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電影拍攝地到市區，穆承謹接著開車一個小時。餐廳也是按照江曼麗一貫的喜好，選擇了日式風格。
然而兩個人剛進去餐廳，就撞上了認識的人。
一個穿著白西裝的英俊男人看見穆承謹跟江曼麗的身影，促著雙狹長的眸子觀察片刻，起身走過來主動跟他們打招呼：“曼麗！穆總！”
聞言，江曼麗先回頭：“遠帆，是你啊？”
來人正是華遠帆，因為帝都四大家族的聯姻關系，彼此間多少都有點沾親帶故。江曼麗的三姑父姓華，她跟華遠帆算是從小就認識，不過也不是很熟。
華遠帆點點頭，再次跟穆承謹打招呼：“穆總，好久不見！”
這下穆承謹才回過頭來，看他一眼，就算是回應了。
穆承謹的脾氣一向如此，但對方好歹也是華家的人。
就算華遠帆不是華家正統的那一支，光靠這個姓他在帝都也基本上是走哪兒都被人捧著了，混娛樂圈更是順風順水，有一群不管做什么都夸他好帥好有魅力的粉絲。
他可沒想到自己主動來跟穆承謹打招呼，還會受到這樣的冷落。
見氣氛尷尬，江曼麗忙打圓場：“遠帆，你一個人來的嗎？”
“跟我女朋友一起。”
華遠帆指了指身后那張餐桌，一個穿著粉色連衣裙的女孩正好回過頭來望向這邊，露出十分漂亮的面容。當目光跟穆承謹相撞時，女孩微微低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前幾天還聽說有個小明星在劇組為他流產，沒想到華遠帆這么快就有新女朋友了。
不過在上流社會，又在浮華的娛樂圈里，感情經歷有多狗血多短暫都不足為奇。
見華遠帆有伴，江曼麗也就不客套讓他跟他們一起用餐了。
彼此之間稍微再寒暄兩句，服務員已經來領著穆承謹他們去訂好的位置。
“承謹，你不習慣有熟人的話，我們要不換到包廂吧？”江曼麗問，她知道穆承謹一向對華遠帆不太看得上眼。
但偏偏今天這么巧在同一家餐廳遇上，他們提前訂的位置還跟華遠帆挺近，就隔了兩張餐桌的對角線距離。
“不用，就在這兒吧。”
“那好。”
江曼麗拿起菜單點菜，放下菜單后又看向穆承謹，忍不住問：“承謹，我怎么覺得你今天跟我一起吃飯，興致不太高呢？”
“有嗎？我不是一直這樣？”
“也是！”
江曼麗覺得自己大概是多慮了，本來承謹就不喜歡笑，也不是故意在她面前板著臉。
記憶中，江曼麗幾乎沒看過他笑著的樣子。
雖然穆承謹冷冰冰的樣子也號稱能帥到人腿軟，但想想如果真答應他求婚的話，江曼麗有點擔心自己下半輩子都對著他的面無表情，生活會不會太壓抑？
“承謹，你要不試著笑笑，我想看你笑。”
“……”
江曼麗的話說出來，并沒得到回應，正好她點的菜在這時上來了。
男人有習慣，吃飯的時候不說話，也不喜歡聽到別人說話，所以這個話題就暫時被打住了。
他們安安靜靜用餐，倒是華遠帆那桌，兩人似乎發生了爭論，說到激動處有女孩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過來。
“華公子，可琪她剛剛失去了孩子……現在身體很虛弱，心情也不好，我今天來是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勸勸她。”
聽起來，那女孩并不是華遠帆的女朋友，倒像是她女朋友的閨蜜。
可是華遠帆回應：“我又不是產科醫生，我去見她有什么用？”
“可你不是……不是可棋的男朋友嗎？”
聞言，華遠帆忍不住笑了：“她跟你這么說的？”
“嗯，難道不是嗎？”
“應該不是吧，我跟她只是睡了幾覺的關系。有天晚上泡吧的時候遇到，她主動跟我進的酒店房間，說希望有部新劇能帶帶她。我睡完她之后，也把資源給她了，這就是公平交易，算不上男女朋友吧。”
“其實比起她來，我更喜歡你，你的可塑性更強。要說女朋友，你們倆站在一起的話，我要追肯定也追你啊。”
說話間，華遠帆的手已經從桌子底下觸到了對面人的腿。
女孩立刻臉紅了，拿上包包就想走。
然而，華遠帆又按住了她的手，說道：“別著急走，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有這樣開玩笑的嗎？我覺得并不好笑。華公子，可琪還那么年輕，沒滿二十歲就為你懷孕流產。我們跟你不一樣，我們只是剛進圈不久的小演員，沒錢沒地位，考進帝都的演藝學校只是我們追逐夢想的開始。可是因為這件事……可琪她這輩子的前途很可能全毀了。”
“行，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了，先坐下來吧。”華遠帆表示，“吃完這頓飯，我可以考慮陪你去醫院。”
“真的嗎？你愿意去醫院看可琪嗎？”
“嗯，先坐下再說。餐廳里有我的熟人，別弄得這么難看。”
聽華遠帆愿意跟自己一起去醫院，那個女孩才重新坐回位置上。
江曼麗有些后悔沒堅持去包廂了，本想安安靜靜跟穆承謹約會吃飯，誰知道被迫聽了這么一出大戲。
不過看穆承謹連頭都沒抬，似乎是沒被華遠帆那邊給影響到。
“承謹，我去個洗手間。”
“嗯。”
江曼麗吃得差不多，起身去衛生間補了個妝。
她出來的時候，正好跟華遠帆帶來的女孩擦肩而過。
對方朝她笑笑，有些激動地迎上來：“曼麗小姐，我看了很多遍你的作品，能跟你合張照嗎？”
江曼麗也朝她笑笑，不過婉拒：“不好意思，今天是私人行程，不方便拍照。”
娛樂圈里很多新人削尖腦袋想跟她套近乎，拿著一張合照說不定就會發通告大做文章，江影后自然有避免這些麻煩的經驗。
“好吧。”
見她不愿意，對方也沒過多糾纏。
只是在江曼麗回去餐廳時，路過華遠帆那桌，眼角余光正好瞥見男人正往面前的清酒里放了什么東西。
江曼麗沒多看，也沒停頓，徑直回到自己的位置。
江曼麗坐下不久，那個去洗手間的女孩也回來了，在這邊能聽到他們對話。
“華公子，你說跟我去醫院是真的嗎？”女孩再次確認。
“當然。”華遠帆把自己放過‘料’的清酒杯子遞給她：“你先把這酒喝了。”
“我不會喝酒！”
“這是清酒，度數很低的，都不算酒。”
“……”
“喝吧，喝完我們馬上就去醫院。”
江曼麗沒有回頭去看，但她能猜到那個女孩應該是喝了，不禁微微蹙眉：“承謹，吃完飯我們一起去逛逛吧？”
看她表示不想在這里繼續待下去，男人點點頭，起身去結賬。
起身的時候路過華遠帆那桌，穆承謹目不斜視，直接掠過。
江曼麗隨后起身，也刻意繞開了華遠帆他們，連招呼都沒打。
穆承謹結完賬，看江曼麗已經在出門口等著了。
“沒有東西忘了拿嗎？”男人問。
江曼麗手上挎著包，看樣子沒落下東西。
穆承謹之所以這么問，其實是他坐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了華遠帆的小動作。
華遠帆應該是在酒里放了迷藥之類的，意圖不軌吧。
那個女孩已經喝了酒，如果再沒人提醒的話，后果顯然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