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又驚了,她們在店里這么久,還沒見過有新娘自己花錢買手飾的,還是這么一大筆數額。
彼此面面相覷了一會,才回神道:“好的,那么,小姐您想怎么付款呢?”
畢秋本能的摸向口袋這才想起手機在車禍那天就壞了,支票也沒帶上身邊,現在讓李念去銀行轉帳恐怕也來不及了,只能她自己親自跑一趟了。
“這樣吧,我先付一部分訂金,手飾你們先放好,我回去取支票。”
“好的。”店員拿來了定金的手續。
弄完了手續,又敲定了一大堆的細節部分,畢秋走出大樓的時候,天色己經擦黑了。
抬手招了車,報了匯愛的地址。
這個時候,南黎川應該從片場回家了吧。
畢秋并不是有意要躲他,只是婚期在即,她不想自己的心情再被打擾,也不想再因為他而有所動搖,那天的事雖然她心里也有過委屈和失望,但終究還是她的錯,沒什么可轎情的,哭也哭過了,氣也氣過了,兩人以后難免還要見面,她可沒權力在那傷春悲秋的。
而且那天南黎川的表現也從側面讓她看清了在南黎川心里,自己也不過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朋友而己,他對她的特別只不過是朋友間的關心罷了,她是想多了。
這樣也好,即斷了她的念想,也讓她堅定了她要嫁給顧永的想法。
車子終于駛到了匯愛的大樓下,畢秋付了款,正要推門下車,探出的腳又突然收了回來。
在她的左前方,綠色的小QQ靜靜的停在樹下,十分的不起眼,但畢秋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它。
他不是應該回家了嗎?為什么會在公司?是在等陸佳佳?不對啊,陸佳佳今天也有戲吧,兩人應該一起回家才對。
……是在等她嗎?
畢秋感覺自己真是太不要臉了,可是莫名的,心里就是莫名的升起這種直覺。
司機見著自己的女乘客一直扒著車門往外張望,就是不下車,有些不耐道:“小姐,您還下不下車了?”
“再等等。”畢秋哪也下車,那尊大佛可就是公司門外堵著呢。
“您能等,我可等不了啊,我這還是要去拉活呢。”
畢秋皺眉,指間夾出一張毛爺爺扔過去,對方這才閉了嘴,笑呵呵的轉過身去。
“怎么還不走!”畢秋有心心急,再等會員工就下班了,她還要去財務部那邊還要走下程序。
眼看著時間越來越晚,畢秋等不下去了。
“師傅,把車子繞到大樓后門。”她就不信他還能跑后門去堵她。
司機拿了錢,當然得辦事,啟動了車子,往大樓的后方駛去。
經過小QQ時,畢秋恨不得整個人躺平,直到那抹綠色再也看不見,她才一臉心虛的坐起來。
車子停在大樓的后門,畢秋左右張望了一番,沒看到有什么異常,悄悄摸摸的下了車,剛一推開大樓的后門,就聽一道熟悉的尖叫聲。
“啊!”
“啊!”
異口同聲,兩人都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一臉驚恐的瞪向對方。
“小念念?”
“畢秋?”
兩人均是一征,又一同開口:“你怎么在這?”
畢秋擺手,示意對方停下,然后一臉質疑的上下打量她:“好端端的你跑到后門來做什么?”這個時間她不是該風風光光的走出大門開車回家嗎?干嘛一臉鬼鬼祟祟的跑到后門來?
李念臉上的驚懼終于散了,頗有些尷尬的整理了一下表情,反倒懟起了畢秋:“你堂堂一個大老板從后門進公司像話嗎?”
畢秋眼底一抹心虛,這才想起自己還在門外頗有些不安全,推著李念走了進去一把將大門關上:“我這不是為了體察民情嗎?一個好的公司要做到全方面立體化的福利覆蓋,你再看看我們匯愛,嘖嘖,這就是所謂的頂級保全?是個人就進公司?那幫老頭了不是說總說我不做實事嗎?明天我就開股東會,投票炒了這個保全公司!”
她說的義憤填膺,可李念是誰?那可是跟了她幾年把她了解的‘體無完膚’的女人,抱臂冷笑道:“說吧,你躲誰呢?”
畢秋被一秒打回原形,胸也不挺了,氣焰也不囂張了:“還能誰,就那尊大佛唄。”
“嘖嘖,畢秋啊畢秋,你也有今天啊。”
畢秋十分瞧不慣她落井下石的口氣,磺著臉道:“我不是怕他,就是那天的事,確實是有點尷尬。”
“我又沒說你怕他,你心虛個什么勁?”
畢秋鼓腮,直起撲過去咬她,突然眸子一轉,奸笑道:“你呢?堂堂大總裁的金牌助理還要從后門溜出去,是哪尊大佛如此有魄力收了我家的小念念啊?”
李念被她說的面紅耳赤,急道:“你少胡說八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畢秋一臉的無辜。
李念扭過臉,不想再和她糾纏下去,打斷她道:“這么晚你來公司做什么?不是去試禮服去了嗎?”
“哦,找財務部有些事。”
畢秋不想多說,李念也沒有深問,正巧今天逮到這個機會,李念也想把心里存著的一些話說出來。
“畢秋,這些天你事情不斷我也沒多問,你不覺得網上那些曝料很奇怪嗎?”雖然很多照片很像是出自狗仔之手,可還是有幾張照片拍的太過刻意,外行人不懂,內行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擺拍。
這件事李念不提畢秋本想就這么掩飾過去,可如今想壓也壓不下去了。
“我知道。”她一個娛樂公司的老板,這些老套的東西豈會看不出來,她只是不想太過追究,沒有陸佳佳,也會有李佳佳,王佳佳,她能躲過一次,躲不過第二次,第三次,再說她也習慣了,這波熱度匯愛也不虧,即幫南黎川炒了熱度,人設也固住了,粉絲的同情心還能將利益最大化,除了她的名聲又臭了一點,其它的好像也沒什么損失。
“看來你己經猜到是誰搞的鬼了。”
兩人對望了一眼,有些心照不暄。
李念看了她一會,突然嘆口了氣:“也許當初是我做錯了。”她就不該把那個南黎川弄進公司,畢秋一遇到這個男人就各種犯糊涂,底線被不斷的放低再放低,再這么下去,她真的不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事出來。
“什么?”畢秋一臉迷茫。
“沒什么,對了,最近怎么不見畢靜?”
“那個女人好像身體不太好,她請了假在家照顧呢。”畢秋明顯不想提到那個女人,岔開話題,“你倒底在躲誰?”
這么多年她還從來沒見過李念有怕過誰?簡直稀奇了。
李念聞聲皺眉,咬牙切齒:“一個變態!”
畢秋回想了一下,除了那臺小QQ,好像還有一輛黑色的丁頓停在樓下,她當時只顧著躲南黎川,也沒看那車里有沒有人。
那可是豪車里的豪車啊,全球限量才二百輛,她堂堂匯愛老總都只有眼饞的份。
好你個李念,果然深藏不露,不出手則己,一出手就是億萬級的。
不禁揶揄道:“哪天引見一下,我幫你把把關。”
李念揪著她不正經的小臉,不理會她疼疼疼的求饒聲:“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再說吧。”
隨即放開她,推開后門,張望了一會走了出去。
畢秋揉著發紅的臉,嘴角卻在輕揚,她一直都希望李念能找到一個疼她愛她懂她的男人。
畢秋先去了財務部,然后坐著電梯來到辦公室。
剛走到辦公室門口,秘書就起身道:“畢總,剛剛南黎川過來找過您,看到您不在,留了東西就走了。”
畢秋因為這三個字心驚肉跳,聽到她說留了東西,于是扭身,果然看到秘書的桌上放了一個袋子,不理會對方強忍的八卦神情,畢秋拿了東西轉身走進辦公室。
關上門,畢秋猶如打了一場大仗,她太低估他對自己的影響力。
打開手里的袋子,從里面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
是一部的手機。
她微愣,因為那個手機比他自己用的要好的多,是時下最新的一款女士手機,淡金色的后殼低調奢華,很是對她的口味。
畢秋征了幾秒,抬腳走向辦公桌。
小心的打開了手機盒,從里面拿出了嶄新的手機,卻不想隨著手機還掉出一個紙片。
字體遒勁瀟灑,寥寥幾字,像極了男人寡言的個性。
——手機卡為臨時,退換發票都在,知你在躲我,望回信。
畢秋手指一滑,屏幕亮起,果然己經安裝了手機卡。
調開通迅錄,只存了一個號碼,這男人……
畢秋深吸了口氣,自知己經躲不過,發去短信:“手機不錯,正合朕心意,鑒于你這次馬屁拍的恰到好處,就獎勵你年終獎翻倍,以抵機資。”
打完后,反復念了幾次,自覺沒什么失態之處,這才點了發送。
兩秒后。
“下樓,我們談談。”
畢秋險些將手機丟出去,一顆心狂跳。
……她不能見他,她還沒做好準備!
“不必了吧,我這還有一堆的工作要忙,而且你明天也有戲,要保持一個好狀態,加油!”
叮,短信又至。
“我等你。”
畢秋抓狂,起身奔到陽臺邊,二十二層的高度她根本看不到什么,可她就是感覺一雙冷削的眸向她的方向望來,帶著不容拒絕的霸道。
“我今天要加班。”
“可以。”
“要很晚!”
“沒問題。”
畢秋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這個男人怎么就說不通呢,難道一定要她說我喜歡你,求求你離我遠一點,別再靠近我才可以嗎?
“如果是那天的事,的確是我做的太過火,改天我會親自登門向佳凝道歉。”
“你果然在生氣。”半晌,南黎川的短信又發了過來。
畢秋被男人敏銳的直覺嚇到,他還看出了什么?不會看出她對他特殊的感情了吧?
畢秋的腦子一團亂,偏偏這時桌上的辦公電話又響了,她只得走過去拿起聽筒。
“畢總,您剛剛吩咐的那筆轉帳出了點問題,錢沒有轉出去。”
“是不是太晚了,銀行那邊不受理?”
對方口氣遲疑:“這倒不是,是……是上面下了一份通知,說是經您手的交易,權限的最大數額只有三千萬,我剛剛準備申款的時候,被電腦駁回了。手續批不下來。”
畢秋皺眉,她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什么時候的文件?”
“就是您……在醫院那段時間,股東大會后通過的決議。”
“沒能我的簽字,所有的文件都有廢紙。”
“可是……那個文件是有老爺子的簽字。”
祖父?他怎么可能簽這種文件?他又不是不知道每天經她手的款項少則幾百萬,多則幾千萬,限制了她的資金權限,也就是捆住了她的翅膀,從此束手束腳什么也做不了。
“我知道了。從我的私人戶頭劃款吧。”她在公司有一個私立帳戶,用于私人的宴請銷費之類的,一般都交由公司的財務部管理,款項出入并不大,但每年都有分紅進帳,這么多年也應該是一筆可觀的收入了。
“好的,請稍等……畢總,您的私人帳戶里款項不足。”
“不足?”畢秋打開電腦,登陸了網上銀行,她平時都不怎么查自己的帳戶,這么一查不禁吃了一驚,她平時的銷費并不大,但是帳戶里的錢卻少了一大筆,不可能是財務部那邊動的腳,因為每次銷費都有帳可查,畢秋只匆匆掃了幾眼就看出了問題,今年的分紅公司并沒有打給她,她對著電話里的財務主管道,“今年的紅利還沒打嗎?”
“回畢總,上個月就打好了,只是您的部分還沒有。”
畢秋耐著脾氣:“為什么我的沒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上面的文件就是這樣批示的。”
又是上面,直接說那幫老家伙不就得了?
而且就算他們支手通天,也不可能違前合約,她的合同上可是寫的清清楚楚每年分紅的比例,她不相信他們的膽子會那么大公然挑戰合同的合法性。
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知道了。”畢秋掛了電話,又登陸了另一個私人戶頭,把錢轉了過去。
這一忙,她就忘了南黎川的事,忙了好一陣,她才聽到電話的鈴聲,隨手拿起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