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幾人終于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了,也不敢多呆,打著哈哈全都逃也似的離開了。
傅井博一腳踢飛了腳邊的椅子,被怒氣充滿的眸子冷冷的掃過四周好奇的視線:“看屁看!要我把你們的眼睛都挖出來?!”
……
施甜一直跑出門外,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李叔還以為她要呆很久,見她這么短時間就出來還有些驚訝,笑著發(fā)動了車子:“小姐,事情都辦好了?”
施甜還沉浸在傷心中,聞聲才驚訝抬起頭:“啊,我忘了……”她忘了去找李念了。
可是……
施甜回頭望望KREEA的大門,再讓她回去也不可能,她可能永遠都不可再去KREEA了。
想了想:“李叔,我媽……是不是該回來了?”
“是啊,這個時間夫人應(yīng)該要睡了,不過小姐放心,我會幫你想方法瞞過去,不會讓夫人責(zé)怪你的。”
李叔待她一向親近,施甜有些感動,但是她要說的不是這些,她探身,扶著椅座道;“李叔,你知道我媽最近都去哪里嗎?”
“這個,小姐你是指?”
施甜咬咬唇,粉嫩的臉頰上漫過一層遲疑,李叔見狀,大概也猜到了一些。
“……夫人最近和Y城趙公子走的頗近。”
“啊,這樣啊,”原來又換了人,怪不得最近的打扮都不一樣了。
施甜重新坐回去,咬著手指想著心事,李叔將車子打火,慢慢的開了出去。
施甜就這保持著思考的姿勢一直到家。
李叔把車子熄了火,從后視鏡里看向施甜,終于忍不住提醒道:“小姐,到家了。”
施甜回過神,啊了一聲,扭身去開車門,又不禁停下,結(jié)糾了幾秒,輕聲道:“李叔,你先不要回去,一會,一會可還需要你救場。”
李叔一臉習(xí)以為常的表情,點點頭,施甜這才從車上走下去。
施甜的家位于X市最頂極的住宅區(qū),周圍的鄰居都非富即貴,出入全是豪車,家家戶戶都有占地極大的院落,是X市首屈一指的富人區(qū)。
施甜走到門前,想了想,還是按響了門鈴。
不多時,傭人便把門打開,看到施甜,態(tài)度恭敬道:“小姐,您回來了,夫人己經(jīng)在樓下休息了。晚飯吃了嗎?需要我?guī)湍鸁嵋幌聠幔俊?
施甜把包交給傭人,不經(jīng)意的看了一眼樓梯的方向:“我媽己經(jīng)睡了嗎?”
“恩,夫人十二點多就回來了,可能是打牌累了,直接回臥室休息了。小姐,您的手怎么了?”
施甜還吊著左手,聞聲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臂,突然心生一計,對著傭人道:“家里有沒有番茄醬?”
傭人點頭:“小姐是想吃意大利面嗎?我這就去做。”
“給我拿一瓶過來,再拿點紗布過來。快一點,我有急用。”
傭人不知道她想做什么,還是依言去拿了東西過來,施甜拿了東西就回去了樓上自己的臥房,十分鐘后,她出現(xiàn)在母親的房外,抬手敲了敲門。
“媽,你睡了嗎?”
不多時,房內(nèi)傳出一道模糊的聲線:“沒有,你怎么才回來?”
施甜沒答,甜甜道:“那我進去了。”
推開房門,施甜在心里數(shù)著數(shù),一,二,三,然后如愿的聽到母親的叫聲。
“啊,你這是怎么弄的?誰弄的!老姨,去叫醫(yī)生,不,去醫(yī)院!”
“媽,我己經(jīng)沒事了。”施甜故意把胳膊隱在暗處,乖乖的湊到女人懷里,“我不是故意回來這么晚的,是有事耽擱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女人并沒有被她的乖巧所迷惑,抬手把她扶起來,一臉嚴肅道:“別顧左右而言它,說,是誰弄的?!竟然敢傷我嚴殊的女人,他是不是不想活了?!傅少呢?沒幫你?”
“我不想找他幫。”施甜悶悶聲。
“你這個笨丫頭,這個時候不去的男人幫忙你是有多蠢?!不怪你追了這么久也追不上!”
施甜聽不下去了,出聲打斷她道:“媽,能不能不提他啊?我和他掰了。”
嚴殊看著施甜黯淡的小臉,心里微微訝異。
施甜追了傅井博八年,不是突然興起的那種,是真心喜歡的那種追,這八年她的一點一滴她都看在眼里,也一直以為兩個孩子能在一起,怎么突然又掰了?
“傅少是有點公子脾氣,他年紀還輕,不懂事是正常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還和他置氣呢?”
施甜搖搖頭:“這次是真的,他根本就不喜歡我。”
“胡說,他不喜歡你能讓你粘了這么久?你看哪個女人能在他身邊留那么久的?聽媽的,明天就去和他道歉。你們是天生的一對。”
施甜掙脫母親的手,心里有些別扭,她都不問她和傅井博發(fā)生了什么就讓她去道歉,是不是太偏心了?
不過,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施甜用力的醞釀出難過的情緒,硬是從眼角擠出兩滴眼淚來,果然,嚴殊見此,就有些慌了手腳:“這是怎么了?這樣,明天我的傅少……”
“媽,不是他,是,是畢秋。”
嚴殊一征,目光細細的打量了一下施甜的表情,神情慢慢的冷清下來:“你還在和她來往啊。”
嚴殊不喜歡畢秋是施甜這兩年才感覺到的,她記得小時候畢秋來的時候嚴珠還是很歡迎的,可是不知從何時起,嚴殊就開始有意無意的提醒她離畢秋遠一點。
按理說畢秋是匯愛的老總,有身份有地位,施甜倒是有些高攀的。
所以施甜一直不明白母親倒底在想什么。
嚴珠的反應(yīng)在施甜的預(yù)料之內(nèi),她故意把胳膊往前挪了挪,抽了抽鼻子:“媽,畢秋一直對我很好,今晚如果不是她,我恐怕要被人打死了。”
嚴殊一聽急道:“倒底是怎么回事?!”
施甜不擅長撒謊,因為智商不夠臉皮也不夠厚,但是今晚為了畢秋她拼了:“今晚在酒吧,有人搭訕我想把我騙出去,還在我酒里下東西,然后是畢秋沖出來救的我,為了我,她還打了人,被……被關(guān)進去了。”施甜心虛的垂下頭,故意擦了擦眼角,“她是為了我才被抓進去的,你還說她不好,在我眼里,她最好了。”
施甜說完,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母親會察覺什么,她編的故事漏洞百出,可她篤定媽媽會關(guān)心輒亂。
好半晌。
“你說她因為你被抓了?你在哪個酒吧喝的酒?”
“……KREEA。”
“那里的安保是吃閑飯的?她和誰一起去?她朋友呢?一個女人能把男人打倒?”
眼看著謊言就要被拆穿,施甜突然甩開嚴殊,哭著叫道:“反正你就是不相信我,我說什么都是錯,從小你就是這樣,從來只知道給我錢,根本就不關(guān)心你,你就知道陪那些男人,今晚如果不是畢秋,你就見不到你女兒了,你還懷疑她動機不存,好啊,那我走好了,你就和那個什么趙公子過吧!”
施甜把柜子上的東西都摔到一邊,又跑到窗邊,爬上陽臺,推開窗子把身子送了出去。
嚴殊急忙跑過去從后面抱住她:“你做什么?快給我下來!”
“反正你也不關(guān)心我,我活著也沒意思,我連累畢秋,我也不活了!”
樓下的車燈一閃,李叔收到暗示從車里走下來,徑直進了房子,不多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夫人,是我,老李。”
嚴珠正愁著無法把施甜拉下來,急忙道:“快進來!”
最終,兩人合力將施甜從窗子上扯下來。
施甜坐在床邊嗚嗚的大哭。
嚴殊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老李,你說,施甜的傷是怎么弄的?”
李叔看了眼施甜,施甜仰著頭大叫:“李叔又不在現(xiàn)在,他只看到畢秋被抓走,你問他做什么?反正你就是不相信我!”
李叔安撫道:“小姐,你先不要激動,夫人不是那個意思,”這才轉(zhuǎn)向嚴殊,“夫人,小姐今晚嚇壞了,情緒可能不太穩(wěn)定,你不要怪她,畢小姐……確實幫了小姐不少的忙,至于其它的,我在外面就不知道了。”
施甜還在哭,嚴殊嘆了口氣,攏了攏外袍:“別哭了,哭的我心煩。老李,去打聽一下,畢秋關(guān)在哪兒,明早給我備個車,我去趟Y城。”
施甜暗自在心里比了個Y字,面上卻還是要把戲演完:“我不用你幫,我這就去和他們拼了,然后去給畢秋做伴。”說著,就要往外跑,李叔趕緊攔住她,假意的勸了勸,才讓傭人把她送了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嚴殊和李叔,嚴殊走到床邊坐下,點了支煙,吐了口氣道:“把門打開,全是番茄味。”
李叔知道她早知道施甜在撒謊,只是沒拆穿,于是轉(zhuǎn)身將門打開。
“那個畢秋是怎么回事?”嚴殊才不會相信施甜那個漏洞百出的謊言。
“回夫人,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但是聽了一些風(fēng)聲,應(yīng)該和顧家有關(guān)。”
“我就說不讓她和姓畢的丫頭玩,那個女人不但風(fēng)聲不好還不停的惹麻煩,要是讓人知道施甜和這種女人玩在一起,誰還敢要她?”特別是像傅家這樣的大家族。
李叔道:“夫人,小姐性子單純,對人真誠,我想她是不會受影響的。”
“就怕傅家對她有意見,行了,你先去查查,什么事明天再說吧。”
……
另一處。
李念等的屁股都生繭子,還是不見江離然的影子,事情己經(jīng)過了六個小時,留給她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她噌的站起來,大步走到門口,伸手推開了房門,拉過一個保鏢問道:“帶我去見江離然!”
“對不起,江先生說過,您只能在這里等他。”保鏢的回答依舊是機械性的冷冰冰。
李念笑笑,不帶是嗎?那她自己找!
她就不信找遍KREEA還找不到一個江離然?
李念奔到一樓,細細的尋找起來,連衛(wèi)生間都沒有放過,找完一樓,她又直奔二樓,所有的包房都推開一遍,哪怕是貴賓房也不放過,換來了無數(shù)的罵聲后,李念又直奔三樓。
三樓的環(huán)境相對幽雅,多半是喜歡清靜的人前來辦事的地點,里面還設(shè)有一個一個的功能廳,每個廳門外都有保鏢把守,不是任意人都能闖入的。
李念走向一個房間,立即就被保鏢攔住,李念什么也沒說,直接從懷里掏出了一樣?xùn)|西。
男人見到那個東西,猶豫了兩秒,這才讓開了身子。
李念把那個玉牌收到口袋,心道果然她的眼光果然沒錯,這個東西當(dāng)時是放在江離然的抽屜里,玉質(zhì)光滑、細膩,一看就是經(jīng)常貼身佩戴,她拿的時候就想著能派上用場,沒想到還真的用上了。
李念隨手推開了房門。
迎面是一道屏風(fēng),古香古色的,簡直不敢想象她是身處在一個酒吧里。
屏風(fēng)后人影綽綽,李念走過去,還沒走兩步,就聽到了她想要的聲音:“李董,你再贏下去,KREEAF都要易主了。”
那聲音慵懶低沉,又帶著一絲綿軟與嫵媚,混合成一股詭異卻又毫無違合的氣質(zhì)。
“我只不過想看看你還能帶給我多少驚喜。”
李念腳步微頓,因為她看到靠近屏風(fēng)的椅止了扔著一件白色的長袍,正是江離然之前穿著的那件阿拉伯王子的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