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紀懷柔身體的本能反應。

她到底現在都沒弄清楚，為什么這具身體，對這個男人會有如此強烈的殺意。

她沒有把這個男人和林成飛聯系在一起。

在她的意識中，林成飛已經死了，既然死了，就應該徹底從腦海中消除，沒理由看到什么討厭的人都聯想到他。

而且……

其實她也覺得林成飛不是個讓人討厭的男人。

紀懷柔在高空中，先是面無表情，而后眉頭皺了皺，似乎是有些不滿。

“必須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紀懷柔喃喃自語道：“難道……這個男人身上有什么秘密？”

她很想馬上去殺了林成飛，但是，理智卻告訴她，必須要把真相搞清楚。

不是不愿意亂殺無辜，她只是想要搞清楚，為什么這個男人會讓她控制不住潛藏在體內的殺意，如果再遇到這樣的人，她難道也殺了？

一直這么下去，她那顆無垢的心靈，估計都會沾染上點點塵埃。

對一個修道者來說，這是足以要命的事情……修道一途，越往上攀登越是兇險，有時候一個心結過不去，就有可能魂飛魄散，多年苦修毀于一旦不說，還得白白搭上一條性命。

也不知是過了許久，她身形才微微一動，悄然隱沒在夜色天空里。

仁濟堂！

棠燕毫無意識的躺在地上，雖然是昏迷狀態，但是，身體卻仍在本能的抽搐著，可想而知，了他現在已經痛苦到了什么地步。

就這么安靜了片刻。

腳步聲響起，很快，一個滿臉寒意的老人，來到棠燕身前，神情中滿是厭惡和不耐煩。

“廢物！事情沒辦成，反倒惹來這種麻煩。”

這人正是程青！

他一直都在藥堂后院中，靜靜的看著林成飛廢了棠燕，根本沒有出手阻攔的想法。

“事情沒辦成，我可以不怪你。”程青神情陰郁：“但是，你把我都供出來了……該讓我如何是好？”

頓了一頓，他緩緩點頭道：“看在你這么多年為我們組織兢兢業業，一直想要立大功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次……讓你再立一功！”

他眼中露出些許殘忍的光芒，伸手一指……

一道光芒從他手中劃出，直接穿透了棠燕的腦袋。

很快，血水和腦漿流在地面上，而棠燕……再也沒有了半點生息。

死的無聲無息……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下了地府之后，會不會憋屈的再死一次。

程青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放心吧，組織會記得你做過的一切，等到組織接手了仁濟堂，再把明仁堂收入囊中，一定會想辦法想讓投個好胎……”

說著話，他的眼睛，已經帶著冷厲的光芒，看向了明仁堂所在的方向：“但是，在這之前，小三那個小畜生……必須要死。”

通過小三動手時所表現出來的實力，程青就發現，就算是他親自出手，也不一定是林成飛的對手，所以，他才一直隱忍，沒有和林成飛正面硬杠！

沒有把握的事情，程青不愿意做。

既然硬的不行，那么……就給他添點麻煩吧。

任何敢和米國官方為敵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他做好了一切，突然，臉上的表情一變，慌慌張張，滿是驚恐，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藥堂外面。

然后……

他仰頭，雙手做喇叭狀，大聲的悲聲大呼：“救命啊……殺人啦……”

其實，之前從仁濟堂中跑出來的人，早就報了警，現在他整個人嚇的癱瘓在那里，更是讓人確信，仁濟堂真的出了大事。

警察來的很快，見到程青失魂落魄恐懼不已的樣子之后，隨便問了幾句，什么都沒問清楚，直接走進了藥堂之中。

緊接著，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四肢被廢，腦袋上有一個血洞，死的不能再死的棠燕。

兇殺案。

而且，還是如此殘忍的兇殺案。

前來辦案的幾個警察當場面色大變，也不管程青是真傻還是裝傻，直接上去，一腳踹在他身上：“老實點，藥堂里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是不是你殺的？”

“不……不是我……”程青面色煞白的解釋道：“我……我一直在內堂里睡覺，聽到有人慘叫，我就迷迷糊糊的出來看一眼，誰知道……誰知道就看到了他死在那里了。”

程青并沒有過多的解釋。

林成飛前來找棠燕麻煩的事，很多人都看到了，只要一調查就能弄清楚。

到時候，林成飛……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你沒看到兇手？”一個白人警察，緊緊盯著程青那張老臉問道。

“沒有……沒有啊！”程青戰戰兢兢，渾身都在打著擺子，他眼淚也仿佛不受控制般的不斷往下掉落：“我和棠燕是好朋友啊，我們經常在一起切磋醫術，今天有點累，就在這內堂里睡下了，誰知道，一覺醒來，竟已天人永隔，棠兄，你死的好慘啊……”

他嗚嗚痛苦，蹲在地上，不斷用手捶地，一副恨不得馬上跟隨他棠兄而去的模樣。

警察皺著眉頭看著他，見他神情真摯，哭的也悲痛無比，頓時相信了他的話，又問道：“就在剛剛，除了那個死者之外，還有誰在藥堂里？”

“還有……還有兩個醫師……抓藥的藥童，還有一個迎賓的小弟，還有幾個客人。”程青一邊哭一邊說道：“當時我睡覺的時候，就隱隱聽到了外面有爭執聲，想來，那應該就是兇手殺人行兇的時候，我……”

“棠兄，我真的不該貪睡的啊，如果我起床看一眼，沒準兇手就不會對你下這種狠手了啊！”他仰天大呼，說到動情處，直接用腦袋，在堅硬的地板上砰砰砰的砸了起來。

不大一會兒，已經頭破血流，血水流遍臉頰，看上去分外猙獰恐怖……當然，還有幾分可憐。

幾個警察對視了一眼，很快又走回藥堂中，找到了藥堂中所有工作人員的聯系方式。

任何人都有嫌棄，一個都不能放過。

電話一個個打過去……

得到的消息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