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苑。
李姨娘面色蒼白的靠在床欄上,嘴里不停的問著:“怎么人還沒有回來,他們是怎么辦事的,是沒有長腿嗎?”
若不是現在有秦中正在屋子里面,李姨娘早就大聲尖叫,把屋子里面的東西砸爛了,她盼望這么久的兒子就這么無知無覺的流掉了,這簡直就是再割她的肉啊!
而且,秦中正也明顯表示出了只要她生下了兒子,到時候秦府的管家權就由她來接手,這么好的機會,這么好的機會……
秦穎坐在一旁也陰著一張臉,若是當時秦苑在屋子里面的話,恐怕她會上前去抓花秦苑的臉。
“好了,不要再說了,等這丫頭回來我就會給你一個公道的。”秦中正不耐煩的呵斥了一聲,李姨娘立馬默默的流淚了。
“爹,我看這事情說不定還是母親吩咐的呢!母親可能是不想呆在廟里面了,想出來故意讓秦苑做的,母親不是不喜姨娘好久了嗎?”秦穎有個特別壞的習慣,那就是腦洞特別開。
但是,秦中正是個可疑的,一有點蛛絲馬跡,就喜歡不停的聯想,秦穎這么一說,他是越想越覺得是這樣的。
“老爺,大小姐回來了。”外面的仆人朝著屋子里面稟報了一聲。
秦中正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大跨步的走到了外面,一看到站在外面的秦苑,一個耳瓜子甩了過去,秦苑被打得跌在地上,嘴角也溢出了鮮血。
或許院子里面的人會對秦中正這么一巴掌,感覺到突兀不感相信,或者是覺得太沒有理由了,但是秦苑卻不會,她早就料到秦中正會有這么大的火氣。
沒有錯,李姨娘的肚子里面沒有成形的孩子是個兒子,但是既然她早晚就要流掉,何不趁現在還沒有成形之前就流掉。
秦苑忘不了,當時李姨娘仗著這個是男嬰,就唆使著秦中正教訓自己娘親的樣子。她是第一次看到娘親披頭散發的坐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一樣,在她的記憶里面她的娘親都是穿著一絲不茍的人。
“我倒是從來沒有發現,你居然生了這么個歹毒的心,果然是流著一半白家的血,都這么無恥狠毒。你明知道姨娘對花過敏,你還弄這盆花是想要干嘛?”秦中正這話說得鏗鏘有力,簡直是正氣四溢。
秦苑低著頭無聲的笑了笑,臉頰上的痛都比不上此時心里的痛。這個叫做秦中正的男人,他習慣性的將自己犯的錯推到無辜人身上。
“父親,我想問一下這件事情為何要推到我的身上,李姨娘過敏的事情,您聽到誰說的。難道說那盆花是我送給她的嗎?您需要我復述一下昨天姨娘的丫環琉璃和您身邊的小廝是怎么說的嗎?”
秦苑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擦干了嘴角的血絲,臉上帶著微笑的看著秦中正。
“你這是怎么態度,什么眼神?怎么覺得我說得不對?”秦中正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挑戰他的權威。
李姨娘也被秦穎扶了出來,她兩眼含淚,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大小姐,奴家就是想討個公道,奴家的孩子沒有了啊!”
要是換作以前,秦苑可能還會覺得先忍忍吧,待到她把娘親和弟弟弄了秦家,到時候該怎么對付這女人就怎么對付。
但是,她現在沒有必要再忍,既然已經有了籌碼與寧王交換,那么就不需要再忍著了。
“姨娘這話說得可真是好笑,怎么著,大人犯的錯都得要推到一個姑娘身上嗎?昨天你可是明明確確的說著,這花是父親要欣賞,所以才命人將花端走。從別人手里搶東西,本來就是沒有禮儀廉恥,現在你把自己作的孽要別人來背嗎?”
秦苑諷刺的眼神落在了李姨娘的身上。
這話刺得李姨娘的厚臉皮都紅起來了,其實秦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這孩子沒有了,還不是因為李姨娘自個兒貪歡,所以才會沒有的。
“老爺……”李姨娘喊得百轉千回。“您瞧瞧大小姐說得話,這是再挖奴家的心啊!”
秦中正臉皮也被刺得發疼,這事情要是傳到外面去,估計他的臉也沒地方擱了。
“說得什么廢話,這事情原本就是你的錯。小姑娘家家的,平時不呆在屋子里面讀女戒,居然跑到花房里面看花,真是跟你娘一樣水性揚花。”
這話殺傷力太大,一個做父親的居然口出這樣的惡言,若是這里的下人傳出去,恐怕秦苑這一輩子就毀了。
在后面被林媽媽摟在懷里面的秦書,看著秦中正和李姨娘圍攻自己的姐姐,他壓在心里的話沖口而出。
“父親,這事情根本與姐姐無關,父親不是一直都說要明事明理,怎么今天父親卻不是這樣的。”
林媽媽聽著少爺說了話,嚇得趕緊將人拉到后面,秦中正陰鷙的眼神掃了過來。
“你覺得我不明事理,這話是誰與你說的,來人,將這兩個不孝子女押到偏屋,每個人重打二十大板。”
林媽媽聽到秦中正的話簡直要瘋了,這二十大板打下去,兩個孩子哪里能夠活命。
“老爺,您不能夠這樣做啊!少爺他可是唯一的兒子,小姐可是秦府的嫡女。”林媽媽跪在地上磕頭求情,卻被下人拉開,直接拳腳開打。
秦苑筆直的站在那里,眼神無懼的看著秦中正,瞧著李姨娘和秦穎眼睛里面的興奮,微微眨了眨眼。
“哎喲,這是再干什么呢?”突然,一道聲音打破了這里的混亂。
看門的門房看到秦中正身上散發的怒意,縮了縮肩膀趕緊解釋道:“老爺,這位大人說是寧王府的人,所以……”我也攔不住啊!
秦中正一聽到是寧王府的,眼神一變,招了招手趕緊將人給撤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寧王府的人就這樣直接進來了。
李姨娘看到這些人居然停手了,委屈的道了一聲老爺,不過這個時候秦中正可沒有憐惜,直接呵斥了一聲讓她趕緊滾回自己的屋子里面去。
“這位大人親臨,秦家真是蓬畢生輝,請大人往這里稍作歇息,草民馬上就來。”秦中正理了理衣領,笑容可掬的走了過來。
秦家雖然不是官戶人家,但薄面還是有幾分的,不過秦中正也沒有蠢到在寧王府面前試試這薄在,他現在說話的語氣是恭敬再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