知道他是發現了還是在試探她,決定讓自己先不要亂。
故意露出嬌嗔的表情,不解道:“李局怕是把我和哪個美女弄混了吧,我說李局怎么一直不聯系我,原來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啊。”
李正鴻深深的打量她幾眼,微微退開了一些,眼里閃過探究的表情。
畢秋故做鎮靜的任他打量。
好一會,李局笑了起來:“可能是我看錯了。”
畢秋暗松了口氣:“李局工作那么忙,見到的人也多,難免會弄錯,我哪有那么小氣?那我們繼續?”
李局點頭,見她手邊的酒杯空了,便抬手招來了服務生,為她又倒了一杯,畢秋硬著頭皮舉起酒杯,在對方熱烈的目光下又喝了大半杯,胃里一陣翻絞,面上卻是一抹微笑:“李局,我們剛剛談的事……”
“小蕊,這里太偏了,我們去那邊坐坐?”
畢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一個外置的陽臺,遠離人群,只要把陽臺旁邊的簾子一拉,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行兇做惡的好地方,她不禁搖頭:“那里好冷的吧,我這人最怕冷了。”
“不是有我在嗎?”李局聲音暖味,目光更是暖味。
畢秋忍著惡心,索性岔開話題:“李局,我是第一次來Y市,還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你幫我推薦推薦?”
“好啊,來到Y市的都是客人,我當然為要盡一盡地主之宜,我也希望你們能把這里當成是家,不用拘束,我們一起好好的創造Y市的未來。”
這一番話,說的暖味又聽起來找不到什么毛病,畢秋不知道剛剛那人對李正鴻說了什么,才讓他這么戒備,但是這樣下去,她今天恐怕也弄不到信息了。
她岔開話題,拉東扯西的聊了一會,李正鴻卻都不上套,言語間滴水不露,畢秋感覺今晚可能要空手而歸了,只好再找下一次機會把他約出來,于是笑著掏出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李局,留個聯系方式吧,上次您走的急,都來不及向您要您的微信。”
這個要求不過份,李正鴻笑著點頭,也掏出手機,卻是動作一停,不知在看些什么,片時,他把手機重新收了回去:“我才想起,我的微信不加工作上的人,這樣吧,有什么事直接給我辦公室打電話,只要是與工作有關的,我一率來者不拒。”
畢秋暗暗皺眉,有些不甘心今晚的一無所獲,還想于爭取一下,喧鬧的環境里突然響起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那聲音明明不明顯,可是畢秋卻莫名的注意到了,她的后背本能的一僵,尋著聲音抬起頭,隔著人群,她看到那個筆直的身影正大步向她走來。
她像是中了魔一樣盯著對方,直到李正鴻加大了聲音:“畢小姐?”
“什么?”她回神,突然又猛的一征,緩緩回過頭來。
李正鴻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男人,那人也戴著面具看不清臉,可是在觸到畢秋的目光時,那人卻明顯在閃躲。
李正鴻笑容發涼,輕輕搖晃著手里的灑杯,對她道:“畢總大駕光臨,怎么不提前通知我李某一聲,我也好派人去接您。”
畢秋微微咬唇,片時,眉頭舒展開來,大方的笑道;“這不是和李局開個玩笑嘛,還是李局好眼力,不過李局這么關注我,到是我讓受寵若驚。”
“哪里哪里,彼此彼此,畢總為了我這么精心的設計,我才是受寵若驚,不如酒會結束后,我們……”
“對不起,她有約了。”低沉的聲線打斷了李正鴻的聲音,成功的讓兩人抬起頭。
近距離的看著對方,畢秋的瞳孔一縮,眼里一抹異樣飛速閃過。
相比來說,李正鴻倒是平靜了許多。
“哦,有約?那不如一起?”
“可能不太方便,我和畢總還有一些私事要處理,不如改天再請李局。”
李正鴻沒說話,只是看著兩人輕輕的笑。
畢秋感覺對方握的她有些疼,想把手扯出來,可對方的力道重如鐵錮,只好隨他去了。
“我們還有事,先告辭了。”男人說完,就拉著畢秋往外走去。
畢秋愣了一下,人己經被男人拉著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走出大門,畢秋甩開男人的手,揉了揉發紅的手腕。
“好巧啊,南總也在?”畢秋口氣揶揄。
南黎川抬手摘下面具,露出一張英俊的臉,深沉如墨的眼眸看著她,波瀾不驚:“先離開這里。”
“我當然要走,不過我沒說要和你一起。”這男人不知道還有多少事瞞著她,而且她還有其它的事要辦。
畢秋把手機掏出來,想和李念溝通一下,看有沒有其它的方法接近李局,面前陰影一暗,熟悉的氣息靠近,然后腰上一熱,一陣天旋地轉,人人便被倒著扛了起來。
畢秋大腦一片空白,愣了許久才知道掙扎。
南黎川腳步奇大,扛著她徑直的走出了酒店,將她扔到車上,隨即自己也坐了進去,摔上車門,對著司機道:“開車!”
畢秋被摔的七暈八素,好不容易爬起來,己是為時己晚,車子己經駛上了馬路。
己無回頭這力,畢秋咬牙切齒,眼神兇狠瞪向男人:“你不想給我個解釋嗎?”
結果南黎川的臉比她不還冷:“解釋?好啊,你先回答我,你此時為什么不是在某家餐廳里開心的享受著美食,反而是在這里對著一個老男人騷首弄姿?”
騷首弄姿?
畢秋被這個詞雷了,好一會才想起反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對他騷首弄姿態了?”
回答她的是男人布滿了冷漠的聲線:“兩只眼睛都看的清清楚楚。”
畢秋一梗,譏諷道:“怕是南總自己心地不純,所以看什么都不正常。”
南黎川放下環抱的雙臂,一雙眼淡淡的瞟過來,什么也沒說,畢秋己經被他眼里的寒光震懾到了。
“單槍匹馬就敢闖進去,畢總真是藝高人膽大,就是不知道畢總有沒有想過,如果對方察覺,你要怎么全身而退?”
“我自有我的方法。”畢秋的聲音充滿了自信。
就算李正鴻發現了她,她也會抽科打混的混過去,或者把事情攤開,就說是來考察項目只是不想用匯愛來做名頭。
像她們這種身份,私下里弄幾個小公司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她就不信那個李正鴻這么不給她面子。
不過她沒必要向他解釋,他自己出現在這里本身就是一個矛盾,她還想向他要個答案呢。
“話說回來,你這次來Y市不會就是因為想識李局吧?”畢秋這樣說著,突然想起他提醒過她先不要碰劉奔,說什么時機未到,原來是在給他自己找機會,如果她碰了劉奔,他還怎么牽上劉局這條線?
今晚這么急匆匆的把她弄出來,是怕她會暴露他的身份?還是怕她會對李局下手壞了他的好事?
面對著她的猜疑,南黎川并沒有解釋的意思,一雙眼沉沉寂寂,像一片暗夜的海,即讓人看不清下面的陰詭,又讓人想知道那下面是什么。
畢秋不自在的移開了目光,心里卻是百轉千回,今晚的事就像個線頭,順著這一頭往回尋去,很多事好像都合理起來了,所以他來Y市根本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煩,一開始就是奔著劉局來的,他關掉公司,是不是也是在為這個做準備?
他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他們之間的那些陰惡的勾當,卻還一直瞞著她,每天看著她你個傻瓜一樣查來查去。
心里一陣發冷,畢秋己經說不出是什么感覺。
這時,司機突然出聲道:“大……南總,他們跟來了。”
誰?
畢秋本能的回過頭,后車窗己經被數道車燈晃的看不清東西,南黎川伸手將她的頭攬回來,對著司機道:“甩掉他們。”
下一秒,畢秋明顯感覺車子在提速,要不是南黎川護著她的頭,她一定又要撞到車座上,好不容易坐穩,她打掉他的手,問道;“你們在說什么?誰在追我……不,是你?”
這回他總不可能又把事情賴到她身上了吧。
“李局的人。”這次,南黎川倒是回答的干脆。
畢秋一征,有些不敢相信:“他想干什么?”
“至少不能讓你就這么走了。”
“我?”畢秋一愣之下,有些弧疑,“我憑什么相信你?我怎么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奔著你來的?”
“畢總要不要下車去確認一下?看看他們的目標是我,還是你?”
這男人說話向來一針見血,畢秋再傻也不可能下車去冒這個險。
車子疾速的穿梭在車陣里,司機的技術不錯,卻仍然險象環生,特別是車子開到一處山路,前一天剛下過雪,地上還很滑,她能明顯的感覺到輪胎壓在光滑的雪面上的不真實感。
她強作鎮靜,雙手輕輕的抓緊車座,卻不期然,一只手握過來,不理會她的反抗,將她的手緊緊握住。
不知過了多久,后面的車燈陡的不見了,司機將車子一拐,拐下一條小路,又開了將近半個小時,最后緩緩停了下來。
“南總,請您們先下手,我再去看一看。”
南黎川和畢秋下了車,目送著車子離開。
天色己經黑了下來,天空中墜著幾顆閃亮的星星,四面的山高聳入云,將夜幕切割一來,她們好像掉進了一個黑黑的碗底,四周安靜的嚇人,那股子壓仰的恐懼讓人喘不過氣來。
畢秋環顧著四周,只有一片漆黑的夜,什么也看不到,她故做鎮靜的抬起頭:“這回好了,沒被人抓到,卻要凍死在荒山里了。”
南黎川只是把外套脫下蓋到她身上,然后霸道的拉起她,往前面走去。
畢秋被他拖的一路小跑,忍不住聲:“這個時候不是要呆在原地等你司機回來嗎?我們又走不出這座山,你不要做無用功!”
“你覺得這里的風景如何?”
“恩?”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看風景,這個男人是不是凍傻了,“抱歉,我現在沒心情看風景。”
“這里硬件設施齊全,明明是一條人煙少至的小路卻打掃的這么干凈,入口入有指引牌,路邊還有導向箭頭。”他說到這便停下了。
畢秋卻福至心靈:“所以這里面應該有景區?”
“有這個可能。”
“可是,”畢秋又遲疑了,就算是有景區,這個時間也未必有人了,而且她們也沒看到什么燈光,怕是要走過這座山才能看到,以她們的腳力恐怕要走上一個多小時,她倒沒什么,至多是冷了點,可是他把衣服給了她,手臂上還有傷……
她突然不走了,把身子墜下拖住男人的腳步:“我走不動了,與其冒險,不如等車子回來。”
“他不會回來。”對此,南黎川的回答即平靜又自然。
畢秋卻睜大了眼睛,猛的站起來:“你說什么?”
“不把他們引開,我們會很危險。”
畢秋:“……”所以她們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