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的楊鵬飛,卻一點也不想放開方曉晴,反而把她抱得更緊了,只想讓方曉晴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直到方曉晴呼吸有些凌亂,他才緩緩放開,方曉晴的小臉有些通紅,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天冷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楊鵬飛叮囑了一句,然后便朝著自己的車子走去,沒走幾步都要回頭看一眼,方曉晴卻被他弄得不好意思。
十多分鐘之后,兩人又回到了醫院內。
兩人肩并肩的站在走廊上,看著遠處霓虹燈閃爍的夜景,彼此心里面想的比剛才的更多了。
“你是什么時候受傷的?”楊鵬飛沒有問剛才在酒店的事,而是問她受傷的事,雖然他沒有給方曉晴探脈,但在剛才懷抱她的時候,就發現方曉晴的心率有些不正常。
“前兩天我和胡金凌交過手,不過沒有中蠱,我想和他交易,用方家、趙家地下的秘密,作為交換條件。”方曉晴坦白的說。
至于交換的是什么,楊鵬飛已經清楚了,就是讓方家消失,但他不知道方家的秘密價值多少,看得出來,方曉晴也是有些猶豫的。
不過他沒有追問具體原因,卻說道:“如果你覺得這個交易值得,那就大膽的去做,需要我做什么,直接告訴我好了。”剛才可是向她保證過的,他絕對不會再食言了。
“會的,你讓我再想想吧,夜深了,快去休息吧。”方曉晴的語氣又恢復了以往溫柔的態度,楊鵬飛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她。
楊鵬飛點了點頭,叮囑她也早點休息便回病房去了。
這下,楊鵬飛卻睡得著了,之前精神還十分亢奮,現在出去溜了一圈倒釋放了不少,而且,心理上的舒心也讓他睡得很香。
第二天一早,楊鵬飛被趙老爺子叫走,和李大為匯合之后,趙老爺子便帶著兩人離開了市區,來到了郊外的一個療養院內。
這個療養院有些偏僻,幾乎是在一個小鎮子上,不過里面的設施都十分完善,這里似乎是某個政府機構的特定療養院。
這次李大為還帶著自己的藥箱來,有半個手提包那么大,不像楊鵬飛兩手空空,隨身攜帶著一個腰包。
趙老爺子帶兩人來到了大樓一層的觀察室內,在病房外,楊鵬飛見到了趙美情的老媽,同樣是好幾天沒見到了,估計在出事之后,就第一時間趕到了京城吧,至今都在陪伴著趙中元。
幾人客套了幾句之后,三人就徑直走進了病房。
病房和重癥監護室差不多,儀器也比較多,趙中元全身幾乎都貼滿了各種管子和金屬片,像是把他當成了一個研究對象一樣。
趙中元的身體就像是綁在一個木制的十字架上,除了四肢之外,他的軀干都被固定在木板上,上半身裹著厚厚的紗布,就像個大腹便便的蠶蛹一樣。
儀器顯示他現在的血壓和心率都很正常,但腦電波卻不正常,正常人的大腦一直都在放電,所以腦電波是連綿的駝峰波,而趙中元的腦電波就像心電圖一樣,隔兩面出現一個峰值,然后是很平穩的電波,也沒有任何規律可言。
趙老爺子將病例遞給楊鵬飛,說道:“醫生說,他昏迷的主要原因是突發腦溢血,出現缺血性腦中風,再加上后脊骨神經斷裂,造成小腦出現短暫性的休克,之后就再也沒有醒來過。”
楊鵬飛看了一下病歷本,都是治療當天的記錄,可惜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信息。李大為也看了一遍,同樣一副束手無策的樣子。
李大為走到床邊,一邊搭脈一邊說道:“脈細數,屬虛脈,面無生氣,陰陽兩缺,心腦虧血,心肌失養,髓海空虛,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在這樣的情況下,可以使用針灸嗎?”楊鵬飛懷疑的說。
王剛給他扎過八門續命針,并不代表后續可以用其他針法,就像田虎一樣。
趙中元的脊骨神經斷裂,估計對穴位的刺激沒有多大的效果。
李大為從藥箱內拿出自用的銀針,說道:“他的經脈沒有出現太多的破損,可以使用針灸,你去幫我找個酒精燈來。”
楊鵬飛二話不說就轉身出去了,三分鐘之后帶回來一個醫用的酒精燈。
只見李大為將所有的銀針都取了出來,先將銀針放在黃酒中浸泡,然后抓起五根銀針放在酒精燈上炙烤。
“龍象歸元針用的是溫針法,先取頭針,通天、神庭、上星、百會、人中五穴。”說著,手上已經完成對五個穴位的進針了。
溫針法指的是消毒針法,銀針必須經過酒精的浸泡,再經過火焰的炙烤,使其帶一點溫度,對于一些血管阻塞、邪氣入里的疾病十分有效。
“后取太陽兩穴,疏通頭部的血液循環,貫通至五臟六腑的奇經八脈之中。”李大為的速度很快,剛一經過炙烤之后的銀針,不到一秒的時間就扎進了趙中元的體內。
而且,他就這么憑著感覺的瞬間扎針,仿佛那些穴位都已經被他牢牢的記在了心中,趙中元的上半身用紗布裹住,就連手膀上的穴位也看不到,他幾乎是閉著眼睛進針的。
不過他現在可沒有那個時間去感嘆楊李大為出神入化的針法,而是牢牢記住這個針法的進針步驟。
原來這個針法得進行三次不同順序的針灸,先是頭針,其次是五臟六腑的升壓點,最后是次要的奇經八脈。
三次不同的順序,進針步驟也不盡相同,穴位的差異性不大,但人體內的每一條經絡幾乎都顧及到,盡管背面的穴位沒有扎,但正面的大大小小學位都進行過溫針療法。
這個針法是極其耗時的,李大為花了整整四十分鐘,才完成第一次針灸。
趙中元的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仍然毫無血色,不過腦電波已經變化了許多,原本是無規則的折疊型電波,現在是比較平穩的波浪形電波,這說明趙中元的小腦開始活動起來了。
雖然血液和心率都沒有變化,但腦電波的微弱變化,還是讓趙老爺子欣喜不已。
“李醫生,真是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才好。”趙老爺子緊緊的抓住李大為的手,不停的道謝著,反倒把他弄得不自在。
“你言重了,現在還只是初級階段而已,往后還得進行藥療,只能慢慢等,但我相信,一定會出現好轉的。”李大為客套性的說。
“無論如何,都得好好感謝你。”趙老爺子仍激動不已的重復著這句話。
楊鵬飛心頭卻一點也不輕松,他的工作才剛剛開始,藥療階段才是至關重要的,不僅是大還丹,還有生骨丹和造血丸,都要煉制出來,只有用了這三種丹藥,才能把趙中元從鬼門關下拉回來。
這時,李大為又對楊鵬飛提醒道:“這龍象歸元針,每隔五天來進行一次針灸,直到八門續命針的效果結束,才適合進行下一階段的藥療,我想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吧?”
楊鵬飛點了點頭,不知道王剛是用了什么法子,趙中元身上的八門續命針居然可以持續半個月。
按常理來說,八門續命針一般持續一個周為最佳,這個時間對于某些病人的受傷體質來說,已經是極限了,超過一個周以上的,估計是用了雙重針法吧。
不知道以趙中元的體質,能不能撐那么久,就怕出現其他意外情況。
“等等,你不幫我一起治療了嗎?”楊鵬飛疑惑的看著他,聽他的意思,李大為似乎只來這一次。
“不是,國慶節我有事要回京城,暫時來不了了,而且剛才你不是已經看到我怎么使用龍象歸元針了嗎,你應該學會了吧。”李大為實誠的說。
楊鵬飛無奈的道:“忽然覺得,你身上還有很多東西值得我學習。”
這是他的真心話,認識久了才發現,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獨特個性,李大為也不例外,醫術比他還要高超,楊鵬飛有史以來第一次對同行佩服得五體投地,可能這就是所謂的知音吧。
至于王剛那種級別的神醫,那就不是佩服了,而是敬仰和崇拜。估計他花費半輩子,也觸及不到王剛的鞋尖。
“哈哈,放心,我還要來海山市的,畢竟咱們之間的較量還沒有結束,我回京城,不過是處理一些家事而已。”李大為笑了笑,也忽然覺得這個小弟弟有點意思。
其實,除了對楊鵬飛為人處世的態度有意見之外,李大為對他的醫術和品行還是很看好的。
“我先走一步,剩下的,相信你一定能處理好。”李大為第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離開了療養院。
趙老爺子主動去送他上車,病房內,只剩下楊鵬飛一個人。
看到趙中元像一具木乃伊一樣躺在病床上,楊鵬飛心頭很不是滋味,也很懷疑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治好趙中元。
楊鵬飛心頭憋了半天,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么話,最后才勉強開口說了一句:“老丈人,你可千萬別出其他意外啊,我還等著你把閨女嫁給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