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妧能幫的都幫了,再留下也不過是看熱鬧,沐家的熱鬧,死人的熱鬧,她都不愿意看。
王妃趁機告辭道,“府上節(jié)哀,我就先回王府了!
沐老夫人則道,“這親事……。”
明妧眉頭狠狠的皺了下,楚墨洐壓根就沒想娶平妻,他傾慕蕭瑯?gòu)郑貌蝗菀撞诺脙斔福揪筒辉敢馊⑵狡拮屖挰構(gòu)謧,沐嫣落水,以性命相逼,再加上楚墨洐想老夫人支持他奪世子之位,這才答應娶沐嫣。
如今沐嫣死了,這親事自然作罷,總不至于人都死了,讓楚墨洐娶個牌位過門做平妻吧?
很快,明妧就知道她想岔了,沐家不會要一個虛無縹緲的平妻之位,本來老夫人就出身沐家,沐家和鎮(zhèn)南王府的關系鐵的很,沒那么容易淡。
沐老夫人道,“鎮(zhèn)南王府送來的聘禮,本來是打算隨嫣兒一并抬回鎮(zhèn)南王府,如今嫣兒被害,這聘禮暫且留在王府,我沐家不會留下!
楚墨洐娶平妻,聘禮豐厚,少說也有五六萬兩。
這么多的銀子打水漂,確實心疼。
王妃沒說話,她知道沐家沒那么好說話,只聽沐老夫人道,“等查清金簪是誰送來的,繩之以法之后,聘禮一定只多不少的抬回鎮(zhèn)南王府。”
如果找不到殺人兇手,那這聘禮就別想了。
而且只多不少……
這話不對勁啊,聘禮里有不少是肉類,難道還回去的時候,還買肉還?
怎么聽都是要再塞一個女兒進鎮(zhèn)南王府的節(jié)奏,也是,沐家女兒不少,為了嫁給楚墨洐,啃的上鎮(zhèn)南王世子這塊肥肉,連以死相逼都做的出來,這么會放棄?
不過這都是將來的事,王妃不想在沐嫣剛被害的時候爭執(zhí),而且當初北鼎侯府大姑娘被害,侯府查了那么久才查出來,最后還無疾而終,僅憑一只金簪想查兇手難度不比北鼎侯府姜大姑娘之死容易。
王妃回道,“此事不急,我先回王府了。”
沐老夫人讓沐三太太送王妃出府,沐大太太撲在女兒身上哭,一邊哭一邊咒罵害死她女兒的兇手不得好死。
明妧暗撇撇嘴,這咒罵之言好像是說給她聽的,敢情她忙了這么半天,人家疑心還沒消除呢。
明妧回頭道,“舉頭三尺有神明,我相信害沐姑娘的兇手不得善終。”
輕飄飄一句話,噎的沐大太太臉都紫了,明妧嘴角噙了一抹冷笑,轉(zhuǎn)身扶王妃離開。
剛走到二門,就看到楚墨塵走過來,灑脫不羈,身姿挺拔如高山之巔一柄古劍,風華內(nèi)斂,卻又叫人無法虎視那與生俱來的尊貴和氣勢。
看慣了他坐輪椅的樣子,這般意氣風發(fā)的模樣,王妃心都軟了,道,“怎么來沐家了,皇上找你和你父王沒什么要緊事吧?”
楚墨塵走上前道,“本來打算陪明妧逛街的,臨時被皇上傳召進宮,知道她陪母妃來沐家了,所以我就來了!
王妃笑容淡雅如菊,“那你陪世子妃去逛街吧!
一旁沐家的丫鬟聽的心底憤憤不平,她們家大姑娘都被人給害死了,鎮(zhèn)南王世子和世子妃還有閑情逸致逛街,也太不把她們家大姑娘一條命放在眼里了!
要知道她們差點就成為了妯娌!
小丫鬟的怒眸,喜兒和雪雁都看在眼里,是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她們家世子妃什么都沒做,被沐家姑娘招惹了多少回,她被害死值得同情,但沐大太太卻篤定是她家世子妃殺人!
世子妃幫忙查出沐姑娘的死因,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好么!
難道沐姑娘死了,別人日子都別過了。
在沐家,楚墨塵沒提皇上找他和王爺進宮什么事,出了沐家,扶王妃上馬車,然后才抱著明妧騎馬。
明妧都無語了,王妃嗔瞪楚墨塵幾眼,哪有這樣逼人家和他同乘一騎的,不過想到年輕的時候,王爺也是這般,王妃搖頭無奈,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父子倆,如出一轍。
或許是性情相同,又或許是父子天性,王爺更疼楚墨塵些。
馬背上,明妧臉紅如霞,掙扎了幾下,她磨牙道,“逛街就逛街,為什么要騎馬?!”
楚墨塵朝明妧耳畔吹氣,“這樣不比你掀開車簾看的更清楚更方便些?”
“是啊,臉皮也更厚一些,”明妧沒好氣道。
然而楚墨塵卻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腳一蹬,馬就朝前跑去。
明妧前些天才買了一撥,所以也沒什么想買的,只是喜歡街上人來人往的氛圍。
但時不時的被人盯一眼,還是不大舒服。
楚墨塵摟著她,兩人都快黏到一起了,明妧扭了扭身子,楚墨塵道,“別亂動!
“是你先亂動的,”明妧爭辯道。
楚墨塵一手抱著她,一手抓緊韁繩往前跑去,風呼嘯而過,他說了一句話,明妧聽得不真切,她道,“你明天要做什么?”
楚墨塵往前跑了一會兒,四下無人,唯有徐徐清風和他醇厚動聽的嗓音,“父王讓我陪他離京一段時間!
“后面一句,”明妧道。
楚墨塵默了默,明妧推了他一下,“說啊。”
楚墨塵摟緊了她,“我不在的時候,不要到處拈花惹草!
她果然沒聽錯!
他就是說的讓她別到處招蜂引蝶,拈花惹草,她磨牙道,“這話,應該我來說吧?”
楚墨塵看著她,道,“我?guī)е竿跞フ蟹湟也皇钦宜绬??
明妧嘴角一抽,忘了,他是跟王爺出門,她皺眉道,“怎么讓你父王出門?”
楚墨塵搖頭,“我也不知道,父王讓我去,我就去一趟吧,只是……。”
見他欲言又止,明妧道,“只是什么,說話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性子。”
楚墨塵湊上來,咬著她耳垂道,“今晚能圓房嗎?”
這幾天,他一直記著這事,只是明妧葵水在身,他不敢越雷池一步。
這次和父王出門,不知道去哪兒,也不知道要去多少天,楚墨塵有點郁悶,為什么挑的時間這么準,好不容易明妧才松口啊。
明妧耳根染上淡粉色,聲音軟綿的如湖畔柳絮,輕點湖面,帶出點點漣漪,“等你回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