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聽都是衛姑娘有理啊,安南郡主的手腕怎么中的毒,他們是親眼目睹的,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要是以前,順公公是決計不敢和皇上說安南郡主的不是,知道了埋在心里就算了,誰讓安南郡主和衛姑娘對上,皇上隱隱更向著衛姑娘一點兒?
皇上向著的人,他順公公就得向著,不和皇上一條心,又怎么能在皇上伺候幾十年榮寵不衰?
看來救了容王,替皇上治好了頭疾的衛姑娘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很重,容王才是皇上心目中意屬的儲君人選。
順公公派小公公打聽安南郡主丫鬟青葵挨巴掌的事,沒有瞞過暗衛的耳目,明妧也就知道了。
安南郡主自己都沒臉把事情鬧大,只能暗搓搓的慫恿北越皇后替她出頭,其他人就更不敢蹚這趟渾水了。
明妧該干嘛干嘛,沒有受這事影響,可安南郡主就沒這么好心情了,食不下咽。
一桌子美味佳肴,做的都是她喜歡吃的菜,可再喜歡,和東陵的口味也差別很大,她吃不慣。
只是她是北越皇上的外孫女,她的口味必須要向著他,北越皇上喜歡吃什么,她就喜歡吃什么。
以前還能勉強自己,氣頭上哪管這些,象牙筷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聲音大的宮女太監都心肝兒顫抖。
青葵要勸安南郡主幾句,這時候一只白鴿落在了屋頂上,青葵邁步走了出去。
她縱身一躍,就上了屋頂,把鴿子捉了下來。
鴿子腳腕上綁著信,青葵道,“郡主,東陵來信了!
“快拿給我,”安南郡主急道。
青葵把信取下來交給安南郡主,安南郡主迫不及待的把信打開。
可看到信上的內容,安南郡主眼底有些失望,信是給她的,也不是給她的。
青葵看了信一眼,信上寫了幾個字:除掉,栽贓嫁禍。
這信寫的直白又隱晦,落入別人手中只知道要除掉什么人,卻不知道要除掉誰。
可青葵和安南郡主一看便知,因為這是給她們送出去信的回信。
鎮南王世子妃到了北越,雖然明面上是為了給容王治病而來,可私底下為何,誰也不知道。
只要她待在北越一日對安南郡主就是個威脅,而這個威脅怎么也轟不走,青葵飛鴿傳書回東陵,問該怎么辦,鎮南王世子妃來北越在她們計劃之外,她們不敢擅作主張。
現在信送了回來,青葵看著安南郡主道,“這回郡主不用生氣了,她活不了幾天了!
安南郡主心情好了幾分,但并沒有放松,“她出行都有暗衛護著,想要她的命沒有那么容易!
要別人的命還能下毒,神不知鬼不覺,偏偏鎮南王世子妃是個用毒高手,簡直就是她的克星!
不過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有暗衛護著……
想到這里,安南郡主眼底浮起一抹暗芒,她本沒打算要她的命,是她嫌命長了留在北越不走,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接下來幾天,行宮很平靜。
容王世子忙著解瘟疫,沒時間來行宮,安南郡主也沒有找茬,除了日子太清閑了覺得虛度光陰外,沒別的煩惱。
而這幾天,北越的瘟疫已經得到控制了,已經連著兩天沒有難民死于瘟疫了,太醫向皇上道喜,說瘟疫已經控制住,沒有再蔓延了。
這回瘟疫救治的及時,死傷不算嚴重,要不是梁王心胸狹隘,死亡還要更少,這都多虧了明妧出手相助,別人不敢得罪梁王和北越皇后給明妧請功,但這些人不包括右相。
明妧救了他女兒,這恩情他無以為報,哪怕向著容王世子,也得幫明妧說幾句好話。
那些大臣不敢幫明妧請功,卻也沒法反駁右相的話,不管梁王和北越皇后愿不愿意承認,瘟疫都是明妧的藥方才控制住的。
北越皇上論功行賞,綾羅綢緞,金銀玉器抬了三大箱子進行宮。
那些東西明妧并不缺,也就談不上多高興了,回頭這些東西帶回去還嫌累贅,柳兒不知道明妧真實身份,覺得北越皇上賞賜的這些東西足夠明妧一輩子吃穿不愁了,高興的合不攏嘴。
對明妧來說,她寧肯不要這些賞賜,也不想進宮一趟道謝。
收了北越皇上這么多賞賜,不進宮謝恩怎么行?
宣旨公公前腳走,后腳明妧就坐馬車進宮了,一小公公領著她去御書房。
半道上過來一公公,見了道,“衛姑娘是進宮謝皇上賞賜的嗎?”
明妧輕點頭。
公公便道,“皇上不在御書房,在長清宮!
領路公公道了謝,領著明妧往長清宮方向走,明妧也未多想就跟著去了。
顧著她身懷有孕,公公走的不快,可越往前走,明妧就越覺得不大對勁,因為地兒越走越偏了。
明妧起了警惕心,道,“這里怎么這么偏僻?”
領路公公道,“這是小道,離的近一些,要從那邊走,要繞好大一圈,衛姑娘懷著身孕,走近道方便些!
領路公公臉上神情不變,從他的臉上,明妧沒覺得哪里有問題,她看向柳兒,柳兒也道,“這是一條近路!
柳兒也這么說,明妧覺得可能真是自己多心了,但她心底那種隱隱不安卻沒有消掉,總覺得會出什么事。
她得罪的是后宮之主,不怪她走這樣偏僻的地方會心慌。
才剛入春沒多久,天氣還有些冷,小道兩旁樹木蔥郁,濃蔭蔽日,風吹過來,就格外的冷了。
小心不出錯,下臺階時,明妧都格外的小心,怕會腳滑摔倒。
而且事實也說明不是她多心,往前走了一會兒,突然一道黑影從樹上一躍而下。
男子一襲黑衣,蒙著臉,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但他手中的劍寒芒閃爍。
領路公公走在最前面,他剛要喊抓刺客,就被刺客一劍封了喉。
明妧心頭一慌,轉身就要跑,黑衣人身子一閃,就在她前面了。
明妧腳步停下,柳兒緊緊的抓著她的胳膊,雙腿軟的快要跪下了。
明妧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她手無縛雞之力,又身懷有孕,如何是這些高手的對手?
偏偏這里是北越皇宮,楚墨塵的那些暗衛她一個也帶不進來,如今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