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點,別把少爺給碰著了,你,去給少爺煮點醒酒湯,你去浴室放好水。”管家指使著傭人,小心的把傅井博放到床上,傭人便分開去做其它的去了。
等傭人都離開了,管家才不禁嘆著氣,幫他解開領口的扣子,低聲道:“少爺啊,心情再不好也不能喝的這么醉啊,今天是老爺的生日,這要是讓老爺知道了,又得是一頓脾氣。”
管家從小看著兩個兄弟長大,自然是對兩人都很了解。
傅少商從小就是個不讓人操心的孩子,穩重,大氣,隱忍,學習也不錯,深得老爺子的喜歡,不過老爺子倒也不是很偏心,只是偶爾會對傅井博多批評兩句,傅井博偏又是個心高氣傲的,沒少和老爺子犯混,小時候挨了不少打,長大了也挨了不少回的家法,這倔脾氣也不知像誰。
不過他也理解他,同是兒子,家里的大權全掌握在大少爺手里,不管他做什么老爺子都是一副看不好的樣子,換作是他心里不會痛快。
今晚也不知又發生了什么事,把自己灌的這么醉,只希望他酒醒了能安份點,可別再惹老爺和大少爺生氣了。
“管家,水放好了。”傭人從浴室里出來道。
“扶少爺去浴室。”
兩人一起,扶起床上的傅井博往浴室走去,誰也沒留意到落在床邊的手機正在瘋狂的震動。
施甜一連打了幾次,電話都沒人接,只得泄氣的把手機掛掉了。
傅井博現在連她的電話都不接了,想必,過幾天就要把她拉到黑名單了。
施甜心里又苦又氣,要不是今天被關在這里只有他能救她,她才不會打這個電話自取其辱。
她抱住雙腿,下巴壓在膝蓋上,眼睛望著黑漆漆的空間,腦中卻不期然的想起在KREEEA外,那一晚。
那應該是她和傅井博和平相處的唯數不多的時候了。
他用機車載著她,和她說笑,他的前可真寬,小腹抱上去能感覺到結實的肌肉,她的耳邊是呼呼的風聲,他惡意的笑聲就像個皮皮的少年,那晚的星光真美,她雖然被凍的像個傻子,可是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再碰到比那一晚更美的星空了。
說來說去,她還是走不出去。
說了多少回的豪言壯志,對著畢秋發了多少回的誓,那個微信號被她拉黑了多少次,也就被她視間了多少回……
總是忘不了,他給她一百分的苦,只隨手施舍了一分的甜,她都要像寶貝一樣存起來,然后忘掉那余下的九十九分的苦澀。
愛情啊,真的是這世上最不公平的事,就算你把畢生精力都投進去,也不會像卷紙一樣給你一個滿分的答案。
施甜想啊想,想的眼角都有些顯了,也不禁慢慢的睡了過去。
……
此時,另一間臥室。
管家把傅井博扶到床上躺好,這才發現他的手機還落在地上,于是幫忙撿了起來。
安置好傅井博后,管家關了燈,然后便關上門走了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傅井博一個翻身,隨手將手機打到地上。
響聲驚動了他,他睜開微熏的眼,借著窗外模糊的月光看到地上的手機提示燈一閃一閃。
他甩了下頭,伸手將手機撿起來,皺著眉劃開屏幕。
果然看到了幾個未接來電,光線太暗,他微撐起身,只見上面一排熟悉的號碼,根本不用看名字也知道是誰。
七個,她竟然給他打了七通電話。
傅井博又跌回床上,一雙沉沉的眸盯著那手機上的號碼,好一會都沒有動作。
直到手機屏幕又黑下去。
這時,門外傳來了傭人小聲的對話:“你工作不是做完了嗎?怎么還不睡覺?”
“噓,你小聲點,二少爺回來了,正在里面睡呢。你沒聽說施小姐在傅家丟了?找了兩個多小時了還是沒找到,這要是真給弄丟了,老爺子還不得撕是我們?我聽說施甜小姐那個媽可厲害呢。”
“是呢,我也聽說,聽說連老爺子都對她恭敬幾分呢,真的丟了?好好的一個大活人還是丟了?”
“可不嘛,聽說是在大少爺的房間,夫人出去再回來就不見人了,夫人在下面招呼客人也不方便來找,這才讓我們去找的。”
“那快去吧,別耽擱了。”
兩人的聲音逐漸的小下去,漸漸的就沒了。
傅井博從床上一躍而起,抓了一條睡袍就走了出去。
……
施甜一覺醒來突然發現她的手機沒電了。
這個發現讓她驚恐不己,屋里的燈早就關了,她也不知道開關在哪,黑漆漆的空間里,仿佛隨時都能冒出可怕的怪物,她雖然沒有空間恐懼癥,可是她怕黑啊,原本還有手機的光亮能幫她壯壯膽,現在手機也沒有了,就只她一個人對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施甜慢慢的站起來,摸著墻壁,找到房間的角落,把自己塞了進去,瞪著一雙眼睛,眨也不敢眨。
……
“少爺?您,您不是己經睡了嗎?”一個傭人看到本該在房間里睡著的傅井博只穿了一件長袍從房間里走出來,一時間征住在原地。
“還沒找到她?”傅井博擰著眉問道。
傭人只愣了一下,就明白過來他問的是誰:“是的,找遍了花園,連湖邊都找過了,都沒有,手機也關機了。”
“派人去老宅那邊找找,她不記路,可能是迷路了。對了,順便帶上幾個手電……她怕黑。”
傭人點頭,看到他有些站不穩,不禁擔心道;“少爺,您的酒還沒醒,還是回去休息吧,我們去找就行了。”
“別管我。還不快去?!”
傭人哪里還敢還嘴,趕緊跑了下去。
傅井博在原地站了一會,等暈眩過去,抬起頭看向三樓,抬腳走了上去。
他很少去傅少商的房間,兩哥倆分睡兩樓,從來都是互不干涉。
他在門外站了一會,抬手將房門推開。
懷里的格局很簡單,一眼就能看出有沒有藏人,他走到浴室看了看,沒有人,又回到衣柜前,象征性的看了一下,自然也是沒有人。
他不相信施甜會亂跑,這丫頭雖然有些蠢,但是在長輩面前一向很乖,辛小卉只不過下樓的功夫,她就算臨時有時也一定會向和她說一聲。
在房間里轉了一圈,他鬼使神差的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猛的,暗室里的施甜豎起了耳朵,有些不敢置信,她好像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是她的幻覺嗎?
施甜不禁站起來,剛走了兩步,就聽到一道自嘲的笑聲,然后就準備離開的腳步聲。
這聲音……
施甜飛快的跑到門邊,用力的砸門:“我在這,我在這!”
她不知道外面能不有聽到她的聲音,她只能用力的敲,她不想再被關在這里了,她好怕……
不知敲了多久,門外卻是一片安靜了。
施甜絕望的哭起來,她是不是真的要被困在這里了。
猛的,一聲拳頭砸在門上的聲音讓施甜連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出聲!”
“……我,我,我我在這里!”
門外靜了靜,傅井博有些冷淡的聲音傳過來:“去別人家做客然后趁機跑進別人暗室,我看你還是關在這里等著風干吧。”
“不要,不要,你放我出來,我錯了,我就是一時好奇,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傅井博聽著從里面傳出來的模糊求饒,卻并沒有心軟:“誰知道你在里面偷了什么?我還是報警吧。”
“你怎么那么壞啊,你一天不欺負我就難受是不是?!你放我出來啊,里面好黑,我要嚇死了!”
傅井博心道活該,好好的沙發不坐,跑去別人暗室,還害得這么多人為她擔心,你嚇死才好,誰在乎?
可是手掌還是貼在了冰冷的墻上:“我怎么這么煩你?你就不能離我遠一點?!”
施甜聽著這話十分的傷心,一時間也沒有了聲音,只有眼淚巴巴的往下掉。
兩人隔著一扇墻,一個生氣,一個傷心,竟然好一會都沒有說話。
“……那你走吧,我不用你管,等傅大哥回來我就向他道歉,他要把我怎樣我都愿意。”施甜說完,又摸著墻跑到一邊坐下了,相比起這黑暗,心上的痛才是最難的。
傅井博也想轉頭就走,也想把這個麻煩的女人丟在這里,可是腳步就是動不了。
好一會,他才不耐煩道;“怎么開?”
施甜不理他。
“我問你怎么開!”
“我不要你幫!”
“少廢話!趕緊說怎么開!”
“你那么聰明干嘛還問我?我才能打開你不會?”還有臉罵她是笨蛋,他哪聰明不到哪去。
施甜打定主意不告訴他,反正被他罵和被傅少商罵都是一樣的,她己經想開了。
傅井博一時氣極,用腳踢了一下墻:“你TMD不用救,給我打個屁電話?!”
這女人是不是有病?現在知道裝清高了,剛剛在干嘛?
他真是有病才頂著暈眩跑過來幫她,就該放著她在這里風干!
“我打錯電話行不行?誰敢給你打電話?反正不是被罵就是被罵,我又不是受虐狂。”施甜硬著頭皮反駁道。
“好好,你打錯,那就等著你的顧公子來救你吧。”
“和他有什么關系?你不要瘋狗亂咬人!”
“我亂咬人?他拿著你的情書到處炫耀,就差直接去你家求婚,你敢說你們沒什么?”
雪山賓館那次,顧琛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把手機放在床上,上面就是施甜給他發的告白微信,傅井博感覺自己就像個傻子,千里迢迢來求人,結果卻是被喂了一嘴的狗糧,一時氣不過,才在餐廳里戲弄了施甜一把。
回來后,也不再聯系她。
但是他不承認這是吃醋,這只是被戲弄后的報復。
如今,她又來這么一招,真是把他當冤大頭來耍弄。有本事就讓顧琛來救他,他還懶得多管閑事!
轉身正要走,門里傳出施甜的聲音:“你胡說!我才沒有!”
“我管你有沒有,是你不用我救的,那你就好好在里面呆著吧。”
施甜又氣又急,氣他冤枉她,又氣他真的放著她不管,這么多年對他的好都喂了狗,一顆心墜到了谷底。
不禁跑到門邊,用盡力氣喊道:“你走吧,就當我這么多年的付出都喂了狗!”
傅井博腳步一轉,抬手砸向一個墻邊一個東西;“你說誰是狗?!”
吱~~
緊閉的暗門突然緩緩開啟。
來不及閃躲,一張淚水漫布的臉就這樣和他面對面的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