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正式開干。
還是那個熟悉的筆記本,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
關牧直接開始寫游戲背景設定:“一天晚上,天空中掉下一顆神奇的豌豆種子,正好落在了夢之森林的村長屋附近,種子落地后吸收了池塘的水分,迅速成長,一夜之間變成參天大藤蔓……第二天早上,村民們醒來后看到巨大的藤蔓都驚呆了,聚在一起議論紛紛。有人說他似乎看到村長的房子在高聳入云的藤蔓上,房子似乎還在上升,有人號召說應該爬上去救村長,玩家需要爬到藤曼頂部救出村長。”
沒錯。
關牧準備山寨的手游就是“開心消消樂”,身為宅男的他,那可是爬過千樓高樓的骨灰級大神。
游戲規則非常簡單,就是“消除”,把三個顏色相同的小動物連成一條直線,即可消除,達到指定的目標方可通關。游戲的模板有四種,分別是分數過關、指定消除、獲得金豆莢、云朵關卡。
開心消消樂的美術設計門檻很低,關牧自信可以勝任,窗口界面也很簡單,用心打磨幾周,應該不成問題,其實最大的難點是算法和邏輯。
這個需要認真思考思考,實在不行就開系統積分,兌換能力,反正這是個錢生錢的物件兒,不怕賠本。就算賠了能咋地,繼續撩妹子白,又不會死,怕個鳥兒。
第一堂晚自習,關牧一直都在本子上回憶開心消消樂的細節,小浣熊、小狐貍、小青蛙,傳送門、冰塊、水晶球、繩子……忘我的精神完全忘記了自己身在何方。
完全沒有注意到。
后門的窗戶上曾出現過一道黑影。
剛下課,趙哲就走過來,敲了敲關牧的桌角:“陳老師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關牧頭都沒抬起來:“忙著呢。”
趙哲撇撇嘴:“別忘了拿上筆記本,陳老師特意交代的。”
“……?”
一分鐘之后。
陳建國的辦公室。
“關牧,晚自習不好好復習,干什么呢?”陳建國喝著枸杞水,不緊不慢的問道。
“沒干啥啊。”關牧裝傻充愣道。
“看小說了?”
“怎么可能。”
“那就是寫小說了,可以啊關牧,你真牛。”
“老師,我……”
“一天晚上,天空中掉下一顆神奇的豌豆種子……”
“emmm,老師,我錯了,我承認,我確實是在寫小說。”
關牧都日了狗了,這尼瑪都能看到?
陳建國放下水杯,很欣慰的拍了拍關牧的肩膀:“敢承認,不騙人,這就算好同志,老師的相機可是能放大12倍的,從后門拍過去,清清楚楚。”
關牧扶著額頭,欲哭無淚:“真的是,造孽啊,八倍鏡都算是耍流氓了,居然十二倍,老陳同志,你特么是不是太有錢了!”
一通精神摧殘。
直到陳建國自己爽舒服了,才擺擺手放關牧離開,末了還不忘找事兒,喊了一聲隔壁的語文老師:“喂,王老師,你看咱們班的同學,這么喜歡寫作。我覺得晚上再加點語文作業吧,寫篇作文怎么樣,題目您給定,明兒早收。”
轉身,點了點關牧:“這份作業你去跟同學們布置吧。”
關牧閉緊嘴一個字都不想說。
陳建國笑了笑:“不愿意?”
“也行,那我去說。”陳建國背過手,帶頭往外面走,“不愿意做壞人去留作業,那就明早負責收作業吧,少一份罰站一天。”
江川一中的主教學樓很高,為了方便老師,所以是有安裝專用電梯的。
關牧跟著陳建國從辦公室里走出來,坐進電梯。電梯從11層降到4層,眼瞅著就應該開門了,咔的一聲,電梯不動了。
所有按鍵全灰。
關牧、陳建國還有另外一個班的女老師,三個人被困在電梯里。
緊接著全校就停電了。
不用想。
分分鐘,整座學校就亂成了一鍋粥,站在電梯里都能聽到吵鬧的聲音。
陳建國眉頭鎖成了三道溝,掏出手機就開始給趙哲打電話,一中的破電梯,根本不屏蔽信號的:“班長,我是陳建國,你現在讓同學們在教室里好好待著看書,電梯壞了,老師被困在里面等待維修工過來,你們不要亂。”
趙哲稍顯焦急的問道:“那老師您沒事兒吧,需不需要我過去看看您?”
陳建國沉聲道:“不用過來,你讓他們大聲讀書,我要在電梯里聽到。”
一旁的女老師咳嗽一聲:“陳老師真是太負責了。”
“哪里哪里,兔崽子們太皮,不好管啊。”
“越皮的孩子越能襯托出班主任的作用。”
“嗨,嚴重了,就是操心的命。”
“給您點贊。”
關牧站在一旁,聽著老陳跟女同事的商業互捧,翻了個白眼,用很輕的聲音嘀咕了一句:“好盡責的班主任啊,被困在電梯里還不忘監督學生,別看您現在嫌棄學生讀書聲音小,等您回了教室,我敢保證,整層樓里,就咱們班最吵!”
陳建國臉色刷的一下就黑下來。
關牧吹著口哨全當自己沒說。
唯獨那名教語文的女老師抿著嘴呵呵的笑了起來,邊笑邊說:“陳老師,你們班的學生真幽默,思維很發散呢,語文成績肯定好。剛才聽您跟王老師說要加作業,還沒當回事兒,不行,我也得給我們班學生多留一份。”
“老師,那就寫篇作文吧。”關牧將陳建國原本準備給十六班多加的作業,直接展示給這名女老師。
“那真是要謝謝同學了,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不客氣的老師,我姓雷,叫小峰峰。”
“……”
熱熱鬧鬧的晚自習準點放學。
關牧一走出教室就被唐柔給劫住了:“關牧,你跟我們班主任說了什么?大晚上得還要我們寫作文,你是不是閑的沒事兒做啊?”
關牧一愣:“你們班主任是女的?”
唐柔點點頭。
“那真的不好意思,傷及無辜了,可我也沒辦法啊,我們班也要寫的。”關牧瞅著唐柔,眼珠子轉了轉,“那要不這樣,事情起于我,你的那份算我的,我幫你寫,怎么樣?”
“哼哼,哄我呢?你會寫作業?”唐柔早就打聽過了,關牧是個什么東西,她現在很清楚。
“愛信不信,別把男生想的太壞,再說了,不打不相識,你真以為我會記仇啊。”關牧掏出手機,“你看,我都把你從黑名單里拉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