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停著一輛車,其實就是一輛很平常的寶馬,如果不是那個車牌太過熟悉,她也許根本不會注意到。
正是工作日,顧永有可能出來辦事也這很正常,可這車子卻是停在一家母嬰店的門口,進進出出的都是老公陪著妻子,或是閨蜜陪著大著肚子的好朋友,她實在想不到顧永會在這里做什么。
察覺到她的神色有異,南黎川轉過頭。
“停車!
南黎川并沒有問為什么,將車子穩穩的停在了路邊,然后畢秋推開車門下了車。
推開店鋪的大門,頭頂的風鈴響起清脆的聲音,伴隨著一聲歡迎光臨。
畢秋掃了一眼店內,這里有二層,一層是賣一些嬰兒的日用品,二層應該是賣一些衣服和床上用品之類的,一樓的人不多,她一眼就掃了個遍,并沒有看到顧永,于是抬腳往二樓走去。
腳步剛剛踏上最后一階,熟悉的聲音就讓她的臉色隨之一沉。
“阿永,你看這件?是不是很可愛?袖口還有蝴蝶結,再買一條蓬蓬裙,就像個小公主一樣了。”即使沒看到說話的人,從聲音里也聽得出那份親密和嬌軟,不同于朋友間,這是只是情侶間才會有的親呢。
畢秋的腳步停了一下,又繼續往上走去。
二樓的人就多了很多,衣服被擺在一排排好似書架的架子上,每一行的人都看不到彼此,卻能隱約聽到對方說話的聲音。
畢秋尋著聲音走過去,在距離他們一排木架的地方停下來。
“我是不是買太多了?可是每一個都這么可愛……”
“你喜歡就好,都包起來吧!
嘖嘖,多體貼,你只管享受,我來為你鋪好腳下的路,她都要感動了。
畢秋并不是瞧不起衛梓馨花男人的錢,她有本事讓男人愿意養她誰也管不著,可前提是這個男人名草無主。
這些天,衛梓馨越來越坐不住了,不僅向她挑釁,還在廣播里公然的表白,可是有一點畢秋不明白,如果顧永己經打算舍棄掉她投向衛梓馨的懷抱,為什么還要向她求婚?
她并不相信顧永是會被父母操縱的那種男人,所以畢秋縱使心里狐疑,卻一直抱著希望,希望事情真如顧永所說,他只是念著舊情無法放著衛梓馨不管,可這些天來,越來越多的事讓她的希望開始動搖,她開始懷疑顧永真正想要娶她的動機。
“阿永,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在她思索間,衛梓馨的聲音再次響起。
畢秋心里一涼,沒有一個前女友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她背靠著貨架,心里即期待他的回答,又恐懼他會回答,手心己經被她捏的發紫,她的心像被冰和火兩面煎著。
“……女孩!
“太好了,我也喜歡女孩!
兩人的聲音隨著腳步移動,距離她越來越遠,畢秋慢慢的閉上雙眼。
她有種沖動想從這里逃走,可是腳步卻盡乎自虐的跟了上去。
與之僅一架之隔,衛梓馨拿起一條粉色繡花的小毛毯,在手里翻來覆去,很是喜歡,將手揚起:“阿永,這條怎么樣?”
顧永的目光自手機上移開,看了一眼便重新低下頭:“恩,很可愛!
“那這條呢?”
顧永只掃了一眼,聲音有些敷衍:“恩,這條也不錯!
衛梓馨眼里一黯,笑著轉過身,把兩條一起拿在手里:“阿永,這兩條是一樣的!
顧永慢慢的抬起頭,果然瞧見她手里的兩條毛毯是一模一樣的,不禁將疑惑的眼神投向衛梓馨。
后者將毛毯放好,手指流連的撫摸過去,聲音多了一絲自嘲:“你的心不在這,我強留你又有什么意思?”
顧永微征,眼里閃過一絲愧疚,他今天本來是想去匯愛找畢秋的,那天晚上她走的莫名,又關機不接電話,他心里始終七下八下,可是走到半路,突然接到衛梓馨的電話,說是要幫親戚的女兒選一個滿月的禮物,他看著時間足夠就過來了。
看著衛梓馨凄苦的眉眼,他的心了也不由的發緊,于是道:“我只是在處理公司的事情……我不做了,專心陪你!
他的退步卻沒有讓衛梓馨高興起來,反倒嘴角的笑越發的苦澀:“你的世界那么大,有工作,有家人,還有……畢秋,可我的世界……就只有你!
顧永的臉色一瞬間瞠然。
衛梓馨抬起頭,素白的臉依然美麗如初,是他愛過的樣子,她的眼底閃著水光,蜃微微顫著,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她摟入懷中安慰。
手剛要探出,他猛的驚醒,他在做什么?他己經做了愧對畢秋的事,不能再錯下去了。
眼底閃過愧色,他微微退了一步:“對不起,我們……”
猛的,柔軟的身子撲過來,緊緊將他抱住,衛梓馨埋首在他頸間,不斷的搖著頭:“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不要說但是,也不要你說我們,你什么也不要說,求求你……抱著我好嗎?哪怕只有這么一會兒……”
顧永眸中天人交戰,手臂卻不由的抬了起來,就要摟住衛梓馨。
啪啪啪。
一陣悉落的掌聲。
兩人俱是一驚,一起回過頭。
畢秋自貨架后走出來,長發披肩,素白的面上一抹冷清,眼眸清亮,雙唇上隱約有凌亂的齒痕。
她拍著手,徑直的走到兩人面前,才將雙手放下。
“……小秋,你……為什么在這里?”顧永的聲音遲疑。
畢秋歪著頭,唇角的笑弧度剛好:“我來為二位點評一下,衛小姐的戲份有些浮夸,但勝在真情實感,我給五分,而顧先生,將欲拒還迎的戲碼表現的淋漓盡致,表現力好過衛小姐,我給八分,二位都是人才,不去匯愛真是可惜了,假以時日,兩位如果有興趣,我匯愛的大門一定向你們敞開,怎么樣?要不要考慮一下?顧先生?衛女士?”
一番明褒暗諷的譏諷說的兩人臉色都是一白,特別是顧永,從見到畢秋的身影,震驚的表情便一直沒有消褪。
畢秋看了眼衛梓馨身后購物車,里面己經擺滿了寶寶的衣褲,被子,鞋襪……看來兩人己經逛了好一陣了。
畢秋泄出一抹笑意:“準備的夠早的,也不知預產期是哪天?”
“畢秋,你誤會了,這些東西不是給我買的,是幫我親戚買的!毕鄬τ诋吳锏膹妱,衛梓馨就像一只驚弓之鳥,恨不得躲到顧永的身后。
畢秋瞄了眼她緊抓著顧永衣袖的手,唇角的笑越發的冷了,挑了挑眉,道:“衛小姐沒有朋友?”
“她們都很忙,我也是正巧碰到阿永。”
“剛巧……這世上所有的美好大體不過是剛巧是你!
顧永自始自終沒有開口,目光一直落在畢秋的身上,她今天的打扮并不像往日那樣老氣和成熟,反倒因為隨意而多了幾分青春的灑脫,眉間眼流露了自信的光茫,讓人幾乎移不開目光。
他張張嘴,衛梓馨忽然哽咽出聲:“畢秋,我不會和你搶的,我也搶不過你,我們真是只是朋友而己,你有什么脾氣就沖我發吧,這件事和顧永無關。”
畢秋靜靜的看著她演,然后才道:“不用讓,我今天有空,一個一個慢慢來!
此時,二人的爭論聲己經吸引了一大批的人過來,眼看著人越來越多,顧永顰眉,壓低聲線:“小秋,我回去再和你解釋!
“別急啊,我還有很多話要和衛小姐說呢!碑吳锇情_顧永,走到衛梓馨面前:“讓我想想,從哪里說起?”
“畢秋,我們真的只是好朋友。”顧永不想看到這兩個人爭吵,只好出口解釋道。
“先從電臺里的事說起吧。”畢秋的話一落,衛梓馨的臉就有些發白,畢秋笑道,“說來也是巧,我和衛小姐一樣滑入過學校的水塘,也同樣被一個叫顧永的人救起過,同樣被送去了學校的衛生室,他同樣陪了我很久,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巧合的事?阿永,你不會天天都守著那個水塘就為了英雄救美吧!
顧永轉過頭,臉里閃過一絲不解,顯然是沒聽到今早電臺里的故事。
可衛梓馨的臉卻己經白了。
“阿永的確救過我,這件事我沒必要作假!
畢秋點頭:“那我問你,阿永救你時穿的是什么衣服?”
衛梓馨一征,察覺到周圍的人都在看向這里,她囁吁道:“己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不記得了!
“當時為你看病的校醫是哪一位?”
“……王老師。”
“王老師有沒有對你說過什么?”
“……我真的不記得了,當時我又冷又怕只記得阿就送我去衛生室……”
畢秋暗暗冷笑:“王老師說:‘這池子里的水又是深,怎么淹的這么厲害?是不是之前就淹過水?’”
顧永猛的回眸,畢秋不用回頭也知道他想起來了,因為她當時抖的厲害,臉也白的像張紙,把王老師嚇壞了,顧永還回了句:“我救起她時,她的頭己經淹到水面以下了!
外面的人也許能看到她們的活動,但是必定聽不到她們的對話,衛梓馨能偷了她的故事,卻無法自圓其說。
她是不知道顧永為什么會把兩人弄混,但她沒理由把自己的故事拱手讓人。
眼見著衛梓馨的臉色越來越差,畢秋并不打算收手。
她忍的夠久了,這個女人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要么拔掉,要么連那顆心都有挖出來不要了。
“衛小姐,你昨晚和我男朋友去了哪里?”
“小秋!”打斷她的卻是顧永的聲音,他兩步走過來,伸手抓過她的手腕,力氣之大幾乎要它捏碎了一般,“我們回去再說!”
“為什么不能說?!是你心虛?還是衛小姐有苦衷?”她挑釁般望向她,眼底沒有一絲退意,連同她隱藏的軟弱和悲傷一同丟在他面前,“從你回國,你和這個女人就糾纏不清,我忍過,讓過,換來是你們的肆無忌憚,顧永,你昨晚丟下我去找她的時候可曾想過我也會難堪?”
她字字譏諷,拷問著顧永的心,他的手不禁松了,神情間多了一抹掙扎和沉郁,英俊的臉上再沒有了剛剛的意氣風發,有的只是無盡的疲憊:“我說夠了……”
畢秋扯回自己的手,冷笑道:“夠?怎么夠?衛小姐做的事一樁樁一件件我都要說出來,不然就愧對了衛小姐的良苦用心!
衛梓馨的臉己經慘白如紙,周圍的指責聲像海水一樣涌來,她退了一步,探手想抓顧永的袖子。
卻被畢秋拿和打掉:“我給過你機會,被你一次一次的浪費掉,今天我不想寬容了。”
敦料,被逼入絕境的衛梓馨卻笑了起來:“哈哈哈,你有臉指責我?你自己又是什么好東西?!網上全是你的緋聞,每個男藝人都恨不得和你扯上一腿,你問我昨晚在哪?我還想問你昨晚睡在哪里?你以為那些破事能瞞得住所有人?”
畢秋等的就是現在,對手不撕破臉皮,她還真撕的不痛快。
“衛小姐這么天真還真不像橫刀奪愛的人,八卦上的東西你也信?我今天發個通知,明天你和某明星夜宿游輪的消息就能滿天飛包你火一把!這圈子里的東西你不懂我不怪你,但一個成年人竟然連基本的判斷就有點可笑了!
論起嘴皮子功夫,衛梓馨相比畢秋簡直是入門級玩家,衛梓馨死咬著唇,眼里涌起一抹嫉恨,可猛的,她又笑了:“畢小姐有多久沒見過你的父親了?”
此話一出,畢秋的指尖一涼,人也鈍了一下。
又聽衛梓馨笑了笑,道:“畢家有個好傳統,二女服侍一夫,這樣的家庭里長大的孩子,你們覺得能干凈到哪去?畢老爺子那么多兒子誰都不傳,偏把位子傳給你,人人都說匯愛的老板床上功夫了得,這么多年匯愛的成績也不知有多少是畢總的犧牲,看來畢老爺子還是有眼光!
畢秋的臉微微發白,手指扣進肘間,掐進細肉,眼里一抹唐惶被衛梓馨準備的捕捉到了。
那個家就是她的死穴,不論何時都能將她輕易的擊穿,這么多年她一直妄想從那里逃出來,可是每每到最后,她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勞。
顧永察覺到畢秋的不對勁,也驚訝于衛梓馨的另一面,伸手摟過她的肩想將她帶離這里,衛梓馨攔在畢秋面前,舉起手機:“你這么自信,那么這張照片你怎么說?”
畢秋抬起頭。
那是一張偷拍的照片,照片里她和南黎川頭倚著頭,肩并著肩,狀似親密的在說著什么,她幾乎立刻就想起了那天在超市的事。
“沒認錯的話,這位應該是匯愛的男藝人,你還有什么話可說?網上對你的傳言可有假?”
顧永的眸死死的瞪著手機里的照片,他以為他對畢秋也僅此于喜歡而己,可看到照片的一剎那,心里的怒火幾乎將他燒化,他竟然想將那個男人從照片里抹掉,他不想看到任何男人站在畢秋的身旁。
他奪過手機,咬牙問道:“你倒底和他是什么關系?!”
畢秋看著面前男人猙獰的臉,有些不明白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明明是她來問罪,現在卻變成了她是被告。
而且,他有什么資格質問她?他和衛梓馨就很清白了嗎?
想至此,她冷笑,眉眼嬌媚;“我說只是朋友,你會相信嗎?”
“上次他住在你家里我就感覺不對,我要你實話實說,你們倒底是什么關系?”
他手五指幾乎嵌入她的肩膀,她忍痛看向他:“你有什么資格問我?你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你真的只是在加班嗎?”
“我……”顧永的遲疑像一個火信點燃了畢秋心里所有的猜想,她幾乎瞬間將他的手甩開,因為她感覺臟。
他們竟然,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做了那種事后,他竟然還有臉拿出戒指向她求婚。
她眼底洇上淚,漸漸模糊了視線,左手抓緊胸口:“顧永,這就是你所謂的照顧?把人照顧到床上去了?!”
顧永抬起頭,眸中閃動著憤怒與愧疚,聲音干澀:“那只是一場意外!
“意外?哈哈哈,你的意外,她的剛巧,你們真是天生的一對!”
畢秋再也不想在此多呆一秒,轉身向外跑去。
卻在下一秒,被顧永拉住手腕:“小秋,我當晚喝了酒,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你聽我說……”
“和你的白玫瑰去說吧!”畢秋甩不開,不禁憤然的抓起面前的東西一股腦的扔過去。
東西砸在身上不痛不癢,畢秋突然俯身咬在他的手上,顧永吃前,不由的想甩開她,畢秋只覺面前一陣的影物一倒,腳下踩脫,人就順樓梯摔了下去。
一陣天旋地轉,木頭撞擊身體的聲音那樣清楚,旋轉和疼痛仿佛永無止盡,有那么到瞬間,她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下落的勢頭卻猛的止住,她掉進一個溫暖的的懷抱,一雙大手順勢一摟,將她徹底從地上抱起來。
樓下傳來顧永的聲音:“小秋!”
畢秋揪著男人的衣服,聲音微弱:“帶我離開這……”
頭頂傳來男人啞沉的聲線:“好!
身后不斷傳出衛梓馨的哭聲和顧永的喊聲,可她什么也不想聽了,她閉上眼睛,輕輕窩進男人的頸間,那干冽的氣息一入鼻,便讓她的心平靜下來,仿佛有了依靠。
她被人放到后車座上,脖子下面墊了柔軟的墊子,男人貼近她的耳廓:“不要亂動,我們去醫院!
她眼也不睜:“連城的雜志……”
男人就再也沒理她,退出車廂,來到駕駛室,將車子平穩的開了出去。
……
她記不清這個月她來了幾次醫院了,南黎川將她抱到長椅上安置好后,自己一個人去辦理手續了。
畢秋一個人占了三個人的地方,因為不知道傷到哪,她只能一動不動的躺在那。
待南黎川回來后,她還苦中作樂:“我好像一個木乃伊,己經有六個人對我表示了同情了!
她以為自己的笑話足夠幽默,可男人的臉卻沉的像冰:“不要笑了,難看死了!
畢秋根本不知道她此時的表情有多難過,即使唇角是揚的,可眼底的淚卻在燈光下打著晃,臉上全是摔下來時噌到了灰塵,頭發也亂了,活像個小乞丐。
她慢慢的安靜下來,真的像一只木乃伊一樣了。
南黎川用濕巾擦干凈她臉上的灰,陪著她坐在那里。
“南黎川,有一次,你也會背叛陸佳佳嗎?”
“……”
“男人的心都這樣博愛嗎?愛著一個,疼著另一個,可以和一個談情,又和另一個說愛?我不懂……我只有你一個異性朋友,你告訴我,如果愛情的本質就是這樣,那我不要了。我不要愛了!
“不是。”南黎川終于回答了她。
畢秋愣了愣,低低了笑了兩聲:“原來是我運氣太差!
想來,她是繼承了母親的運氣,這一輩子都要拴在一個男人身上,卻又得不到他的愛,卑微如塵土。
溫暖的手掌蓋住她的眼睛,冷清的聲音從來都不是溫柔的,可聽的久了,卻有種讓人安定的力量:“睡一會。”
她果然睡著了。
在一個吵吵嚷嚷人來人往的醫院里。
……
不知睡了多久,她聽到耳邊有聲音:“她上次不是來過了?這丫頭,一天天把這當家呢?這是上癮了還是看上我老頭子了?”
畢秋費力的睜開雙眼,首先看到的是刺眼的燈光。
“醒了?我說你成天往我這醫院跑,倒底圖點什么?”
畢秋睡的迷糊,還是本能的頂嘴,絲毫也不吃虧:“您的醫術好,我這也算是為醫學做貢獻了!
有手探到她額頭,她微一征,這才撇過頭。
“沒燒。”南黎川說完,見她一雙眼睛濕漉漉的,還有些睡意:“困就繼續睡吧。”
她搖頭:“不睡了,一會你們真把我送去研究了!
老醫生笑的樂不可支,南黎川的唇角也微微和抬高。
一番檢察下來,畢秋的后腰有些傷到了,一個月內不能進行劇烈的運動,后腦也有磕傷的痕跡,簡單的包扎了一下,拿了些藥,醫生就讓她們走了。
畢秋還不能走,全程都在南黎川的背上。
畢秋感覺自己就像個廢人,她趴在男人厚重的背上,低聲嘆氣:“你放心,我就算癱瘓,也要把你捧出來。盡情的感動吧!
車子停在最角落的地方,南黎川不得不把她放下來,讓她椅著墻邊站好。
臨走前,還叮囑道:“不要亂動!
她滿口答應,等他的車子剛開出來,她就要往前走,可想而知下場會是如何。
南黎川奔過來,將混身塵土的小女人從地上抱起來。
畢秋從來不知道疼可以到達這樣的極致,她幾乎把嘴唇咬破,依然無法換消這疼痛帶來的沖擊。
見她臉色慘白,眼角滑著淚,一張唇被咬的流出血絲,他的怒火止息不。骸安皇亲屇阏竞?!”
畢秋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征征的望向他。
深黑的劍眉皺緊,南黎川的聲音已經有些頗沉:“哪里疼?!”
畢秋說過,南黎川這個人最適合演繹的就是殺手和BOSS,因為他嚴肅起來真是超級可怕,就像此時,他英俊的臉上泛著一層寒冰,雙眸好像要把人凍死一般,縱使與他交往這么久,她仍然有些害怕。
恐懼之后卻是一層委屈。
又不是她想摔的,她都己經很疼了,他還兇她,她不就是想讓他少開兩步嘛。
委屈借著疼痛,一層層的漫上來,讓她的眼淚如珠子般從眼角滑下來。
南黎川見她哭起來,這才將聲音放的輕了一些,可仍然有些僵冷:“別哭了!
“我不!”不但哭,眼淚越發的洶涌,幾乎沾濕了他的手背。
他的聲音明些僵硬的溫柔,像是并不習慣如此一般:“哪里傷了?我們再回去看看?”
聲音里帶著商量,這是從未有過的。
畢秋一邊哭一邊想,原來他的軟肋在這,早知道她就不和他硬碰硬,直接打蛇掐七寸,事半攻倍。
想至此,她突然止住了哭聲,可眼淚依舊在掉,格外的楚楚可憐。
“又不是我想傷的……”她控訴的聲音發顫,帶了一絲嬌軟。
南黎川嘆了口氣:“我不是要兇你,你的腰需要靜養,不能再傷了!彼坪醪恢撊绾谓忉專餍灾苯訉⑺饋,向車的方向走去。
畢秋看著他緊繃而堅毅的下頜,暗自欣喜,終于找到能克制他的方法。
被放到車上,畢秋的眼淚己經將衣服洇濕了,南黎川把外套放到她旁邊,然后就靜靜的回去了駕駛室。
畢秋貼著那外套,聞著男人熟悉的氣息。
不知不覺間,又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過來,人己經在匯愛的休息室了。
南黎川不在,房間里沒有人,但床邊的柜子上放著藥,藥盒下壓著一張紙,詳細的說明了藥的服用方法。
畢秋將紙條疊好放到一邊,余光瞄到南黎川的外面就蓋在她身上,想來是抱她下來時她扯著不放,索性給了她。
想象著那個畫面,畢秋的臉有些發熱,她莫名的拍了拍小臉,不明白自己剛剛那一瞬的心跳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