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把任公子拿捏得死死的,也不搭理他,自顧自與樂凝四手聯(lián)彈。
作為全場的焦點,陳宇被眾星捧月般,具有絕代的風采。
相比之下,無人問津、無人搭理的任公子,活像個小丑。
裊裊琴聲中,四手聯(lián)彈的樂凝冷漠地掃了眼任公子,又轉(zhuǎn)過臻首,看看了陳宇。感受到樂凝的目光,陳宇也掃了眼任公子,緊接著與樂凝對視。
琴聲如故,陳宇和樂凝一句話沒說,然而卻勝千言。
陳宇和樂凝在用眼神交流:“你看那個人,他好像一條狗誒!”
這一幕,落入任公子的眼簾,給他的心靈造成了毀天滅地的沖擊。
這首曲子,《平沙落雁》,第二重情感遞進為:取‘秋高氣爽,風靜沙平,云程萬里,天際飛鳴’之意,借鴻鵠之遠志,寫逸士之心胸。
陳宇就像是那只鴻鵠,那條幼龍。
任公子就像那只燕雀,那條死狗。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他的一切,早已被陳宇看穿。陳宇收拾他,易如探囊取物、反掌觀紋。
他最大的依仗是三屠,是燕正卿和胡君杰。
現(xiàn)如今這些人都拋棄了他,跟陳宇比,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盟友太強,給他造成了錯覺,以為他也很強。
事實上,從始至終,他都不配做陳宇的對手。
目睹了陳宇的絕代風采,任公子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甚至不配活著。
再多活片刻,嫉妒、卑微、失落等負面情感,就要將他吞噬了。
早死早超生。
任公子臉上的死氣達到了最為濃郁的地步,幾乎要具象化顯形。
陳宇成功把任公子的心給誅了。
陳宇用實際行動,用對比的方式,破滅了任公子所有生存希望。
“當啷!”不知是誰,將一柄泛著凌冽寒光的匕首,扔在了任公子腳邊。
任公子抄起匕首,毫不猶豫捅進了脖子里,用力一劃……‘咔嚓’,大動脈碎裂,鮮血從任公子的脖子中狂涌而出。
口鼻‘汩汩’噴著血,任公子含糊不清道:“陳宇,我承認,我是燕雀,我是死狗,我永遠不是你的對手。但愿來生……我不生在豪門。”
“但愿來生……我不會再遇見你!”
“咚!”刀一扔,任公子氣絕倒地。
琴聲戛然而止。
任公子死后,全場一片寂靜,用錯愕的目光望著陳宇。
一言不發(fā)就能逼迫任公子自殺,簡直是一樁奇聞。
尤其是,能把向來眼高于頂?shù)娜喂樱破鹊脚R死之前承認自己是燕雀,是死狗。可想而知,陳宇對任公子的誅心之舉,有多么徹底,有多么殘忍。
唯有陳宇并不感覺殘忍,甚至還嫌任公子死得太晚。
任公子早死,說不定陳宇反而會適當尊重一下這位長期對弈的宿敵。
陳宇站起身來,問隋欣道:“老婆,錄好了嗎?”
“嗯。”隋欣點頭,把偷偷錄制的視頻拿給陳宇看,確定任公子是自殺。
“很好。”陳宇嘴角上揚起滿意的弧度,指揮道:“把任公子的腦袋砍下來,裝進盒子里,我提著他的狗頭去找老狐貍,為兩大千年世家邀功請賞!”
半個小時后,陳宇來到老狐貍的住處。
老狐貍的住處并不奢華,很普通的一棟樓房,但安全措施卻是爆棚。
看著沒什么,其實從進入小區(qū)后,至少有六支狙擊槍暗中瞄準了陳宇的頭,小區(qū)的灌木后、小區(qū)墻角的陰影里,亦埋伏著全副武裝的鐵血軍士。
是老狐貍特批過,陳宇來他家不用通報。
否則,陳宇不申請就敢擅自踏足小區(qū),這會兒腦袋早就被打成爛西瓜了。
輸入密碼進入單元樓,來到老狐貍家門口,還沒進門,就聽見門內(nèi)隱約傳出老狐貍的慘叫聲。陳宇有些詫異,但還是按響了門鈴。
是一個年過六旬、頭發(fā)花白,卻精神矍鑠的老奶奶開的門。
盡管上年紀了,這位老奶奶身上散發(fā)出的知性和穩(wěn)重,還是掩蓋不了她年輕時是一位才學驚世的奇女子的事實。
不遑說,這是老狐貍的老婆。
光長得好看,沒點真本事,顯然無法成為‘絕代大宗師’的老婆。
打過招呼后,陳宇發(fā)現(xiàn)老狐貍的老婆心情有點不好。
禮貌詢問一番后,陳宇才了解因果,不由啞然失笑。
這不,武屠滅丁毅教授一死,三屠破綻連連,老狐貍乘勝追擊,揪出了不少人,與文屠滅斗法斗得風生水起。
老狐貍生性多疑,全力追查文屠滅的真實身份后,老毛病又犯了。
又開始懷疑起他老婆了……
他老婆察覺出他有意無意套自己的話后,一怒之下,把老狐貍打了一頓。
此刻,鼻青臉腫的老狐貍正在客廳跪搓衣板,捂著臉不敢看陳宇……
他老婆不讓他起來,他就只能跪著,捂著臉哀嚎道:“完犢子了,我這一世英名,毀于一旦!警告你,小狐貍,這事你別說出去,不然我不活了!”
“哈哈!”陳宇捧腹大笑,揶揄嘲弄了老狐貍半天,最后見老狐貍實在可憐,幫老狐貍求了求情,他老婆才肯讓他從搓衣板上起來。
“小陳,你們聊,我去廚房泡茶!”老狐貍的老婆很善解人意,知道陳宇大半夜來找老狐貍,必有要事,便不再摻和,識趣地避開。
客廳只剩下陳宇和老狐貍兩人,陳宇把手中的木盒打開。
露出了任公子的人頭。
緊接著,陳宇又把任公子自殺的視頻播放了一遍。
“太好了!”老狐貍當即興奮地跳了起來,大喜道:“小狐貍,你特娘的,立大功了!只要任公子是自殺而非他殺,滅族任家,就在今夜!”
本來,任家在名義上,只是經(jīng)濟犯罪,調(diào)查也只能從經(jīng)濟層面入手。
調(diào)查的層面只有一個,收集證據(jù)的進展自然緩慢。
起碼到目前為止,在名義上,任家族主,也就是任公子他親爹任九州,是無罪的。因為任公子和任公子他親媽,抵消了相當多的經(jīng)濟犯罪證據(jù)。
但任公子帶人刺殺陳宇,性質(zhì)就變了。
這不是經(jīng)濟犯罪,是殺人放火了。
調(diào)查的層面,可以從經(jīng)濟層面,直接跨越到刑偵層面。
最妙的是:任公子死了。
如果任公子是被人殺死的,那另當別論。
陳宇逼迫任公子自殺,才是妙棋。
這叫死無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