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秋因為對方的話愣住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李念則在一旁悄悄打量著兩人,怎么看怎么感覺這兩個人十分不對勁。
“我當然愛他。”半晌,畢秋垂下微微發白的臉,躲避著他的目光道。
“是嗎?”南黎川收回目光,嘴里的糖還在不斷的冒出甜味來,可他的臉卻始終冷峻,“但是我在你眼里看不到一絲的期待和興奮。”
對于一個女人來說,結婚應該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了,可是她的表現就像要去菜市場去買個,稀疏平常,這難免不讓人疑惑。
在醫院那會他只看到她的背影,但如今她與她面對面,很多細微的情緒就落在了他的眼里。
他一直都在說,如果她幸福,他會祝福她,但如果她只是想報恩就把自己草草的送出去,他的答案是否定的。
想至此,他抬起頭,忽然扼住她的手腕:“回答我。”
男人的手己經不再冰涼,灸熱的溫度不斷從掌心發出燙熨著她的皮膚,讓她心安又心慌,她試圖扯回自己的手卻沒有成功,口氣有些發急:“放開,這里是走廊!”
他是不是嫌自己的名聲太好,還敢和她走的這么近?
“我要知道答案。”南黎川聲間冷淡。
畢秋掙脫不開,臉上現出狼狽的神色:“什么答案?我恐婚不行嗎?”
“畢秋,你撒謊時眼角會下垂,小動作那么多你以為能騙過我?”
“你為什么一定認為我在撒謊?我追了他五年,能嫁給他難道不是我夢寐以求的事嗎?”
“我當然希望如此,可你的神情卻告訴我,這并不是事實。”
這男人簡直對她了如指掌,是從什么時候她們己經這么親近了?
畢秋的笑有些撐不下去了,人仿佛被逼到懸崖的頂上,再一步就要粉身碎骨。
她看著男人深遂的眸光,唇角忽然微微揚起:“那你想要什么答案?說我己經移情別戀,求而不得才退而求其次退給顧永?還是說,你想聽到更勁爆的,比如我肚子里己經有了顧永的孩子?”
“畢秋,南黎川應該不是那個意思。”李念皺眉,感覺今天的畢秋也有些不對勁。
畢秋深吸了口氣,擺手:“sorry,是我沖動了,但是我希望我能保留一點隱私,這是我作為成年人的權力,OK?”
說完,便甩了南黎川的手轉身離開了。
李念看著畢秋的背影嘆了口氣,隨即又看到一邊躲在辦公室里看熱鬧的眾人:“讓我在網上看到什么小道八卦,你們都給我卷鋪蓋滾蛋!”
眾人被喝斥離開后,李念才走到南黎川面前,安撫道:“畢秋并不是針對你,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太多,她的壓力太大。你也知道公司上上下下都要她一個人操持,有點小情緒也是正常的,行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快去片場吧,我上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初稿。”
畢竟南黎川還是公司的搖錢樹,得罪了他對誰都不好。
李念轉身去按了電梯,再回頭時南黎川己經離開了。
畢秋在樓下打車,冷不丁一輛眼熟的小車停在她面前,車窗放下,男人冷峻的臉轉向她:“上車。”
畢秋暗暗握拳,笑著搖頭:“不了,這會車多。”
“上車。”男人重復道。
畢秋固執起來不輸任何人,她退了一步,干脆不回男人的話。
的士一輛輛的從身邊經過,又一輛輛的開走,不論畢秋走到哪,綠色的小QQ始終跟隨著她的腳步,擋在她面前。
畢秋的耐心到了盡頭,一把拉開車門,冷笑道:“你休想找我報銷油費!”
男人只是微微的點了下頭。
好久沒有坐他的車,車里的一切都沒有變,掛件還是那個掛件,所有的東西都收拾的整整齊齊,一塵不染,畢秋收起打量的目光。
車子開出去好一會,畢秋才想起男人竟然沒有問她要去哪,那他要把她拉到哪去?
答案很快就知道了。
畢秋看著窗外那所熟悉的建筑,嘴巴張的老大,猛的扭頭看向男人:“南黎川,你倒底想做什么?!”
他竟然把她拉到他要拍攝的片場,他難道不知道她要趕去試禮服嗎?
“你答應探班的。”
“我……”畢秋被男人這個不按章出牌的回答完全打亂了節奏,我了半天,才找到接下去的話,“我上次不是探過了?”
“不完整。”
“又不是買西瓜,要什么完整啊?”
南黎路從容的將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打卡,打停車位,一氣呵成,行云流水。
畢秋騎虎難下,跳車吧有些不理智,但縱容他這么胡鬧又有損她畢總的顏面。
南黎川終于將車子停好,抬手正要拔掉鑰匙,一只小手先他一步把鑰匙握在手里。
畢秋晃著自己的小手,表情得意又張揚:“沒收了。作為你挑釁老板的代價。”
南黎川看著她,女人狡黠的眼眸仿若他最初認識她那時,無理又任性,卻讓人無可奈何。
“下車下車,再敢讓李導生氣我把你打包送到他床上!”畢秋就是個記吃不記打的,完全忘了兩人之前在走廊里的不快,一心只想趕南黎川下車,好開車去試禮服。
南黎川被她推了一下,卻紋絲不動,畢秋倒是被他堅硬的肌肉硌的手酸,甩了甩手,不滿道:“你練這么厚怎么演古裝?”她為他找的下一步真人情景劇是一個腦洞型的的古風劇,主角是一個風度翩翩可陰柔可王霸的類型,他這一身的鍵子肉可有點難辦。
她正在那絞盡腦汁,手上一涼,有什么把她的手包住,她一驚,俊臉近在咫尺,她被突如其來的美色‘撞了一下腰’人有些發癡,隨即,纖長的手指被一根根的打開,鑰匙重新回到南黎川掌心。
“你……竟然對我使美男計!卑鄙!“后知后覺的畢秋不由的指責道。
南黎川毫無羞愧之意,鑰匙在掌心掂了掂,每天她想搶便握住,屢次二三,他看向灰頭土臉的畢秋,戲謔道:“憑本事來賭,你輸了。”
畢秋抓狂。
南黎川推開車門走下車,隔著車窗看向死賴在車里不肯挪動的畢秋:“沒人監班,我可不保證會如何表現。”
畢秋昂頭,笑道:“合同也簽了,你以為公司還會怕你?頂多加拍就是了,累的又不是我。”
“是嗎?”南黎川的唇角淺淡的揚起,聲音里仿佛多了一絲笑意,“如果我把李導得罪了,公司也是這么寬容?”
“你敢!”
南黎川勾了一下唇角,緩緩直起身,那表情,似乎己經回答了她的問題。
畢秋氣的打跌,推開車門走下來,下一秒,車子便被鎖住,讓她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
畢秋沒了回頭路,也不敢再放任南黎川胡來,硬著頭皮跟在他身后。
南黎川人高腿長,腳步卻刻意放緩,畢秋竟然也能跟上他。
不多時,電梯就到了。
南黎川先走進去,畢秋停了一下,才跟著進去,南黎川按了關門鍵,電梯門正緩緩半閉,猛的,畢秋聽到人的喊聲:“請等一等。”
畢秋本能的想去按開門鍵,卻有一只大手按住它,眼睜睜看著電梯門緩緩關閉。
“你是怎么回事?沒聽見有人嗎?”而且,那聲音怎么那么耳熟呢?
等等,衛梓馨??
畢秋不禁昂起頭,男人的臉上微波無瀾,畢秋心里打鼓,不知道他聽沒聽出對方的聲音。
莫不是兩人吵架了?
可是南黎川不是那么沒肚量的人啊,他們也經常吵,可他還是會在急難時幫她,更何況陸佳佳還是他女友。
電梯快速的上升,不多時,就到了樓層。
畢秋再無退路,只能硬著頭皮走出去。
上次的事故過后,就沒有不認識畢秋這個舍命救藝人的老板了,她一出來,看見她的員工就紛紛問好。
畢秋冷著臉走過,又聽到身后響南哥好的聲音。
李導在一邊忙著沒空理她,畢秋轉了一圈有些無聊,就奔著休息區走過去,南黎川則一現身就馬上被工作人員喊去化妝了。
畢秋坐到沙發上,想著把時間熬一熬,等拍的差不多了就尿遁。
可能是沙發太舒服,也可能是自己昨晚睡的太晚,她竟然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恍惚聽到身邊有聲音。
“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
見畢秋還不肯醒來,對方拿了一個什么東西扎到畢秋的臉上。
畢秋疼醒,抬手抓住扎在臉上的東西,是一個仙女棒,她順著對方的手看過去。
“是你。”是那人叫陸佳凝的孩子。
畢秋爬坐起來,見周圍人都在忙著片場的事,休息區只有她和這個孩子。
“把東西還我!”
畢秋一征,這才將手里的東西遞過去,然后問道:“你是跟誰一起來的?”
“要你管?”
這孩子!
真是一點也沒繼承父母的優點,這是對大人說話的態度嗎?南黎川就這么教育她的?
畢秋也懶和再理她,抬頭張首四顧了一番,見南黎川正在拍戲,于是惡從膽邊生,正準備起來溜走。
“你給我坐下!”
畢秋的動作一停,不可思議的扭過頭:“你這是在對我說話?”
“這里還有別人嗎?”
畢秋慢慢的擰起眉頭,這孩子太沒修養了,連她這個有爹生沒爹養的都覺得過份了,不禁坐了下來,環抱著雙臂,冷冷道;“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因為你也喜歡他!”這個他,不用指明兩人都知道說的是誰。
畢秋因為她的話大驚失色,就要上前捂住她的嘴,陸佳凝躲開她的手道:“你敢說你不喜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