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熟練的翻動著鏟子,拿起一邊的調(diào)味料調(diào)著味,不一會,一盤熱騰騰顏色油亮的青菜就出鍋了。
南黎川把菜放到一邊用盤子扣好,轉(zhuǎn)身去冰箱里拿了一個湯碗過來,轉(zhuǎn)身走到另一面的燙鍋處,把凍的晶瑩的燙凍倒進鍋里,灑上桂皮大料等調(diào)料,然后扣上蓋子,調(diào)好時間,最后便轉(zhuǎn)到另一面開始切起冷菜來。
畢秋看著他忙忙碌碌卻獨獨一眼也不看她,倒像是她是空氣一樣。
她憋了一夜的火也不由的騰了起來。
“不用做了,我己經(jīng)吃過了,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說完,她扭身大步的走出去。
桌上的冷菜不像是現(xiàn)做的,倒像從店里帶回來的,男人的刀功簡直了得,越發(fā)讓人驚艷了。
不知道以后做了他的妻子會不會也是這樣每天只要坐在桌子前,等著男人服伺就好了。
妻子……
畢秋還真的沒想過他組織家庭的情景,想象著他穿著圍裙一副家用男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覺得有些違和,這樣的男人,好像天生就該一身清冷,不食人間煙火被人崇拜,永遠站在神壇。
她根本無法想象他變成一個普愛人,為著家用周旋于客人之間,為了一塊尿布貨比三家的模樣。
身后有腳步聲,男人端著菜從廚房里走出來,隨手將圍裙摘了放到一邊,又轉(zhuǎn)身倒了一杯紅酒,對,就一杯,沒有畢秋的份。
這男人真是……
南黎川拉了椅子,在她對面坐下,潔白的領(lǐng)口,干凈而面容,身上竟然一點油煙味也沒有,倒像是剛從會議桌上下來的一般。
畢秋看著他把紅酒倒在一盤冷菜里,動作優(yōu)雅的拌了抖,而后,拉到自己面前,開始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畢秋:“……”
忍住,她不是個潑婦,她是匯愛的老總,當代的女強人,新時代的女性。
她不該以暴制暴,聽怕對方的冷暴力實在可惡。
“我今晚聽說了一件事,與你有關(guān),我想我們這兩天足夠我們冷靜了,你有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畢秋發(fā)誓,只要他擔白,她就既往不咎,并且?guī)退幚砗罄m(xù)的爛攤子,只要他態(tài)度良好,她甚至會考慮打破冷戰(zhàn)重新和好。
當然,前提的條件都在他,只要他不再拿出他的那套可惡的理論出來,她一切好說。
誰讓她喜歡這男人,愛情里,不就是先愛上的先輸,她輸過一次,也不介意再試一次。
她擺出一份很友好的和解態(tài)度,唇角甚至涌上一抹微笑,靜靜的等著男人的回答。
筷了敲在盤子上的聲音清脆悅耳,男人夾了一根口菜緩緩送到嘴里,待細細的拒絕后,才拿起毛巾按在唇上,然后將筷子放在一邊,抬起頭:“是的,我簽了。”
畢秋告訴自己要平靜。
“我想知道原因。”
“沒有原因。”
“你缺錢嗎?”
“暫時不缺。”
“缺戲?”
南黎川搖頭,表示否定。
“那你……”她想說,你缺心眼是嗎?但是沒敢說,“你做這個決定之前,有經(jīng)過考慮嗎?或者說,是不是有人威脅你?你說出來沒關(guān)系。”
南黎川看著她,女人的眼里帶著一抹急迫的期待,仿佛他只要一點頭,她馬上就大刀闊斧的為他掃平一切欺負他的人,解決掉這個可惡的合約,可他依舊搖搖頭:“沒有。”
畢秋找不到其它原因了。
她為他找了那么多借口,他全都否定了,答案似乎只有一個了,可是她不想說。
她不說話,南黎川倒是開口了。
“合同里沒有規(guī)定我不能私下接戲,這個我想你應該清楚,如果不清楚,我這里有合同的副本。”
又要搬合同。
他是不是以為這里是公司?他一定要用這種公式化的口氣對她說話嗎?
畢秋就要發(fā)作,又硬生生的忍耐下來。
“所以,原因呢?不要告訴我你喜歡那個狗屁的劇本。”
對于她的質(zhì)疑,男人只是淡淡的糾正:“不要說臟話。”
畢秋此時的感覺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自己氣的半死,可對方卻輕飄飄的什么感覺也沒有,這種不對等的情緒讓她的脾氣有些失控,她冷冷道:“你今天為什么來公司?”
“私事。”
“請了假跑到公司,就為了見陸佳佳對嗎?這就是你所謂的私事?你們在片場還沒見夠,非得跑到公司來秀恩愛?”
畢秋的咄咄逼人讓南黎川皺眉,他放下手里的餐具,望向畢秋的眼睛:“所以呢?你倒底想說什么?”
“你知道我要說什么!”
“我不知道。”
“你當然知道!你少跟我裝傻,你為什么簽那個合同?是不是因為陸佳佳?!”
相對于她的激動,南黎川的表情卻很平靜,可是平靜的深處,卻涌動著一絲悔暗,讓人看不清,卻無法忽視:“這些是我的私事,我不希望你過問我的私事,就好像我不會詢問你今天見了誰,和誰一起出去,我尊重你,也請你尊重我。”
“是不是哪天我跑去找顧永你也不會生氣?”
南黎川停了停,道:“如果這是你的決定,那么我無權(quán)干涉。”
畢秋的心都是涼的,透骨的涼。
她突然感覺很沮喪,無邊無際的空虛感。
南黎川看著她,看到她頰邊突然滾下來的液體,斂眉終于緊緊一顰,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面前,右手的大姆指撫過她的眼角,一片濕意,他的眸子不禁微微一閃:“為什么哭了?”
為什么為什么?
畢秋不想和他說話,她掙開他的手,用手抹開掉眼角的濕意:“我情感充沛,不像某些人情感缺失。”
某個情感缺失的男人擰著眉看向她:“你就這么介意我簽那個合同?”
她在間的才不是什么破合同,她生氣的是他從來不把她放在心上。
畢秋知道和他說不通,只顧咬唇,直把下唇咬的發(fā)白。
南黎川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輕輕攬住她的脖頸:“你如果不喜歡,下次我不簽就是了。”
“下次?誰知道下次你又有什么破底線,你的底牌那么多,用都用不完。”
“畢秋,你有些無理取鬧了,我只是在我的權(quán)力范圍內(nèi)做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你這氣發(fā)的沒理由。”
畢秋心里發(fā)堵,索性破罐子破摔:“是,我就是無理取鬧,我就是不喜歡看你接這部戲,你明天就堆掉!”
南黎川松開手,微微退了一步,眼里閃爍著不贊同的神色。
那神情就好像在看一個不講道理的孩子。
畢秋從來沒感覺到如此挫敗過,她所有消極的情緒都是在這個男人面前才產(chǎn)生的,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她突然站起身,扒開男人的手,跑上了樓。
南黎川停了一下,才抬腳跟了上去。
臥室的門沒關(guān),南黎川站在門口,看著畢秋褪下禮服,換上別的衣服,但很明顯不是家居服。
畢秋知道他在看,她換完衣服,抓起包包就往門外走。
南黎川抬手,擋在她面前:“去哪?”
畢秋抬起頭,笑道:“私事。”
南黎川的臉上劃過一比不悅:“己經(jīng)很晚了。”
“這和你無關(guān)吧。”
畢秋打開他的手,往樓下走去,身后男人的腳步一直跟隨,走到樓下,畢秋的手腕被南黎川扼住。
“去見畢連城?”
畢秋的眼睛微微睜大。
南黎川以為自己猜對了,英俊的臉上面色微微一沉,不容分說的將她按壓在欄桿上:“我說,不許去。”
畢秋馬上回過神,嗆聲道:“憑什么?!”
他和陸佳佳就可以是私事,她和畢連城怎么就不可以了?
這男人是不是太過份了?
為什么?
南黎川要是知道為什么就好了,從在公司門外看到他和畢連城相依著一起離開,他就的心就一直很不舒服,但是他又不知道這種不適是什么,等他回過神,他己經(jīng)跟到了酒店的門外,等了不知多久,他終于看到兩人從里面走出來,卻又看到了畢連城吻她的畫面,那小子在醫(yī)院是就己對她心懷不軌了難道她不知道嗎?
明明很精明的一個女人為什么要放縱一個對自己有邪念的男人在身邊?他難道不知道男人的心有多詭詐?
酒會還不夠,這么晚了竟然還要出去,去做什么?!
可這些南黎川是不會說的,他無法理清這股煩燥的心情,他只是單純的不想讓他和畢連城有接觸,也許……只是出于男人的占有欲。
“你也太好笑了,口口聲聲讓我尊重你的自由,轉(zhuǎn)頭又來管我。”畢秋甩了甩手,還是甩不開,不由的惱怒,“疼死了。”
南黎川這才將手一松,畢秋趁機在他腳上狠踩了一腳,然后趁著他吃痛的瞬間逃了出去。
等南黎川追過去,門外哪還有女人的影子。
畢秋打了車直奔和畢靜約好的地點,車上,她又接到南黎川的電話,電話里,男人聲音頗沉,有股風雨欲來的恐怖:“你在哪?”
畢秋將電話掛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關(guān)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