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丫鬟驚呆,暗處的趙風(fēng)也驚呆了。
沒想到陶姨娘和大老爺還有關(guān)系,他趕緊回沉香軒,把這事告訴楚墨塵和明妧知道。
楚墨塵和明妧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事情是越來越出乎他們的意料了,明妧道,“陶姨娘和大老爺那是八竿子都打不著啊。”
楚墨塵擰眉道,“那倒未必,三叔送糧草去邊關(guān)的時(shí)候,大伯父就在邊關(guān)。”
三老爺忍不住寂寞找陶姨娘排遣,大老爺難道就不會(huì)嗎?
誰先認(rèn)識陶姨娘還不一定呢。
但陶姨娘那么對待小少爺,足以證明那孩子不是她親生的,那封勒索信,是明妧讓人給陶姨娘送去的,信上也沒勒索多少錢,三百兩銀子,讓她送到什么地方,否則就泄露孩子不是她親生的事。
只要陶姨娘心虛,必定會(huì)照做,他們也就有了確鑿證據(jù)。
但是沒想到陶姨娘不是急急忙慌的籌錢,而是先找大老爺,這說明大老爺知道這孩子不是三老爺?shù)陌 ?
又或者大老爺是同謀,是幫手。
再想到大老爺有外室和私生子,不會(huì)是大老爺在拿陶姨娘和三老爺試水吧?
失敗了,大老爺肯定不敢把外室和私生子帶回府,成功了,大老爺再帶人回來,大太太生氣也得忍著,有三老爺在前面擋著,大家對大老爺?shù)淖h論沒那么厲害。
更重要的是,成功了,大老爺就等于是在三老爺身邊安插了一顆棋子,這顆棋子牢牢的攥在他手里。
只是陶姨娘帶著孩子登門,老夫人和三老爺?shù)姆磻?yīng)有點(diǎn)出乎大老爺?shù)囊饬希瑳]人料到老夫人會(huì)那么在乎一個(gè)外室子。
但這些都是明妧和楚墨塵的猜測,具體如何,還得查。
趙風(fēng)武功沒有大老爺厲害,楚墨塵親自出馬的。
他盯著陶姨娘,夜幕降臨后,陶姨娘去花園散心,和大老爺在假山碰面。
夜幕正好便于楚墨塵藏身,不易察覺。
大老爺臉色冷沉,“誰讓你給我送信的?!”
陶姨娘惱道,“寶兒不是我親生的事,除了我,整個(gè)國公府,只有你和你的人知道,今兒有人給我送了封勒索信,勒索我三百兩銀子。”
大老爺臉色一變,“那封信呢?”
“那信我敢留著嗎,萬一被人看了去,我?guī)讞l命都不夠砍的,”陶姨娘惱道。
大老爺心口起伏不定。
陶姨娘繼續(xù)道,“那人要我把錢送到白玉橋。”
大老爺?shù)溃拔抑懒恕!?
然后,下一秒,大老爺就掐住了陶姨娘的脖子,“誰準(zhǔn)許你擅自做主,拿孩子做算計(jì)的,你要膽敢壞我的事,我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螞蟻還要容易。”
陶姨娘呼吸急促,差點(diǎn)沒命。
大老爺松開她,然后就走了。
等大老爺走后,陶姨娘在假山內(nèi)咳了一陣,他才回沉香軒。
他一進(jìn)屋,明妧就迎上去,“怎么樣?”
“的確是大伯父的算計(jì),”楚墨塵臉色深沉道。
明妧背脊都發(fā)寒,“大老爺真是藏的太深了。”
這一次要不是陶姨娘按捺不住,在孩子身上下手,想敗壞三太太名聲然后上位,他們怎么也不會(huì)想到寶兒是假的。
可憐三老爺被蒙在鼓里,把陶姨娘和孩子捧在手心里,寒了三太太的心,最后抖出楚墨洐并非三老爺三太太親生的事。
也就是說鬧到最后,三老爺膝下無子了?
想到大太太護(hù)著瑯?gòu)挚ぶ鳎摑掌了她一巴掌,明妧就有點(diǎn)蠢蠢欲動(dòng)了。
楚墨塵把她臉上的神情都收于眼底,道,“你想怎么做?”
“不妨再送一封信吧?”明妧巧笑嫣然。
楚墨塵看她的眼神瀉出寵溺來,“一切聽娘子的。”
肉麻!
明妧搓著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看楚墨塵臨摹大家筆法寫了封信。
第二天一早,這封信就送到了三太太的手里。
三太太正在吃粥,被這封信嗆了喉嚨,咳嗽不止。
丫鬟過來拍后背,三太太沒讓,“我沒事。”
非但沒事,三太太還大笑不止,笑聲怎么聽怎么痛快,最后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三太太是既高興又生氣。
高興的是那孩子不是三老爺?shù)模戏蛉颂壑o(hù)著不惜委屈她的還不知道是誰的孽種,這消息老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會(huì)氣暈的。
生氣的是,為了一個(gè)來路不明的孩子,三老爺打了她好幾、巴掌,這些巴掌挨的何其冤枉。
這一回,不用三老爺來請,三太太自己就回去了。
三太太回來的消息傳到老夫人耳朵里,老夫人怔了半天,怎么就回來了?
三老爺惹惱她,她都還沒有幫忙想到好辦法,她就自己回來,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三太太直接來了長暉院,老夫人見了道,“你是知道錯(cuò)了?”
三太太心下冷笑一聲,“可不是知道錯(cuò)了,而且錯(cuò)的離譜,想不到老夫人和三老爺為了讓我回來,竟給我送了這么一封荒唐的信,我豈能不回來配合?”
“什么信?”老夫人皺眉不解。
三太太把信送上,老夫人看了一眼,臉色大變。
三太太知道信不是老夫人送的,她是故意氣她的。
信上甚至寫了教她怎么逼陶姨娘承認(rèn)孩子不是她親生的。
三太太是帶了道士進(jìn)門的,給信給老夫人看,是讓老夫人配合她。
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老夫人決定一試,“把小少爺抱過來,還有陶姨娘一起。”
陶姨娘不知道老夫人找她何事,得知三太太回府,也是驚訝不輕。
三老爺沒服軟,三太太怎么就回來了,不應(yīng)該啊。
道士在院子里裝神弄鬼,故弄玄虛,陶姨娘問道,“這是做什么?”
錢媽媽笑回道,“小少爺身子虛,老夫人請了道法高深的道長來替小少爺改命的。”
陶姨娘沒說什么,但很快她臉上的笑容就崩不住了,因?yàn)榈篱L說小少爺?shù)拿筛模且H娘一碗血和二兩心頭肉。
老夫人沒有猶豫,抬手道,“取血吧。”
陶姨娘臉色大變,她知道老夫人只在乎孩子,不在乎她。
但一碗血和二兩肉,她腹中胎兒還怎么保住?只怕連她的命都沒了!
陶姨娘指著三太太道,“是你,道士是假的,是你想趁機(jī)要我的命!”
三太太笑了一聲,“只是要點(diǎn)血和肉而已,不會(huì)要你的命的,你要真死了,老爺一定會(huì)休妻,我同意。”
三老爺被老夫人敲打了,不許他幫陶姨娘,他也想知道信上說的是不是真的,他撇過頭去,“取血。”
道長拿著刀朝陶姨娘靠近。
陶姨娘嚇的臉色刷白,就在刀子快挨到她的時(shí)候,她大叫道,“寶兒不是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