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夫人點頭，“繼續說下去。”

“幼兒住院部缺人手時，從婦產科那邊調過護士過去幫忙，我也是那時碰到了綿少爺。”聶相思說，“綿少爺信任我，愛找我聊天，是我的榮幸，我沒有理由拒絕一個可愛的孩子，換別的孩子想跟我們護士說話，我們也會好心陪同。”

聶相思又說道，“之后我離開醫院后，是慕先生聘請我成為慕家的私人看護，我沒有違反我與慕夫人的約定。”

“你是說，你與慕綿的認識是巧合。”慕老夫人看著眼前這個看護，“而你也沒有主動接近斯城，是斯城將你接到了慕家？”

聶相思點頭，“是。”

“你話說得順溜。”慕夫人看著她，“我怎么感覺，無論是你與慕綿認識，還是斯城聘請你來到慕家，都是你一手設計的呢。”

“慕夫人，我真沒有。”聶相思說。

她絕不是口才特好的人。

因為這些是事實，所以她才能順暢地說出來。

最后慕老夫人權衡了一下，對聶相思說，“聶小姐，我可以相信你，但是，能不能請人繼續履行與斯城母親的約定呢。”

聶相思抿了抿唇。

“和當年王管家說得一樣，你不能告訴斯城你為他輸過血救過他的事，現在慕家，無事你也不能主動去接近斯城。”慕老夫人說，“如果你違約了，就算斯城重視你了，甚至喜歡你了，慕家也永遠不會接受你。”

在這一刻，聶相思突然不知道，當年她讓慕家為她還清債到底是對是錯。

“而你這么做，也許可以得到斯城的心，但是你會讓他與家人反目。”慕老夫人說，“讓他也變得跟聶小姐你一樣，失去父母和親人。”

他們顯然是知道了聶相思的身世，聶相思痛失親人，是她的心傷。

聽到慕老夫人的話的當時，她的眼睛就紅了，她知道，她必須答應慕老夫人繼續履行這個約定，因為他不想讓慕斯城與跟她一樣。

慕斯城就算知道她為他輸過血，重視她了，會喜歡她，但卻讓他與家人反目，她能這么做的。

失去親人的痛苦，沒有人比她清楚。

看著聶相思淚捷盈眶，慕老夫人又笑，“不過聶小姐，我也不是鐵石心腸，我給你一次機會，如果在你不告訴斯城你為他輸過血，你也不主動接近他的前提下，斯城若是會喜歡上你的話，我就成全你們。”

“媽！”慕老夫人無法相信地看著慕老夫人。

慕老夫人擺了擺手，“斯城也不小了，慕綿今年都快五歲了，他是該給慕綿找個媽媽了。但是，誰能成為慕綿的媽媽，這回我會非常慎重，慎重地為我慕家找一個孫媳婦。”

“可媽你也不能這樣給她承諾！”慕夫人指著聶相思，“她許就是故意制造機會來到慕家！”

“所以，我讓聶小姐繼續履行當年的約定。”慕老夫人看聶相思，“只要聶小姐你破壞了約定，你得到的只是斯城的人，并且會讓他失去我們這些親人。”

聶相思不說話，內心受煎熬。

慕老夫人認真地對她說，“聶小姐，我活了大半輩子，閱人無數，我看得出來，你喜歡斯城，但是，斯城在感情上已經受了兩回傷，我不能再看著其他不靠譜的女人接近他，所以也能希望你體恤下我。”

聶相思眼睛有些模糊，最后她忍著心疼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老夫人，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聶小姐果然是個明白人，這一點我非常欣賞。”慕老夫人最后點了點頭，“好了，你也幫我檢查過了，你可以回去了。”

“是。”

“來，這是我給你的紅包。”慕老夫人從旁邊傭人手中接過事先準備好的紅包，遞給聶相思，“拿著吧。”

“老夫人，不敢！”聶相思馬上委婉，“謝謝你，但我來慕家是工作的，不能收您的紅包。”

“不想惹我生氣，就拿著。”慕老夫人對慕斯城說是會給聶相思一個紅包的，若沒給出去，斯城那里她就不好交待了。

聶相思看著老夫人沉了臉，只能顫魏魏地伸出雙手，接過，“謝謝老夫人。”

聶相思離開后，慕夫人馬上變臉，聶相思從老太太這里得到了一個機會不說，還得到了一個紅包？

“媽！我是不會同意的……”慕夫人說道。

“你難道要看斯城單身一輩子？”慕老夫人厲聲道。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怕……這個聶相思是裝的。”

“那就讓人多加盯著她，她若是違反約定，馬上讓她離開慕家，我說的！”慕老夫人憤怒地站了起來，在傭人攙扶下離開了花園。

慕夫人眼睛也有點紅，她被慕老夫人罵到了痛處，她怎么可能愿意看著自己的兒子單身一輩子……可這個聶相思，她總覺得她出現得太巧合了。

聶相思若真記得他們的約定，她為什么還會答應斯城的聘請留在慕家？

慕綿睡了一個午覺后醒來，聶相思便按時過來讓他吃藥了，以及幫他量體溫。

慕綿乖乖地配合著，只是看著聶相思低迷的表情，他覺得很奇怪，“聶小姐？”

“嗯？”

聶相思剛抬起臉，便見慕綿歪著頭看著她。

“你怎么了？不高興嗎？”慕綿問。

“哦，沒有。”聶相思笑笑，“就是在想一些事。”

“什么事呢？”

“嗯……”聶相思想了一下，“就是有一些話，想說，但是又不能說，因為說出來會有對有些人不好，但是，確實真實存在過的，我在想著，是否該忘記那些事。”

忘記她救過慕斯城的事。

就當她與慕斯城沒有任何交接過，就像兩條平行線。

“那是什么事呢？”慕綿問。

“不太方便說的事。”聶相思笑笑。

“……”慕綿卻沒再問下去，只是嘆了一聲，“大人的世界真復雜，為什么不能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呢，就像我，我喜歡聶姐姐，所以我跟爸比說，爸比若是不解決聶姐姐的工作問題，那我就不回家了，怎么想就怎么去做，不好嗎？”

“因為大人的責任太多呀！”聶相思撫了下慕綿的腦袋，“以后綿少爺你長大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