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他不傷及無辜,但在他手上倒下去的人也是一個接一個,短短五分鐘,鐵手團仍站著的人還有將近一半,其他人要么因為劇痛而昏死過去,要么是失血過多造成休克。
雖然楊鵬飛是個醫生,但現在他沒時間給這些人治療,即便有精力,對方的人才不會接受他的貓哭耗子假慈悲。
趙志杰戰戰兢兢的躲在人群中,如今田虎的人中只有另個因為受了太重的人而坐在地上,其他人傷勢不是很重,但依然堅持和鐵手團的人對峙,在中央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因此出現一小塊無人地帶,把趙志杰和那兩個受傷的人保護在其中。
趙志杰終于松了一口氣,正打算從楊鵬飛身后撤退,回到那個保護區,左腳卻突然被地面上的一只手給抓住了。
趙志杰低頭一看,差點被嚇一跳,原來是鐵手團的一個人似乎在裝死,正巧被趙志杰踩到了流血的手掌,因為劇痛而睜開了眼睛,又被趙志杰發現了,打算破罐破摔,和趙志杰來個魚死網破,拿起身旁的刀就掃了過去。
趙志杰又被嚇得連忙跳了起來,雙腳狠狠的踩在了這人的胸膛上,這人也被激怒了,再次揮刀朝著他的大腿劈過來。
因為踩在了他身上,沒有借力點,趙志杰只能硬著頭皮,同樣揮刀掃了過去,咚的一聲,兩把刀的刀刃碰撞在一起,刀口上立刻就出現了一個不深不淺的鋸齒狀的口子,趙志杰只覺虎口被震得一陣發麻。
不過這人也不好過,趙志杰踩在他身上,剛才一用力,一下子喘不過氣來,現在手上無力,砍到被震落。
就在他想要拿刀反擊的時候,趙志杰已經反應過來了,右腳干凈利落的踩在了他的臉上,這人立刻就口鼻噴血。
“槽!敢偷襲老子,看我如何越塔強殺!”趙志杰除了泡妞之外,還喜歡玩擼啊擼聯盟,在這血流成河的時刻,大腦里想的居然是游戲。
和他同是新時代青年、接觸過這款游戲的楊鵬飛,一聽到這話,頭上一陣黑線。
趙志杰沒有用到,而是用腳朝著這人的腦袋狠狠的踢了一腳,直接把他給踢暈了過去,趙志杰心頭想,這次大伯應該看得起我了吧?哪只趙中天一直都背對著自己,壓根就沒看到這副不值一提的畫面。
鐵手團的再次倒下十多個人,而田虎的手下才有一個被重傷,退到了保護圈內,打了一波一換十。
一直刀進刀退的趙中天難得迎來無人挑戰的境地,看著鐵手團剩下的二十多個人,說道:“有沒有誰告訴我,昨天是誰指使你們去醫院砍殺我兄弟的,告訴我,我不殺你!”
鐵手團的人一下子就剩下不到四分之一了,讓他們交代出是哪幾個人動手砍趙中天是不可能的了,趙中元只好讓他們交代是誰指使的。
剛說完,人群中就有一個怕死的人跑了過來,畏懼的說:“是我們二當家的,叫林堅,和我們老大沒關系,我……我可以走了吧!”
“唔!”趙中元輕哼了一聲,猛然扇出一巴掌,直接把這人給扇暈了過去,他才補充道:“兵不厭詐,你不知道嗎?”
鐵手團的人一聽,心說這家伙簡直就是老奸巨猾,不由得咽了一口吐沫,待會兒他再說什么,怎么也不會相信了。
不過,鐵手團的剩下的人已經有氣無力了,看著眾多同伴死的死,傷的傷,他們有些怕了,更不想重蹈覆轍,幾乎是被逼著不停倒退,一直退進了廠房之內,看樣子田虎這群人是不準備讓他們跑了,這讓他們更害怕,更郁悶了。
就在這緊要關頭,又一輛車子開進了宇峰玻璃廠內,不過因為場內躺著太多人的關系,車子直接在門口就停了下來。
只見從車上下來一個略微發福的人,看到這觸目驚人的一幕,這人臉色也被嚇得慘白一片,尤其是廠房里面還傳來一陣喊殺聲。走進去一看,中央的場地上有五個人,四個坐著,一個半蹲著。
坐著的四人滿身是血,受了很重的傷,而那個半蹲的人則完好無損,像是一個過客一般。
這時,趙志杰也正好看到了這個進來的不速之客,起身喝止道:“站住,你是誰!”他擔心這個人也是鐵手團的人,怕被砍到自己,所以他喊得非常大聲。
果然,正在廠房內廝殺的眾人聽到外面似乎有情況,一半人便不約而同的跑了出來,看到一個微胖的中年男子站在場地上。
“他就是鐵手團的團長,杜偉!”一旁的田虎提醒了一句。
杜偉和一般的幫派老大不同,尋常的幫派老大長相都是十分兇悍的,一臉的兇氣,而這個杜偉卻長相平平,身材矮胖,眼睛有點小,遠遠的看眼睛就像瞇著一樣,一臉的農民工樣。
杜偉朝前走了兩步,黑著臉看著楊鵬飛等人,說道:“田虎!你憑什么來我場子砍人,我特么得罪你了?”
“你沒有得罪我,是你家老二林堅得罪了我,昨天他讓人去醫院砍了我的一個朋友,現在躺在醫院,半死不活了,我不找你找誰?”田虎淡淡的說。
杜偉皺了皺眉,又道:“如果真是這樣,我會親自上門謝罪,但你不該傷了我這么多兄弟!”
“沒辦法,誰叫他們這么猖狂呢,我們來這里只是找那幾個砍我朋友的兇手而已,但你手下似乎很狂妄,一上來不由分說就動手,我只能自保,然后就動手了。”田虎回答的很細致,似乎對這個杜偉也有些忌憚。
杜偉氣極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咱么按照道上的規矩來,你傷了我這么多人,應該拿什么來賠償呢?”
田虎沒有說話,而是看樣一旁的楊鵬飛。楊鵬飛也看出田虎對這個杜偉的態度有些不一樣,便問道:“你們道上的規矩是怎樣的?”
田虎答道:“杜偉是一個重義氣的人,你別看他身材普通,但他是一個有精神分裂的好人,幫派里面他自己得到的錢,都用來捐給窮人,但其他人做什么,他都不管,而且在海山市,最大的兩個幫派老大都要給他一點面子。”
楊鵬飛皺了皺眉,精神分裂的好人,卻又是黑社會的大哥,真有些新鮮。
田虎繼續道:“按照道上的規矩,我們砍了他們這么多人,幾乎掀了他的老底,要給他三千萬,然后在其他黑幫老大面前,當眾穿過他的褲襠,這事就可以這么算了。”
“那如果我不這么做呢?”楊鵬飛反問道。
“那其他幫派的人會聯合起來,把我們的場子給端了,逐出海山市,然后再把你咔嚓掉,對了,如果你有女人,那就……嗨,總之很慘。海山市的勢力和其他地方不同,比較同心,比較重義氣,我們平白無故的把人家的老窩給端了,自然要有人站出來為公正說話,所以,我們要有正當的理由。”
楊鵬飛倒吸了一口涼氣,別說是從他胯下傳過去這種極具侮辱的條件,就是給他三千萬,楊鵬飛都做不到,看樣子又碰到釘子了。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有問道:“那他的實力怎么樣?”
田虎猶豫了一下,答道:“聽說他很少出手,但一出手都是直接把人大卸八塊,因為他是精神分裂,所以殺人不犯法,警察也拿他沒辦法,不過他很少殺人,殺人都是前幾年的事了。他理智的時候完全是另外一個人,像個知識淵博的教授,還到處給人錢,捐款做好事,但如果是不理智的人,連那兩個大哥都要怕。”
“有這回事?”楊鵬飛嘀咕了一聲,回頭上下打量著杜偉。
杜偉現在似乎是理智的,所以非常有耐心,看到田虎和身旁的那個青年交流,他猜想這個青年才是這些人的頭目,同樣盯著楊鵬飛看。
雖然彼此距離十多米,但楊鵬飛完全看不到他的眼神,不是看不到他的眼睛,而是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緒。
杜偉的眼神,反而像個死人一樣黯淡無光,但他的精神面貌非常不錯,像個普通人,內外完全是兩種氣質。當然,其他人是沒有這個能力看到這種內外巨大的差異性,但楊鵬飛精通了各種醫術,望聞問切,能看到杜偉的精神狀況。
這時,杜偉又朝前走了兩步,和趙志杰僅距離不到五步了,而且他還對趙志杰友善的笑了笑,楊鵬飛知道不對勁了。
“我叫楊鵬飛,是他們的大哥,對于今天的事我很抱歉,你的人犯了不該犯的錯,我本想找到他們教訓一頓,但他們非常不給面子,所以我只能動手,親自抓人。不過,要為這件事負責的,不應該是我,是你的手下。”
楊鵬飛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這個杜偉精神狀態開始出現了波動,如果再刺激他的話,那這里真的會成為屠宰場,所以他的語氣變得非常柔和,態度也非常客氣。
認識他的人都很奇怪,楊鵬飛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客氣了。
果然,杜偉的臉色平和一些,同樣很客氣的說:“那你的意思是我的錯了,那你說說我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