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搭車嗎?去市內?正巧我也回市內,也省點油錢,要不要一起?”
畢秋看了眼車內,干干凈凈的只有男人一個人,笑著搖了下頭:“謝謝,我己經訂了車。”
那男人卻還是不走,而且還把車子熄了火,導致后面一趟的車都在那狂按喇叭。
“不可能吧,除了早就在機場候著的車,幾乎沒有車子進來了,外面的雪大著呢,只著把主干道都堵住了,你是不是怕我是壞人啊?我可以給你看我的身份證,我就是想省點油錢,真的,沒別的意思。”
“即然主干道都堵了,你要從哪走?”畢秋問道。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我是這的土著,知道很多小路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過那男人瞧著倒是干干凈凈,還戴了一個眼鏡,像個大學生一樣,不過人不可貌相,她初到這里,萬事都得小心。
“還是不麻煩了,我再等等,說不定一會就要到了。”
“唉,你怎么……我真的不是壞人,你就上來嘛。”
后面的車子開始鳴笛,畢秋好心的提醒:“你還不走嗎?后面的車子都著鄒了。”
男人無法,只好重新發動了車子,開走前,還不甘心的問了一句:“真的不要做嗎?那你可是要在這里呆上一天了,吃也沒得吃,睡也沒得睡,那得多難受啊,看你的樣子是來辦公事的吧,耽誤了事情那就得不償失了。”
畢秋退了一步,笑而不語。
等車子離開,她退回到了室內,好一會,才在空調下暖和了身子。
而此時,她不知道的是,那輛被她拒乘的車子并沒有離開,而是開到了下面的一塊空地上,隨即,司機拿起手機,打去了一個電話。
“周奈,是我。”男人低沉的聲線不論從哪里傳出來,都讓人頭皮微微發麻。
“黎川同志,向你匯報一下,我的任務沒達成。實在是愧疚。”
話筒那邊倒也沒有多少的生氣,口氣依舊很平靜,如同一汪千年都不曾吹動的湖泊一樣,只是那靜中,隱隱多了一絲的了然:“你沒按我說的去做?”
周奈聽罷,聳聳肩,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笑來:“不是我不聽,實在是我這張臉太奶油了,女人是一個也不愿意上來,男人倒是有不少,我還怕他們占了我便宜呢。”
南黎川之前就叮囑他再拉上個女性的朋友,這樣能讓畢秋的警惕心放松一些,可他出了門才想起這一岔,等到了機場再想找個能配合他演出的女人就難上加難了,再加上路上有些堵車,他到了機場己經有些來不及,生怕耽擱了接人的事,就把這事先放下了。
“那怎么辦?這雪可沒有停下的意思,再等下去,我也找不到路出去了,你看看,能不能給她打個電話,就說我是你朋友?”
“我如果可以打電話,就不需要拜托你來接她了。”畢秋己經對他插手她的事感覺到有些抵觸了,他再遠程遙控她,說不定兩人會因此產生罅隙,“你再想想辦法,如果還是不行,再人我來電話。”
“好吧。”周奈掛了電話,把車子停好,頂著大雪走出來,拉了拉嗓子,厚著臉皮開始吆喝起來,連哄帶騙,終于哄到一個小女孩上了他的車,他隨即坐上車,一臉歡喜的開了回去,可原地哪里還有畢秋的影子。
他囑咐對方在車里等他,隨即下了車進了室內。
找了一圈,他終于在一個長椅了找到了畢秋,彼時,畢秋把電腦放在膝上,正在處理著文件,一邊是她的行李,一件厚重的外套被從行李箱里拿出來披在了身上,左腿邊還多了一杯熱咖啡。
他磨拳擦掌的走過去,動用著臉上所有的表情做出了一個驚喜的表情;“太巧了,怎么在這里又碰到了?”
畢秋聞聲抬起頭,看到還是他,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是啊,好巧。”
“你還沒走呢?接你的車子還沒來嗎?”
畢秋搖頭:“沒來。”
“那太好了,坐我的車吧,我剛接了一個小姑娘,你們倆個剛好湊個伴!”
畢秋把電腦扣了,右手撐著下巴,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起,帶著審視的目光看了他一會,然后笑道:“南黎川和你是什么關系?”
“……哈,誰?南什么?”男人用手抓著頭,笑的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若說之前畢秋還只是懷疑,那么男人此時‘千里迢迢’的過來找她,就有些太詭異了,她也沒穿金戴銀滿身寫著自己是大款,這男人干嘛非她不可?
她這次行程也很隱密,除了秘書知道,沒通知任何人,也不可有是分公司提前派人來接她,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她把那三個字在牙間磨過,感覺額頭有些發疼。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
男人也沒去猜測她這幾秒鐘的心理變化,見到她點頭便忙歡歡喜喜把她的行李提起來,一邊熱情道:“認識一下吧,我叫周奈,你是第一次來這里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問我,我在這里住了二十幾年,熟得不得了,賓館訂了嗎?要不要我幫你推薦幾家?還有吃的,你喜歡什么口味?我幫你避避雷……”
周奈一路嘮嘮叨叨,畢秋只是點頭微笑。
兩人回到車旁,后面的一溜被賭住的車己經出離了憤怒,就差集體過來把車子掀飛了。
周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了歉,然后把畢秋的行李放到了后備箱,這才回到車內,將車子發動,開了出去。
車子并沒有按著其它車子的路線行駛,而且選了一條小路,可能是角度的原因,那條路在高架橋下面,所以并沒有多少雪,車了也一路暢通無阻。
不多時,那個小女孩就到了,等對方下了車,畢秋才抬起眼皮:“他讓你把我送到哪去?”
周奈心道這女人的直覺也太準了,不過還是沒有出賣自己的老同學:“你是不是誤會了?我真的就是順路而己,哪有做好事還要收錢的,你說是吧?”
對方不肯說,畢秋也不多問了,手機里還躺著她下了飛機后收到了南黎川的回復,只有短短三個字:祝安好。
算了,就算是他多管閑事,也是為了她好,雖然這份關心有時候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畢秋報了賓館的名字,周奈也不再多話了,安安穩穩的把她送到了賓館樓下。
畢秋謝過了對方,被對方硬塞了一張名片,然后就提著行李走了進去。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把她的計劃全打亂了,她本來是計劃今天直奔公司和工地,殺的對方措手不及,可此時,看來只能窩在賓館里了。
畢秋把東西收拾出來,這才感覺有些餓了。
她拿著門卡走出了房間,準備卻樓下尋找一些東西吃。
關好門,轉身的瞬間,她聽到隔壁傳來咔的一聲門響,好似剛有人進去。
她有輕微的擇床,所以當時定房間的時候特意定了一間靠邊的,在和酒店工作人員確定了旁邊沒有住客后才把房是定下來,誰知她剛住下,就有人住進來了。
希望對方是個有素質的人吧。
她捏了捏眉心,往樓下走去。
吃了飯,她回到房間,關門的時候,她停了一下,鬼使神差的窒了氣,隔壁倒是安安靜靜,一點聲音也沒有,她也感覺自己有些太小肚雞腸了,于是關了門過了房間。
無所事事,她索性處理起郵箱里的文件來。
這一忙,再一抬頭,時間己經來了下午,她放下電腦走到窗前,窗外的雪還在下著,地面上己經堆了厚厚的一堆雪,有人在忙著打掃,可打掃的速度卻不及雪下的速度。
她站了一會,感覺不能再坐以待斃,于是抓起外套,拿了手機,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她并沒有注意到她坐上電梯的時候,隔壁的房門也開了。
畢秋走出賓館,偌大的雪化好像鵝毛一般,轉瞬間就鋪滿了她的頭頂,她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雪。
路上己經見不到行駛的車輛,除了偶爾還能看到一臺公交車,整個城市的交通好像都癱瘓了。
她拉住一個行人:“你好,請問一下最近的地鐵口離這里還有多遠?”
“走的話,大概要十幾分鐘吧。”對方為她指了路,畢秋道了謝,便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那個方向走去。
畢秋以為十幾分鐘應該很好走的,可她低估了這場雪的深度,只走了幾分鐘,她的靴子就濕了大半,每一步都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邁出去,她在原地停了一會,又攏了攏外套,北風就像刀子一樣,吹得她頭開始發疼,她咬了咬牙,繼續往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迎面走過來一個男人,黑大衣,黑口罩,只余下一雙眼在外,他看到她,便對她道:“你是要去地鐵嗎?”
畢秋己經快凍僵了,緩慢的點了下頭,把領口扯下來一點:“請問,還有多遠……”
“地鐵口被雪堵住了,己經停開了。”
畢秋露出驚訝的神色。
“我就是從那里過來的,你還是回去吧,今天是不會開了。”
地鐵也會停開?
“這個給你用吧,你是過來玩的游客吧?沒有看天氣嗎?這種天氣最好不要在窒外活動,可能會凍傷的,不介意的話,我朋友的店就在旁邊,你可以進去暖一暖。”對方遞來了一副手套。
她遲疑著,最終還是接了過去,她的確是沒做好萬全的準備。
和對方去了他朋友的店,畢秋在溫暖的空調里終于找回了一條命,對方遞上暖和的參湯,又給她做了一大碗的特色拌飯,畢秋吃的額頭都冒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