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動作,讓她突然猛的一僵,腰上閃過一陣酸痛讓她不由的輕叫出聲。
“嗚……疼……”她皺眉,抬手按住酸疼的腰,不明白自己這是怎么了,但下一秒,她感覺到了更不舒服的地方,那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她遲疑著,抬起想要掀開被子,卻在此時突然看到自己胳膊上的半截雪白的T恤。
微一征。
她從來不穿T恤,更是很少穿白色,衣柜里大多數都是沉色的西裝外套,哪來的T恤,還是這么肥的,然后意識慢慢的歸位。
男人的衣服,酸疼的腰,讓人難以啟齒的不適感……
她猛的抬起頭,這是不是她的房間,答案己經顯而易見。
她捂住臉努力回想昨天發生的事情,顧永想要悔婚把她從醫院里趕出來,她一個游游蕩蕩去了KREEA然后開始喝悶酒,后來……后來有人問她什么,她被人扶著離開了酒桌,再后來……
她不記得了,一喝酒就斷片的毛病她怕是改不了了。
所以這是酒后失身了?看著房是的裝飾,雖說不上華麗,卻也是低調內斂,看得出主人的品味還是可以的,她只以心存僥幸的安慰自己,至少對方不是一個非主流的染著一頭紅毛的臭小子。
她不是自怨自艾的人,即然事情己經發生她只能讓自己試著接受。
更何況……昨晚顧永的那秋話讓她她心里忽然升起了一抹自暴自棄,她突然有了一個瘋狂的念頭,管他是誰來愛她吧,她不想再守舊不想再苦苦的追逐著什么愛情,她只是想有一個溫暖的懷抱擁抱她,哪怕只是短暫的溫暖。
她這一輩子許過那么多愿都沒有成真,唯獨這個,在她措手不及的時候就實現了。
悲催的是她竟然連一點昨晚的記憶都沒了。
罷了,ONE,NIGHT情而己,從此再不相見才是最好的方式不是嗎?
可是心里為什么會有一抹惡心呢?在圈子里這么久,見了那么多骯臟的事,她以為自己早就麻木,可事情真實的發生,卻只讓她感覺到一股無從發泄的煩燥。
畢秋休息了一會,翻開被子走下床,扶著酸疼的腰走到門口,準備去浴室沖洗一下。
一開,人便卻愣住了,確切的說,她是被嚇住了。
站在廚房里房忙忙碌碌的男人,從背影看去怎么看怎么肖像一個人,一個她幾乎不想去奢想的人。
她的聲音被凍住,一起凍住的還有心臟,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房間,又怎么走到的廚房的門口,直到男人聽到聲音,轉過頭來。
那一張臉,冷如料峭的寒冬,眉眼間卻是一片舒展,這讓他一向冷酷的眸子多了一絲可以稱為溫柔的東西,薄唇微啟,聲音里仍就帶著一絲沙啞:“醒了,飯還在做馬上就好,熱水己經放好了,浴衣我放在了浴籃里。你的衣服我拿去送洗了,一會就能送來。不介意的話,先穿我的吧。
畢秋呆呆的,發不出聲音。
南黎川見狀,放下手里的鐵鏟走到她面前。
看著面前一臉呆征的女人,不由的抬起手摸向她的額發。
他的手殘留著鏟子的熱度,很溫,很舒服,畢秋并沒有躲,任由他把她額邊凌亂的發掖到耳后。
“想要再睡一會?”
昨晚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任她如何求饒也不肯放手,直到天色漸亮她才得己休息。
如此想著,目光突然從耳旁滑到她的鎖骨,那里洇著一塊粉色的痕跡,己經有些淡了,但仍然提醒著他昨夜發生的一切。
他的思緒不受控制的蔓延,腦海中一幕幕瑰麗的畫面讓他的神經再一次崩緊,喉間不由的滾動,呼吸粗重。
他忽然松開手,微微后退了一步。
他的舉動原本只是怕自己再次失控,可看在畢秋的眼里卻是另一番意思。
雖然不知道昨晚她們為什么會發出那種事,但是她不認為南黎川會主動抱她,上次的他在被人下藥的狀態下尚能保持克制,事后對她百般愧疚,這次又怎么會……
所以他退后的動作己經說明了一切,他并非心甘情愿,大概也是身不由己。
畢秋的心再一次冷下來,默不作聲,轉身向浴室走去。
浴室里,畢秋褪去身上的衣物,走到鏡子面前。
氤氳的霧氣中,女人的胴體嬌美動人,纖腰不盈一握,一雙腿筆直纖長,全身的皮膚白的像雪,散發著玉一般的光澤,烏黑的發披在肩頭,襯著一張臉又精致又白皙。
這無疑是一具美麗的身體,但是那又怎樣?
它再美,也沒有人喜歡,她有再多的錢,再顯赫的家勢,仍然得不到一顆真心。
她抬起手,輕輕撫摸那些淺淡的痕跡,閉上雙眼,想象著男人的唇是如何在上面游走……
十幾分鐘后,她走出浴室。
空氣里飄蕩著飯菜特有的香氣。
男人正將一碗湯擺放到桌子上,看到她走出來,口氣自然道:“過來吃飯吧。”
他的聲音平靜異常,就像是老朋友來家里坐客,沒有一絲的尷尬和窘迫。
這反倒讓畢秋有些無所適從
她無法在兩人做過那種事后還能像朋友一樣和他談笑風聲,說她無能也好,說她膽小也罷,她現在只想從這里逃走,讓自己好好的冷靜一下。
“不喜歡嗎?”男人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氣息如此的近,畢秋一僵,筷子掉到地上。
她俯身要撿,大手先她一步將筷子撿起:“我再幫你拿一雙。”
畢秋的手還在半空,男人己經離開了,不多時,男人拿著嶄新的筷子走了回來,輕輕放在她面前,隨即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紅木的四人餐廳并不是很大,兩人即使面對面,桌下的雙腿也不免要碰在一起,畢秋被這若有似無的接觸弄的快要瘋掉,下一秒,卻感覺男人不動聲色的將雙腿挪到了一邊。
吃飯的整個過程都是安靜的,男人除了幫她盛粥夾菜,都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
畢秋沒什么胃口,吃了兩口就把碗放到一邊。
南黎川抬起頭,也把的手里的碗筷放下了。
“不合胃口?”
畢秋咬了咬唇,要說的話幾乎就要脫口而出,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她不知道她要說什么,好像每個問題問出來都會終止他們的關系,成為壓斷這段關系的最后一根稻草。
南黎川起身:“我幫你換一碗。”
畢秋看著男人離去的身影,突然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身子剛離開桌子,男人的聲音從廚房里傳出:“先吃飯,吃完飯我有話和你說。”
畢秋和身形一僵,眼里涌起一股無措,她不知道他要和她說什么?
出了這種事,好像再做朋友就有點虛偽了,所以,他是想要和她徹底的劃分界限嗎?
這樣也好……她不是也一直想和遠離他,把這份見不得光的感情埋在心底嗎?
可為一想到他會說出那種話,她就倉惶的想要馬上離開這里。
明明想要逃避,卻又不受控制的想要靠近,原來她己經這么在乎他了。
畢秋僵立著,身后傳來男人的腳步聲。
他似乎是嘆了口氣,口氣里多了一抹哄溺:“只吃半碗好嗎?如果真的不喜歡,我們可以出去吃。”
畢秋最受不了他這種口氣,那么冷清的男人突然放下身段來哄你,是個女人都會繳械投降。
畢秋也不例外,根本管不住自己的腿,扭身回到桌旁。
男人的唇角微微上揚,把盛好的粥重新推到她面前,畢秋在心里嘆著氣,知道如果不吃完男人會想出一百種方法逼她吃完,只好認命的埋下頭吃起來。
屋子里安靜的只能聽到她的咀嚼聲,南黎川讓她吃,自己卻沒吃,手肘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一雙眸,波瀾不驚的望向她。
半晌。
“我吃完了。”畢秋將碗推開。
“恩。”南黎川道,“我們談一談。”
畢秋心里一跳,打斷他道:“太晚了,公司還有一堆工作等著我處理,有什么話以后再說吧。”
南黎川看著女人倉惶的小臉,微微垂首:“昨晚的事……”
終于還是來了。
畢秋微吁了口氣,臉上一抹無所謂:“男歡女愛很正常,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過去就過去了。”
“我不會道歉。”
畢秋一愣,雙眸微睜。
他這是什么意思?
南黎川看著她不可思議的雙眼,是他意料中的反應,他微微抬起頭,注視著她的雙眼:“因為你叫了我的名字,我認為這算是一種應允,所以,我不會道歉。”
畢秋被他的話嚇的倒退了一步,臉色發白,口氣結巴:“不,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叫他的名字?她昨晚醉的像癱泥,根本不可能聽到他問她話。
只有一種可能,她無意識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想到這個答案,畢秋的臉更加發白,她有沒有說別的?
“也許是個誤會,但這并不重要,”男人的聲音低低淡淡,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重要的是結果,你是我第一個女人,我也是你第一個男人,所以,我要對你負責。”
畢秋還沉浸在自己酒后失言的恐懼中,下一秒,又被男人的話震了一下。
她瞠目結舌,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負什么?”
“今天我會陪你一起去顧家取消訂婚儀式,你不能嫁給顧永,因為我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