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來,辛小卉的狀態就不太對,管家有心想問問傅少商的事卻也無從開口,眼見著她徑直的回了房間。
辛小卉走到房間門外,不知怎的又停下了,手心里,紙張的棱角微刺得她有些痛,也讓她找回了一些神智,她抬起頭,看向一側的樓梯,片時,腳尖換了個方向,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昨晚的事還歷歷在目,大家都忙著處理傅少商的事根本沒人敢去問關于書房房門的修理事宜。
她輕而易舉的就推開了破損的房門進到書房里。
雖說是公用的書房,可鑰匙只有兩把,一把在管家那,一把在傅少商手里,傅老爺在房間里有自己的電腦,平時只有找一些材料時才會過來,而傅井博也險少會過來。
書房里到處都是傅少商的痕跡,他喜歡用的筆筒,鋼筆,文件整整齊齊的擺在桌面上,一旁,還有他常用的咖啡杯。
辛小卉徑直的走到辦公桌前,遲疑了片許,還是坐了下來,伸手,按開了電腦的開關。
幾秒后,電腦的界面亮起來,隨即,一個密碼框出現在面前。
她一向很尊重傅少商的隱私,從來沒有問過他的密碼,也從來不會查看他的手機,所以一時間,她也有些頭疼,試了幾個都不對,譬如兩人的生日,公司的建立日期等都不對,她也實在是找不到其它的可能了。
正無計可施,她突然想起什么,不禁掏出手機,按下一個號碼,電話響了幾聲,才被人接聽,男人的聲音透著幾分沙啞,有種被吵醒的不快。
“誰啊?”
“井博……你還沒起床嗎?”她不禁一愣,看了眼時間己經將近八點了,他今天不是有很多事要處理嗎?怎么還在賴床?
話筒那邊悉悉索索傳出一陣聲響,突然的,她聽到一道不該出現在他房里的聲音……
“唔……冷,別搶我被子……”
聲音模糊不清,但分明就是個女人。
話筒隨即被蓋住,再響起時,男人的聲音己經很清醒了。
“起來了,什么事?”
辛小卉靜了兩秒,還是忍不住道;“你在家里?”
“恩。”
“那個女人……”她話說到一半,突然福至心靈,那聲音好像有些熟悉,是……
“是不是有事打來?”傅井博卻打斷她的思緒。
“啊,井博,有件事我想問問你,你,還記得那個女人的生日嗎?”
“什么?”傅井博直覺的反問了一句,然后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的聲音才再次響起,“為什么問這個?”
辛小卉自然不能告訴他實情,想了想,道:“只是好奇而己。”
啪,打火機的聲響。
好一會,男人有些含混的聲音才傳來;“那就打住你的好奇,那女人己經死了,也不會影響你什么,你不用一直防備著她。”
傅井博對辛小卉一直都是即尊敬又親近的,此時的口氣卻有些警告的意味在里面,這讓辛小卉有些詫異,這個女人倒底有什么魔力,讓兩個男人對她都這么難以忘懷?
辛小卉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結果,勉強笑了一下,把電話掛了。
傅井博聽著話筒里傳出的忙音,隨手將電話扔到一邊,人斜倚在窗口,深沉的眼眸投向窗外。
他大概能猜到辛小卉為什么突然提起她,傅少商這幾天的反常舉動必定是和那個女人有關,可是問了又怎么樣?這是他該贖的罪!難道他以為那女人死了,他就能光明正大的以為一發都沒有發生過嗎?
手指剛拈了煙出來,身后傳出一陣細微的響動,他停了一下,將煙捻滅扔到窗外,然后拉下窗子,轉身走了回去。
大床上一片凌亂,寬大的被子滾成了一團,里面貓著一團,將被子鼓的高高,只余一只雪白瑩潤的腳留在外面,許是怕冷,那腳還在往回收,最后只留下一截小小的腳趾頭。
他在床邊站了一會,突然興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在床的另一側坐下來,故意湊過去,幫著邪氣而陌生的聲線對著被子里面的人說道:“小姐,你昨天的表現我很滿意,不如你和媽媽桑說一聲,我包你半年,價錢隨你開。”
話音剛落,那個小鼓包猛的就抖了一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平了下去,最后那點腳趾也收了回去。
傅井博暗笑,知道她這丫頭半睡半醒時最好玩,果然,一只小手探出來,將被子緊緊的扯住,好似這樣就能逃掉一般,如此掩耳盜鈴的舉動惹得他愉悅不己,他抬起手,在她的背上拍了一下,女人驚的一抖,大叫:“我報警了!”
“報吧,和你做一對獄中的野鴛鴦也不錯。”
女人不抖了,好一會,她把被子掀一半,小臉還有些紅,一雙眸子染著幾許睡意,發絲亂七八糟的粘在臉頰上,怒目瞪向始作俑者:“傅井博,你幼不幼稚!”
傅井博全然沒有一絲心虛,站起身道:“醒了就起床,別占著別人的床不放。”說完,就徑直的去了浴室。
等他離開,施甜才擁著被子坐起來,不用看,身上一定是狼狽不己,她不禁用手敲著自己的頭,氣自己為什么沒有一點警覺性,如果不和那幫人去喝酒,她們也不會……
昨晚的事情她其實記得不少,就是因為記得太清楚,所以才羞恥,她怎么能說出那樣的話發出那樣的聲音?她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再也不想見人了。
腰酸的不像話,但她還是想趁傅井博出來之前從這里逃掉。
可是找來找去,卻發現床下只有一條浴袍,她的衣服……對了,她的衣服好像還丟在浴室里。
施甜再一次懊惱,幾乎想把自己掐死。
她鬼鬼祟祟的下了床,用浴袍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然后躡手躡腳的走出了房間……
……
傅井博洗完了澡,關了花灑,走出浴室,卻看到床上的人不見了。
他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在房間里尋找,柜子里沒有,沙發的角落里也沒有,人是真的跑了。
想象著她穿著浴袍滿房子亂逛的場面,他的眉擰成了一股麻繩,也顧不得還濕著的頭發,也大步的走了出去。
沿路碰到幾個傭人,都紅著臉說沒看到施甜,直到他回到臥室,看到了他的床上扔著那件熟悉的浴袍。
這時,傭人在外面敲門,說早餐做好了,老爺讓他們下去吃飯。
傅井博應了聲,又看了眼床上的衣服,然后換了衣服走了出去。
走到二樓,他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施甜,倒不是她有多顯眼,而是她的穿著實在是太顯眼。
一件肥大的幾乎裝下兩個她的白襯衫很明顯是出于他的衣柜,下面是一條黑色的西裝褲,因為太長,褲腿挽了不知多少層,她似乎也感覺到了眾人的目光,一直垂著頭,雙手鼓弄著袖口……
“哥!你怎么才下來啊,嫂子都等你半天了。”一旁,有人嘻嘻哈哈道,表情有些意味深長。
任何都能看出昨晚兩人發生了什么事,只是大家都沒想到施甜會這么大搖大擺的穿著她男人的衣服就下來了,這也太大膽了。
傅井博抬起腳,一步步的走下去。
施甜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頭垂的更低,一雙腳簡直不知該往哪放。
傅井博走到沙發前,像是故意的一般,對著那人道:“我在洗澡,昨天真是累了一天。”
大家頓時發出心照不宣的笑聲,不由一齊看向施甜。
施甜被他弄了個大紅臉,更不不敢抬頭了。
傅井博還不肯放過她,往她旁邊一站,偏要坐在她的旁邊,在大家意味深長的目光里,將身子壓過去,幫著似乎是耳語,卻巧秒的大家都聽得到的聲音問道;“怎么不等我?腰還疼嗎?”
施甜幾乎可以肯定她主是故意的,臉上熱的幾乎要冒煙了,她不禁往旁邊挪了挪了,一張臉快要埋到膝蓋里面去了。
他看著她透著粉,嫩雕玉琢的一只小耳朵,不知為何,心里突然有些發癢,大的就這樣握住了她的手,等他回過味來,大家己經起哄起來。
施甜低低道:“你放開。”
傅井博原本就是要逗逗她,也是想放的,可她這么一說,他偏就不放了,不但不放,還抓到面前細細的打量,然后送到唇邊,輕輕的吻了一下。
瞬間,大廳里沸騰起來。
傅井博有些惡意的打量著她一路爬上粉色的脖頸,竟然有些樂此不疲。
可玩鬧歸玩鬧,他的目光抬起,慢慢的掃過一眾人,最后定格在一個男孩身上,那人也在跟大家一起打鬧,突然被傅井博看住,只覺身上一冷,竟然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傅井博道:“小灰,回國有一年了吧。”
“……啊,對啊。有一年了。哥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想好做些什么了嗎?”傅井博口氣親近,完全是一個大哥哥的樣子。
“暫時還沒想好,不過我一直希望能過到傅氏,姑父也答應我了,只要我這次下來的成績不錯,就讓我進傅氏實習。”
傅井博點頭,聽著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羨慕,又道;“老爺子事情多,這點小事就別去煩他了,這樣,我幫你安排一個,不過工作有點辛苦,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得來。”
那人一聽傅井博要幫他安排工作,自然是欣然不己,忙點頭:“可以啊,哥,我一切服從哥的安排。”
傅井博淡淡一笑:“我那有個項目,需要一個外派的項目助理,工作是有些繁鎖。也需要平時下下工地,不過很長經驗,也有很大的發展空間,你的性格倒是很適合,就這么定了,過幾天我和公司說一下,你準備一下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