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一連詢問數(shù)人,全是臉上神情最尷尬、很明顯不知刺鵝錐為何物的那批人,真可謂殺人誅心。
然而他問,人家怎么好意思說,自己其實沒看出刺鵝錐的門道?
于是乎,宴會廳里出現(xiàn)了這樣的神奇一幕:陳宇領(lǐng)著一群看不穿刺鵝錐門道的人,大呼小叫,聲稱誰看不出刺鵝錐的門道,誰就該死,不配活著。
這些人的臉越來越紅,可是又不敢承認,只好哼哼哈哈哈點頭答應。
他們都快恨死陳宇了。
更可氣的是,陳宇用慧眼一抓一個準,一個漏網(wǎng)之魚都沒有……
雖然睚眥必報、氣死人不償命一向是陳宇的風格,不過任公子顯然是愿意看到這種情況出現(xiàn)的。以至于他讓鬧劇持續(xù)了很久,才重新進行控場。
“啪啪啪!”任公子鼓掌道:“陳兄果然厲害,一眼道破刺鵝錐,能為常人所不能,當初地區(qū)性古玩大會收視率最高,確實是你實力強的體現(xiàn)!”
這話,任公子依舊是在幫陳宇樹敵。
而陳宇并不在乎,他的盟友標準,不在數(shù)量,在于質(zhì)量。
他算是看明白了,在場許多人背后的千億豪門固然牛掰,力量不菲。可與任家結(jié)盟,明顯能夠獲得更多,他們憑什么親近陳宇?
正是因此,陳宇知道,這些人壓根就不是自己的潛在盟友選擇。
既然如此,不如主動出擊,讓他們先行品嘗一下與陳宇為敵的崩潰感覺。
任公子對陳宇的考驗,并沒有結(jié)束。
這宴會上發(fā)生的一切,一切的流程,都是任公子精心準備。
一切的一切,背后都隱藏著任公子的深意,終有圖窮匕見的剎那。
任公子把刺鵝錐放回錦盒,讓侍者退下,一打響指,又來了一名侍者,同樣手捧一方精致美妙的小錦盒。他笑道:“聽說陳兄曾和古賀川,在孔昌孔館長主持下,斗過一出隔板猜物?”
“確有此事!标愑铧c了點頭,道。
“那不如這樣,我也出個題目,讓陳兄來看看,這是個什么東西?”說著,任公子把手伸進錦盒,取出一個小東西,在眾人眼前飛快劃過,又迅速收了回去。他只給眾人,尤其是只給陳宇看一眼,想讓陳宇說出這是什么東西。
陳宇皺眉道:“為什么讓我猜?我欠你的?”
“不!比喂訐u頭道:“這只是個游戲,所有人都可以說出答案。當然了,陳兄如果猜不出來,可以棄權(quán),沒人笑你!
任公子說得輕巧,其實是讓陳宇和在場眾人的矛盾再次升級。
剛才陳宇裝比,惹得許多心高氣傲的青年才俊不滿,正憋著一口氣,認為刺鵝錐那段,是陳宇機緣巧合,無意中記住的罷了。他們不服,想要跟陳宇再分個高下。于是乎,任公子就用這樣一個方式,給了他們和陳宇競爭的舞臺。
任公子是東道主,所以他有設(shè)置題目的資格。他設(shè)下的,是一道搶答題。
陳宇不答,會被取笑不敢。有人比陳宇先答,那么陳宇會被嘲諷。
而如若陳宇第一個回答,會讓眾人對頻頻出風頭的陳宇更加不滿。
槍打出頭鳥,無論在什么時間,什么場所,永遠存在。
不然,為什么戰(zhàn)國的時候,齊、楚、秦三國實力明明差不多,六國卻總琢磨著先干秦國呢?還不是因為秦國商鞅變法,虎狼之態(tài)已顯,六國不允許這樣一個異類存在,所以槍打出頭鳥,先干秦國。
京城頭名任公子、魔都頭名陳宇、粵省頭名胡君杰,三強并立,如齊楚秦。在這個宴會廳里,在任公子的挑唆下,陳宇儼然成了出頭鳥。
陳宇就是虎狼之態(tài)已顯的秦國,其余天驕豪杰就是眼里不容沙子的六國。
既然已經(jīng)這般類比,那么陳宇便沒有不接招之理。
六國干秦國,秦國越干越強,六國反而越來越弱。
到最后,一統(tǒng)天下的,正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連續(xù)八代賢君的秦國。
陳宇毫不拖泥帶水,爽快答應道:“可以,我參加這個游戲!”
一聽陳宇參加,所有人不禁精神大為振奮,又有機會可以證明自己比陳宇那個收廢品出身的家伙強了!他們趕緊思襯和回憶起來,任公子剛才從錦盒中,一閃而逝拿出來的,究竟是個什么玩意兒?
這種類似隔板猜物、過眼剎那便要說清古玩門道的游戲,連胡君杰都頗覺有趣,忍不住回想起來。
如果沒有看錯,任公子剛才手中一閃而逝的,是一枚通體烏黑、貌不驚人的多面體印章。它似乎有二十六個印面,每個面上都刻著小巧文字。
不得不說,胡君杰眼力驚人,驚鴻一瞥,連二十六個印面都瞧得出來。
“多面體、印章、二十六面……”胡君杰腦袋里知識儲量豐厚,很快便找到了答案,他心中道:“是西魏的那件文物,陜省省博的鎮(zhèn)館之寶!”
猜出了答案,但胡君杰并沒有開口。
他只是對任公子設(shè)置的的游戲感覺有趣,不代表他愿意加入進來。
還是那句話,不管陳宇,亦或者任公子,他胡君杰目前都瞧不起。
兩個都被他瞧不起的垃圾之間明爭暗斗,胡君杰沒有入局的念頭。
胡君杰率先猜出答案,但是沒說。真正第一個將答案公之于眾的,不是胡君杰,也不是陳宇,而是那個與任公子穿一條褲子的長安李公子。
長安李公子朗聲道:“任兄,這道題你可難不住我,我知道!”
長安正是陜省的省會,而這件西魏文物、二十六面多面體印章,是陜省省博的鎮(zhèn)館之寶,長安李公子第一個回答正確,看似合情合理。
但暗地里,和他穿一條褲子的任公子,有沒有將正確答案提前告訴他,恐怕就不足為外人道也了。
無論如何,總之在明面上,率先猜測出正確答案的,是長安李公子。
陳宇這個‘出頭鳥’、‘大秦國’選擇加入游戲,卻不是第一個搶答出正確答案的。那么,眾人可有的說了。尤其是與任公子交好的長安李公子,立馬火力全開,矛頭直指陳宇,話語陰陽怪氣,充滿了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