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徐曉峰可不是那種隨意收徒的人,當初收月狐和暄濯當徒弟,也是因為看在兩個小丫頭父母雙亡,流落異國他鄉,淪為乞丐,太過可憐的份上才收的。
可是現在,張子玄居然稱呼徐曉峰為師傅,而徐曉峰雖然是一臉無奈的神色,可是卻并沒有表示反對,顯然是默認了張子玄的這個稱呼。
“這小子雖然看上去有點不太靠譜,但是為人還算不錯,挺講義氣的,當初他死纏爛打的纏著我,非要我當他師傅,我也是沒辦法,這才最終答應了他。”看著趙興武等人一臉狐疑的望著自己,徐曉峰頗為無奈的解釋道。
“boss,這我可得說說你了,收徒弟最重要的是看什么?不就是看本性么?別的東西都可以花時間慢慢教導,唯有這本性,是無法改變的,如果這小子本性的確不錯,那你就該收他當徒弟,有這樣的一個性格耿直的傻小子當徒弟,總比收下一個混小子強多了,就像是我那個徒弟,整個一喂不熟的白眼狼。”
趙興武從鼻子里發出了一聲冷哼,提到徒弟,似乎又想他想起了王志超。
自從當初王志超被徐曉峰硬塞給他之后,趙興武便等于是做了王志超的師傅,手把手帶著教導他,可問題是,人家王志超壓根就不肯承認趙興武這位師傅,無論趙興武怎么說,哪怕是直接動手揍,將王志超揍個半死,王志超都是十分堅決的態度。
那就是,趙興武只是他的上級,而不是他的師傅。
所以到了現在,師傅這個詞語,簡直就是趙興武心中隨時都有可能裂開的傷口。
“阿嚏!”
“阿嚏!”
與此同時,正在船艙內某處,擦拭武器的王志超,突然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我艸,誰他媽在背地里罵我?該不會又是趙興武那個王八蛋吧?”
隨口嘀咕幾句,王志超便不以為然的,繼續開始擦拭他的武器,跟著趙興武混了這么多天,他對武器槍械的熟練度已經遠遠超過了當初。
說實話,對于趙興武,王志超其實還是挺佩服的,可是在他心底的那份驕傲,卻始終無法接受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趙興武當自己的師傅,頂多也就是將趙興武當成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而已。
不說趙興武和王志超兩個人的事情,看到張子玄到來,一直沉默不言的冷鋒,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開口說道:“boss,想要弄到那些游客們的詳細信息,或許可以找這小子幫忙。”
“嗯,不錯,張子玄的身份可是張氏財閥的繼承人,以他的身份,想要查看那些游客的身份信息,應該不是什么難事。”徐曉峰點了點頭,同時雙眼放光的看向張子玄。
“你們想要干啥。”突然感覺到徐曉峰看自己的眼神似乎都有些變了,張子玄渾身上下出現了一種冷颼颼的感覺,所以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詢問了一聲。
“不干啥,老弟,咱們到里面坐坐如何?”阿諾嘿嘿一笑,也不管張子玄如何抗議,直接一把就將他拉進了指揮艙。
等到進了指揮艙后,阿諾原本嬉笑的臉色頓時變得凝重了起來,攥著張子玄的手腕子,逼問道:“快說,你們張家那艘客輪上,具體有多少人。”
“五百二十七人,其八十四人是船內的水手及工作人員,剩下的才是游客。”讓人驚訝的是,張子玄竟然沒有絲毫猶豫,便直接說出了這些數字。
“別問我這些問題了,在來這里之前,我都研究無數遍了。”掙脫阿諾之后,看著面帶驚訝的徐曉峰等人,張子玄多少有些不滿撇了撇嘴。
“而且,包括那四百四十三名游客的信息,我也全都仔細的查閱過了,所以想要從他們身上尋找到客輪下落,幾乎是不可能的當然了,辦法也不是沒有,嘿嘿”
“什么辦法?都這個時候了,你別再賣關子了,趕緊說。”圍著張子玄,徐曉峰急切的詢問了起來。
一直在張子玄邊上仔細盤問了將近半個小時,徐曉峰等人這些天一直緊鎖的眉頭才終于舒展開來,然后直接調轉船頭,朝著一片未知的海域趕去。
在這片未知的海域中,幾個無人的荒島孤零零的聳立著。
在其中一個荒島上,當初從客輪上被趕下來的那些游客,此刻大都聚集在這里。
“又有人死了”
看著地上的那具尸體,已經被折磨的幾乎不成人形的游客們,心中一片慘然。
五百二十七人,如今已經只剩下了四百多個,眼睜睜的看著一百多名同伴死去,不少游客此刻已經出現了精神崩潰的跡象。
若是這種折磨再這么繼續下去的話,恐怕等不到救援的人趕到,他們就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第十六天了”
已經明顯瘦了整整一圈的張冠岳,躺在一處陰暗潮濕的巖壁下,盯著他在巖壁上刻下的痕跡,計算著時間。
他的手腕上雖然帶著手表,可是現在,這塊手表已經失去了動力,根本不可能再挪動一下。
“已經兩天沒有信號傳出了,恐怕現在就算是有人接收到了我之前發射出去的信號,也不會當回事了吧,除非子玄這小子在場”張冠岳在心里默默的盤算著。
和其他認命等死的人不同,張冠岳一直在謀求自救,十多天來,他一直在嘗試著與外界的救援人員取得聯系。
可是在茫茫大海之中,想要跟外界的救援人員取得聯系,其難度可想而知,不過張冠岳作為張氏財閥的二號人物,身上多少也帶著一些令人防不勝防的高科技玩意,就比如說他手腕上的這塊手表。
那些海盜們,將張冠岳身上所有能夠與外界聯系的電子設備全都收繳一空,以為這樣,張冠岳等人就永遠也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系了。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張冠岳手腕上的那塊看上去十分普通的手表,其實也是一個無線電通訊工具。
只不過,通訊能力并不是太強大,當初還是張子玄覺得好玩,所以買了這塊手表,送給了張不岳和張冠岳兩人一人一塊,最后張不岳連看都沒看這塊手表,便將之束之高閣,可是張冠岳卻一直帶在身上。
而現在,這支擁有通訊功能的手表,便產生了作用,只要張冠岳打開信息發送功能,手表便會不斷的朝著外界發出信號波,一直到手表的電源耗盡為止。
自從張冠岳隨同那些游客,被扔到這座島嶼上之后,他便暗中打開了手表上的無線電通訊功能,不斷的向外界發射出求救信號,希望能夠聯系到救援人員,給救援人員提供一個準確的坐標。
可是最終,張冠岳失望了。
一直到手表的電能耗盡,張冠岳也沒有看到救援人員出現。
到了這個時候,沒有了電能的手表,已經無法再向外界發射任何信號波,張冠岳唯一的希望,也就此滅絕,所以現在的他,已經跟其他游客一樣,開始默默等死。
現在他們在這座荒島上所過的生活,簡直就跟牲口差不多,沒有所謂的尊嚴,沒有所謂的次序,所有人每天都在為爭搶那點少的可憐的淡水和食物,而打作一團,已經很多人已經開始受不了這樣的折磨,開始選擇自殺,希望能夠用這樣的方式來獲得解脫。
嗷!
一只海鳥從天空劃過。
荒島上,大家抬頭看向那只海鳥,此刻,他們多么希望,自己能夠變成那只海鷗,飛離這地獄一般的地方。
距離這座荒島幾十海里外,徐曉峰等人已經驅船來到了這里。
為了避免驚動海盜,艦船的速度已經放到了最慢。
指揮艙內,張子玄蹲在一個信號接收器前,仔細的調試著。
“喂,小子,你真的能夠確定,你那個什么二叔就在這附近么?”趙興武也一霎不霎的盯著張子玄正在擺弄的那個信號接收器,略帶懷疑的問道。
張子玄忍不住白了趙興武一眼,說道:“這個我沒法確定,我只能確定一個大致的范圍,畢竟我送給二叔的那塊手表,雖然能夠發射出信號波,可是這種信號波并不穩定,會隨著距離而逐漸減弱,我也是在盡力接收而已。”
事關自己的二叔,張子玄似乎一下子變得成熟了許多,不再像平時那樣嬉皮笑臉的,而是一臉的凝重。
“boss,真沒想到,張氏財閥的二號人物張冠岳竟然也在那艘失蹤的客輪上,張不岳還真是夠沉得住氣的,被輿論綁架成那樣,還死扛著,一直沒有透露出張冠岳的行蹤,要不是張子玄跟boss你的關系特殊,估計他也絕對不會說出他二叔的蹤跡。”
張正輝和徐曉峰站在指揮車門口,低聲的說著話。
幾個小時前,徐曉峰逼問張子玄的時候,問出的結果讓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張冠岳,這個張氏財閥的二號人物,竟然也隨著那艘客輪一起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