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安有些無奈,不由的看了眼房門的方向,果然,聽著里面一道男人的威嚴的聲音:“就讓他等,我看他能等多久!”
林靜安頗有些無奈的樣子:“您也看到了,老爺正在忙,恐怕現在也沒時間去理會別的事!
南黎川眼皮也沒睜一下,依舊靜靜的站在原地。
林靜安有意多言,最后也作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里面還是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
林靜安屢凈打量著南黎川,他身上帶傷,特別是右面的胳膊,成片的燒傷,雖然沒有植皮的地步,也是危險一時,當時看到傷口時,他都能感覺到吾震坤的震怒。
他大概能猜到南黎川有什么事,可是什么事都好說,唯獨這件事最好不要提。
半個小時過去,林靜安叫來了傭人阿姨:“去幫大少爺拿一把椅子過來。”
“拿什么椅子?他不是能站嗎?就讓他站著好了!”
這爺倆,真是一樣的性子。
他用眼神示意對方,對方會意,悄聲悄腳的拿了把椅子過來,送到南黎川面前,對方卻沒有要坐的意思。
林靜安走過去,南黎種也不賣他面子。
兩下僵峙的時候,里面又傳出聲音:“靜安,你進來!
林靜安只好放下椅子,推開書房的門走進去。
南黎川倚在冰冷的墻上,傷口處有寒氣一點點的滲進去,先是癢,再是麻,最后才是鉆心的疼,他眉頭都不動一下,一張臉冷的像削下來的冰。
有傭人過來,小心翼翼的靠近:“大少……您該換藥了!
他這個傷需要每一個小時換一次藥,即使是這樣,留疤的可能性還是很大,但至少不影響功能。
南黎川閉口不語。
對方又問了幾次,有此退縮,只敢站在一邊等待。
……
“那個混小子!這是拿自己和我賭氣呢!”
書房里,吾震坤透過監控看到房門的情景,不禁憤怒的低吼道。
林靜書幫他整理著文件,聞言,聲音里卻是一抹笑意:“這和您年輕時不是挺像的!
“我有他這么倔?!”
“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吾震坤一瞪眼,最后還是揉揉太陽穴:“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種,不像我像誰,也只有你敢這么說我了!
“你明知道他是為了什么而來,說這么讓他一直等著也不是解決的方法啊!
吾震坤將文件一堆,靠向椅背,與南黎川有幾分相似的臉龐閃過一絲無奈和恨鐵不成鋼的氣惱。
“你都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什么,為了一個戲子,推掉了那么重要的一個客戶,跑去和人玩什么生死之戀,要不是這次他命大,他現在就該擺在祠堂里陪著那幫老祖宗了,他這不是把后背赤條條的留給別人去捅嗎?你讓我怎么視右無睹?”
“那你也不必對一個女人動手啊,找個人托些話,那女人也不是不明事理的,自然就退了,何必呢?這個年紀哪個沒有幾份的兒女情長,我就怕你做的過了,影響了父子間的情義,你該知道他能回來有多難得!彼f這,似乎想起什么,“那女人是不是叫畢秋?”
吾震坤抬起頭,眉頭挑了一下:“怎么,你也認識?”
“認識倒是算不上,但是聽說過,這個女孩還是挺有本事的,一個人把那么大的公司維持到現在,聽說最近倒是麻煩不少,是家里出了事情!
“所以說,就不該沾上戲子。”
林靜安無奈的糾正道:“不是戲子,是戲子的老板!
“那還不如戲子,那圈子多臟你不知道?我兒子找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要去趟那套混水,況且,你即然知道她,也該知道她的那些緋聞,真不知道那個混小子看上她哪一點了!”
“那些事倒未必全是真。不過,你倒是有一句說對了,大少爺現在不能有軟肋,但是我依舊不支持你的做法。”
吾震坤瞟了他一眼,氣定神閑道:“我有問過你的看法嗎?”
“那倒沒有,”林靜書好脾氣的笑笑,隨即卻是話風一轉,“不過你要想父子關系和睦,那還真少不了我。”
吾震坤哼了一聲沒說話,手指卻在桌上敲個不停,顯示出他現在的心煩。
“你去讓他回去,就說我沒空見他!”半晌,他才不耐道。
“恐怕,這個不是我能決定的事了!
吾震坤把眼睛一瞪:“讓你去你就去!”
林靜書只好放下文件,再次走了出去。
門外,南黎川依舊保持著他離開時的姿勢,眉微擰,一張肖像吾震坤的臉上布著寒云,左手袖在睡衣的口袋里,右手不自然的提著。
他看了一眼,將門關上,抬腳直到他面前。
“如果你想知道畢小姐的事,就和跟我過來。”
他話音一落,南黎川的眼眸突然睜開,卻也只是瞇了瞇,布滿了打量和斟酌。
林靜安只是笑笑,便抬腳走了出去,像是料定他一定會跟上來一般。
南黎川遲疑了幾秒,果然跟了上來。
林靜安走到二樓的臥室,看著門口的保鏢,一臉的和顏悅色:“去外面領罰吧。”
眾人禁若寒顫,一個個苦著臉離開了。
人都散開后,林靜安推開臥室的門,讓開一步:“大少爺,請!
南黎川看了他一眼,抬腳走了進去。
林靜安轉身吩咐傭人去通知醫生五分鐘后來換藥,再準備一些晚餐過來,然后才走進去。
剛關上門,身后就傳來男人低沉的聲線:“你要說什么?”
林靜安停了一下,笑著轉過身:“先別急,您先躺下來,傷口受了風再感染那可不是開玩笑的,身體壞了,就什么事也做不了了。”
南黎川拒絕掉他的熱情,冷眼看著他,對這個父親的左膀右臂并沒有多少的好感。
其實林靜安還算是他的半個老師。
在他小的時候,林靜安就己經是父親的軍師了,吾震坤對他極為的信賴,大小的事情都交給他做,連帶著他的教育和培養也一并交給了這個男人,只是這么多年,他依舊對這個從來沒有發過脾氣,永遠讓人摸不準他在想什么的男人沒有什么好感,因為他知道,在他溫和的表面下,有著一顆不比他父親柔軟多少的心,不然怎么會得到他父親的重視?
“你要說什么就直說吧!
“少爺有沒有想過和那個畢小姐分手?”
南黎川的眼里閃過一絲陰沉的眸色,口氣卻是風清云淡:“我們不過是逢場做戲,何來的分手?”
“那最好不過了,您看,說來說去就是一場誤會而己,您這么大張旗鼓把自己弄的傷痕累累,老爺關心輒亂難免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大家都退一步就好了!
南黎川失笑,也學著他的口氣:“那林叔的意思是,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少爺這氣,簡直就像個陷在戀愛里的男人一樣!
南黎川微斂起眸,片時,他才淡淡道:“父親即然之前應允過我不會插手我的事,就不該擅自毀掉我們之間的約定,這會讓我很沒安全感!
“老爺對您也是一片苦心,你要知道,如果他不出手,現在畢小姐受的可不是這么一點的苦了,您做事老爺是放心的,只是您年輕氣盛,難免有疏忽的地方,老爺的一番苦心,您可千萬別辜負了!
南黎川看著他唇角的笑,萬年不變的弧度,仿佛臉上的那層笑容己經成了一副面具,讓人都不知道他下面的真實面孔是什么。
“別人的事我不管,我只知道畢秋這步棋我要定了,我己經投了二個億,這時你讓我收手當然不可能,與其在這里說服我,不如去說服我父親,不要因小失大,我做事自有分寸,如果他連這點信任也不給我,那我回這個家真的沒什么意思了!
林靜安的眼皮微微一掀,一抹異色飛快從眼底劃過,又瞬間笑道:“少爺長大了,這脾氣是越來越像老爺了,好了,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我聽說你在國內的公司開起來了,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我倒是認識幾個不錯的門生,要不要幫你舉薦一下?”
“不必了,還是自己的人用著舒服。”
林靜安只是笑笑,好似沒聽懂一般。
這時,醫生在外面敲門,準備要進來換藥。
林靜安把門打開,讓醫生進來,南黎川站在床邊,對著滿屋子的人道:“有什么可換的?萬一哪天我惹了他不開心,他也在我的身上來上那么點東西,這條胳膊恐怕也白冶了!
林靜安走上前,依舊是態度溫和:“少爺竟說氣話,老爺那么看重您,怎么可能對您這么做?”
“是嗎?他這么看重我,然后一手破壞掉我建立的人脈網,處處插手我的事,說是放權,其實不過是把我當成一個提線木偶,如果這就是寵愛,那我受之不起!
林靜安看向房門的方向,眾人也有所察覺,紛紛退出了房間,只余下南黎川和林靜安。
“老爺!绷朱o安低頭道。
吾震坤本來就是想看看林靜安勸的怎么樣了,結果剛走到門外就聽到南黎川那樣一番話。
就為了一個女人,他竟然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下他的面子,真是他養的好兒子!
“你也下去!”
林靜安抬起頭,有些擔心的看向南黎川。
“我讓你下去!”
“……好的!
林靜安退了出去,將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