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不說話了,不是說不過,是感覺沒意思。
她把被子掀起來,準(zhǔn)備下地,江離然得了個沒趣,有些掛不住面子,問她:“你干什么去?”
李念一眼也沒理他,赤著腳夠到地上的拖鞋,站起身。
江離然一把拉住她:“我說話你聽到了嗎?”
“我們就不是一種生物,我和你有什么可說的?”
理他了,那就好。
江離然哼了聲,不但不放,反而一扯將她扯到自己腿上,攔腰錮住了想要掙扎的她,低聲斥她:“別動。再嚇著我兒子。”
李念扭不過他,一雙俏眸圓睜:“你要不要臉?!還玩上強(qiáng)搶了?”
“誰讓你不老實?你乖乖的,我還懶得理你。”
真是典型的盜賊理論。
李念就不明白,是怎樣的父母能教出這樣以自我為中心,且把自私奉行到底的兒子來?他的世界里不是沒有自知這名這回事?
李念又不說話了,把頭一歪,一副任君處置的樣子。
江離然還是喜歡那個自信,惡劣,和她吵的天翻地覆的女人,現(xiàn)在這樣子,倒好像是他欺負(fù)了她一樣。
他就弄不懂了,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也不對了,他對兒子好,想讓她安心養(yǎng)胎哪里不對了?這女人怎么跟個爆竹一樣,恨不得抱著他一起炸了?
“你說話!”
江離然等了兩秒,不耐煩起來,硬是把她的臉轉(zhuǎn)過來:“說話!別拉個臉子給我看!”
李念:“……”
江離然的手越捏越緊,李念白皙的臉上逐渭泛起紅色,可她的表情依舊倔強(qiáng),打定主意不理會他。
江離然像個討不到糖的孩子,身上的煞氣一瞬間鼓起來,狠狠把手一甩,揶揄里透著幾分的陰沉:“不喜歡聽我說話,喜歡聽別的男人說?那么喜歡他,是準(zhǔn)備讓他做我兒子的干爹嗎?”
啪!
李念猛的坐起來,揮手一個巴掌打過去。
江離然沒防備,臉被打到一側(cè)。
李念從他的腿上跳下來,一雙眸冷冷的瞪著他:“這一巴掌是為我朋友打的!我知道你混帳,但是不知道你能混帳到這個地步,竟然把那么惡劣的玩笑開到的朋友身上,他比你高尚一百倍!”
江離然慢慢的轉(zhuǎn)過頭,陰冷的目光投向她,舌尖沿著齒面滑動,舔了舔被打的地方:“你打我?”還是為了那個男人。
兩人最好的時候李念也經(jīng)常小拳頭小腳的踢打玩鬧,不過那時候他疼她,她越作,他越感覺有勁,感覺可愛,反正被她打幾拳也不疼,自己女人還能真計較?
可如今這性質(zhì)就不一樣了。
她是為了另一個男人來打他。
如果說之前他只是氣話,現(xiàn)在倒是相信了個幾分,他慢慢的站起來,高大的身體像一面墻,把李念逼在了墻角。
“他是誰?!“
李念的朋友多他知道,可真正交心到這個地步的異性朋友他倒沒聽說,不然也犯不著畢秋出事那會她要來求他,也不知從哪憑空冒出個小愣頭,竟然讓李大小姐這么看重。
李念背靠著墻,被他逼的毫無退路,只能昂著頭看他:“這和你有關(guān)系嗎?”
“你以為我查不出來嗎?”他江離然想查個人還不簡單,“要我查,那結(jié)果可就沒那么簡單了。”
李念似乎也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臉色微微一變,靜了兩秒鐘,才道:“江離然,他只是我的朋友。”
“是男朋友。”他刻意加重了男字。
“這都什么年代了,我有幾個異性朋友很奇怪嗎?你身邊那么多鶯鶯燕燕,有什么資格來說我?”
“那自然是不一樣的,我和她們不過是逢場做戲。”說完,見她暗暗撇嘴,挑著眉道,“你不信?”
“我信,我不也是其中的一個。”
江離然一時間話窒:“……別想岔開話題,那男人倒底是誰?我聽手下說,他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你好大的魅力啊。”
“過獎了,我這種女人,硬梆梆的,又倔脾氣又臭,哪有你其它的女人那么討人喜歡?”
“我說你怎么回事?”江離然嘖了聲,“你一定要把話題扯到我身上嗎?我在問你話!你就這么保護(hù)他?”
李念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低低的笑了聲。
“你笑什么?”
李念止住了笑,抬起頭來:“江離然,你要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女人的眼睛在燈下亮的不像話,仿佛己經(jīng)看透了他的內(nèi)心,像刀了一樣一直挖到他的心底,不讓他有任何躲藏遮掩的機(jī)會,他不知她想說什么,總之感覺很不舒服:“是又怎樣?”
“你為什么篤定這孩子一定是你的?”
一瞬間,江離然的表情陰沉到極點,他不允許她再拿這個孩子開玩笑!
不是他的還會是誰的?
難道她要說是那個男人的嗎?
李念在他緋側(cè)的時候繼續(xù)著自己未完的話:“你這么大張旗鼓,萬一是幫別人做了嫁衣裳,那該多丟人啊。”
話音未落,她的下巴被一只大手掐住,被迫抬起迎上男人憤怒的眼眸。
李念唇角的笑越咧越大,眼里也燃著一簇火苗,不服輸?shù)牡蛇^去。
好一會,江離然深吸了口氣,突然松了手。
“孩子是我的,你不用激我。”江離然的聲音無比的篤定,李念也不知他哪來的底氣。
他閉了閉眼,嘴里默念著什么,人開始在屋子里轉(zhuǎn)圈,一邊走一邊長吸氣,吐氣,足足走了十幾圈方才停下。
李念看著他老牛拉磨一樣的轉(zhuǎn)著,忽然又走到她面前,抿直的唇角像是開化的冰層,緩慢且勉強(qiáng)的拉高,形成了一個可以稱為是恐怖的笑來。
“這件事我們先翻篇……你先跟著我做,深呼吸,放平靜……”
李念:“……”
江離然儼然一個超脫的老者,見她不動,他催促道:“這套操對于孕婦調(diào)節(jié)情緒很有用,愣著干什么?做啊!”
李念心道,你什么時候能離她遠(yuǎn)一點,我的孕期就會很快樂了。
被他胡攪蠻纏的把事情打岔過去,李念也慢慢的忘了這回事。
江離然半是威脅半是哄勸的讓她做了半套操,才扶著她回到床上,口氣溫和的讓李念直起雞皮疙瘩:“我去讓李媽把晚餐端過來,你先躺好,別忘了按我說的做,吸,呼,吸……”
江離然走出臥室,關(guān)上門,反手就是一拳砸在墻上。
呼吸個屁!這個女人就是成心想氣死他!等孩子出來他再和她算帳!
門內(nèi),李念也是被江離然惡心的不行,這男人從她懷孕就開始不正常,而且有越來越嚴(yán)重的趨勢,這要是等她把孩子生下來,這男人還不得瘋了?
正胡思亂想,余光瞄到柜子上的紙袋。
VT獨(dú)有的標(biāo)志印在袋子的正中央,十分的顯眼。
李念也算是和時尚界經(jīng)常打交待的人,對這個牌子也算是了解了,知道這是新起來的一個奢侈品牌,里面的東西都是百萬起價,還一件難求。
江離然這個財迷,為了讓她安心養(yǎng)胎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不過她對這些沒有興趣,也不想收他的禮物,又淡淡的收回目光,正想再躺下睡一會,一旁的手機(jī)就響了。
是鄭威的。
“己經(jīng)在醫(yī)院看過了,只是一些輕傷,不用擔(dān)心,你到家了嗎?”對方?jīng)]提今天的事,也算是給她一個臺階下了。
“那就好,不過別掉以輕心,哪里不舒服要馬上去復(fù)診。”那些人打架的方式很刁鉆,面上看不到傷,都是一些內(nèi)傷,鄭威過幾天還要飛法國,弄出什么傷來就不太好了。
“不用擔(dān)心我,我也是經(jīng)常健身的人,對付幾個混混還不在話下,倒是你,還有機(jī)會見面嗎?”
李念驚訝于鄭威的敏感,手指打著字:“當(dāng)然,我還要去機(jī)場送你呢。”
“哦,對了,今天的文件好像有幾處不對,你方便再核對一下嗎?”
李念一愣,幸好自己的公文包就丟在床下,于是俯身去拿。
吱呀,臥室的門應(yīng)聲而開。
李媽今晚做了一鍋海鮮大雜燴,剛走到樓梯就能聞到那股子鮮味,他想著李念一直愛這口,把大半鍋的精華都給她盛了出來,滿滿的一大碗,他端著都有些費(fèi)勁。
他把毛巾墊在碗下,一路小心翼翼,結(jié)果一推開房門,就看到李念正在和人視頻通話,這前只聞春名不見其聲,這回不但聞了其聲,連人都見到了。
他砰的一聲把碗放到門邊的柜子了,熱湯灑出濺到他們手上,他全然不顧,一張臉冷的像臘月的天。
李念聽到聲音抬起頭,也是一愣,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快就回來。
一陣詭異的平靜,鄭威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小念?”
李念幾乎沒看清江離然是怎么行動的,他己經(jīng)來到面前,一把扣住了手機(jī),直接搶了過去,李念反應(yīng)過來,爬起來要去搶,江離然一只手推著她,一面將手機(jī)舉高,陰側(cè)側(cè)的看著手機(jī)里的男人:“就是你是吧,臭小子,你還敢聯(lián)系她!傷還是太輕是嗎?”
“你閉嘴!”李念在一邊拼命想去搶回自己的手機(jī)。
“名字!”
鄭威短暫的失神后道:“我沒義務(wù)告訴你這些,請把手機(jī)還給小念。”
“你叫她小念?小念也是你叫的?”
“江離然,你混帳!”李念搶不到,于是張嘴向著他的手腕咬下去。
江離然連個表情都沒動,直接改推為摟,將李念緊緊按到懷里:“以后離這個女人遠(yuǎn)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