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嶺決定把心里話都說出來, 他說:“我并沒想讓你主動離開。”
頓了頓,他說:“昨天你跟你兩個哥哥說的話我聽見了,你說你討厭我, 是這樣吧。”
沈溪睜大眼睛看著陸嶺,纖長卷翹的睫毛上還掛著一顆晶瑩的淚珠, 看上去很是呆萌。
陸嶺因為聽她說討厭他, 這兩天才不愛搭理她, 這樣的話,倒是有情可原。
她解釋道:“我不討厭你,我故意那樣說, 我兩個哥哥問我們是不是真的夫妻, 要是讓他們誤以為我們關系很好, 他倆會心安理得找你給他們辦事兒, 會給你添好多麻煩,他們會拖累你。我自己都是你的負擔, 我想讓他倆遠離你。”
陸嶺哦了一聲, 沉默了幾秒,他說:“對不起, 我早該想到的。”
她的這句話對他的沖擊和震撼太大,他才只按照字面意思去理解。
沒有結合對話的人物和場景對分析這句話。
她輕易影響到了他的判斷和分析能力。
他不想這樣。
屋里安靜下來,靜到只有兩人此起彼伏的輕微呼吸聲。
半晌,陸嶺終于決定開口問這些天徘徊在他心頭的問題:“你喜歡紀晏安?等他解除監視,你要跟他結婚?”
“什么啊!”沈溪差點跳起來,披在身上的棉被也隨之滑落,“誰說的?紀晏安跟你說的?還是你自己猜的?”
陸嶺把棉被重新給她裹好,盯著她淚光盈盈的雙眼,認真地說:“紀晏安說的, 他說你們倆單獨在辦公室,你說了這些話。”
沈溪破涕為笑,怪不得陸嶺這些日子情緒異常,是因為紀晏安嗎?
“他騙你,他說的話你也信?不過我想不到他會騙人,他實誠的很,從來不會編瞎話。你為啥信他的話不早來問問我呢?我跟他說我對他沒有任何想法,叫他身邊有合適的姑娘不要錯過。”
陸嶺:“……”他竟為此苦惱了好幾天。
好一個紀晏安。
他要寫信給紀晏安,嘲笑他一通
,不過他現在被監管,來往書信都要檢查,信怎么寫得好好想想 。
她現在一點都不傷心了,心情又好了起來,臉上的神情也明亮起來。
她看著陸嶺無語又憋屈又略帶釋然的表情,笑盈盈地說:“陸嶺,你吃醋了?就因為紀晏安這些話你這些天都不開心,你不會喜歡我吧。”
她臉上帶笑,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雖然剛剛哭過,眼睛跟眼尾都有點紅,可還是很好看。
陸嶺避開她的目光,側過臉去,他解釋說:“我原本只想著跟你結婚的話,一方面能幫助你,另一方面也免了別人給我介紹對象。”
“我想不過是多了個室友,跟以前新兵時住宿舍沒啥區別,或者就像家里多了只貓狗,我的生活不會有多大改變,可是沒想到我會在各個方面關照你的生活,甚至你的感情,你的情緒,關注的多了,我感覺迷失了自我,我盡力去適應,可適應得并不好。”
他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沈溪。
如果這是因為喜歡,那么,就是吧。
沈溪看著他的側臉,線條剛硬又流暢,好看又完美無暇,她默默看了幾秒,抓住他話里的重點說:“你一開始是把我當貓狗的?”
“所以我找來丑萌,想要深刻感受你們之間的不同,我發現,實在沒辦法把你當貓狗看待。”陸嶺自然而然地說。
沈溪:“……”
原來丑萌是這么來的。
想打陸嶺x2
一定要找個本子,記錄下每一個想打陸嶺的瞬間。
陸嶺感覺到沈溪的目光變得冷颼颼的,想她可能是冷了,又幫她把棉被揶好,起身兌了些溫水,把毛巾泡進去擰干,回到床邊幫她擦臉,擦完后,他說:“四點多了,回去睡吧,再睡兩個多小時,六點多起來跑步。”
沈溪點點頭,回了自己房間。她很快入睡并睡得香甜,六點多又被陸嶺叫起來鍛煉身體。
今天是大年三十,陸嶺去營地轉了一圈,很快就回來了。沈溪不再去想半夜的事情,心無芥蒂,約陸嶺去海邊或者去山
上玩。
陸嶺正坐在桌邊,鋪開信紙給紀晏安寫信,因為給對方的信要被檢查,這信很難寫,陸嶺對著信紙半個小時都沒寫出一個字。
他想了想說:“咱倆一起上山,可以走遠點。”
沈溪很開心能跟陸嶺一塊上山玩,兩人帶著丑萌,往山上走了很遠。
空蕩蕩的山上只有他們兩個人,走著走著,發現一顆柚子樹,陸嶺爬上樹摘柚子,“接著。”他說。
沈溪怕砸到自己不敢接,等柚子拋下來她才去撿,她手上抱著黃澄澄的柚子,甜甜地說:“嶺哥,你說我們倆是不是在約會啊?”
一只胳膊摟著兩個柚子的陸嶺:“……”
他們是在約會嗎,他從來沒跟哪個姑娘像這樣獨處過,好像感覺也不錯。
他的神經大部分時候都是緊繃,這時候感覺很放松,很愜意。
他站在枝椏上,朝下看了一眼,沈溪抱著柚子,抬頭向上看他,臉上帶著明媚的笑,那樣子真好看。
陸嶺感覺自己的心跳亂了節拍。
在山上一直玩到中午,下山的時候陸嶺拎了一筐柚子跟幾個蜂窩,兩人肩并肩地走,煦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感覺這一天特別美好。
沈溪突然想用精神力探查下陸嶺的心跳,發現他的心跳速度好快。
沈溪側過臉去,笑得眉眼彎彎:“嶺哥,你心跳得很快,為什么?”
陸嶺:“……”因為你?
兩人正好經過一排樹旁,他突然停下來,一只胳膊拎著筐,一只長臂伸出,攔住沈溪不讓她繼續走,還往她身邊湊,直到把她逼到樹邊。
沈溪靠著樹,睜大眼睛,看他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開始他注視著她的眼睛,然后目光下移,落到她粉潤的唇上。
沈溪俏臉發燙,他靠得太近,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味道了,他緊抿著的性感的嘴唇近在咫尺,他是不是要親她呀,可他們的關系還沒到那一步!
她的睫毛輕顫,氣息紊亂,心臟砰砰砰跳動得厲害,簡直要從胸口蹦到嗓子眼來,身體幾乎承受不住快速跳
動的心臟。
就在她閉上眼睛的時候,壓迫感消失了,陸嶺的聲音從一尺遠的地方傳過來:“你好好感受下,是不是你的心跳比我的還厲害?”
沈溪猝然睜開眼睛,陸嶺離她已經有半臂距離,正一臉壞笑居高臨下看著她。
沈溪:“……”
嗯?就這?
所以他剛才無限靠近就是為了讓她感受下心跳?
陸嶺,好像有點壞呀。
陸嶺唇角揚得老高,這又是約會又是心跳速度快也是夠了,她這樣被戲弄后呆萌的樣子才可愛。
他拍拍她的肩膀說:“走吧,該回去了。”
沈溪:“……”怎么好像陸嶺贏了,她失敗了的感覺。
回家后,兩人一起做飯,就兩人吃飯,他們不打算做太多菜,要不晚上就得吃剩的。就蒸了條大黃花魚,做了個糖醋里脊,干貝海米冬瓜湯,涼拌海帶絲,就是一頓超級美味的午餐。
下午,沈溪開始做蜂蜜柚子茶,把蜂蜜都擠出來,洗柚子,切柚子表層黃皮,再開火熬制。
陸嶺仍坐在桌前跟那封信較勁,看他在桌前坐了兩個小時只字未寫,沈溪湊過來看著空白的信紙笑道:“你不是在給哪個心愛姑娘寫信吧,至于這么糾結嗎?”
陸嶺磨著后槽牙道:“紀晏安!給他寫信。”
那小子真是活該被監管。
沈溪笑出聲來,能猜出陸嶺想寫什么,但又不能在信里直白地寫。
就紀晏安那一通瞎話,陸嶺的執念可真夠深的。
直到傍晚,他終于把信寫好,滿意地寫好地址,就等過年后把信寄出去。
第二天,大年初一,一早起來仍是跑步,吃過早飯,陸嶺帶著沈溪放煙花,之后島上的軍屬小孩都來拜年,沈溪都給他們包了紅包。
沈溪也收到陸嶺給的一百元大紅包,說是給她的壓歲錢。
她笑著說:“那我收下,這錢不記賬,不會還你的。”
陸嶺也笑:“自然不用還。”
在島上的這個新年就這樣過了。
——
轉眼就到了正月初七,一大早陸
嶺去營地后,沈溪就收拾東西。
陸嶺說海城軍藥廠把被褥跟臉盆等大件物品都準備好了,她只要帶衣服跟牙膏牙刷等生活用品就行。
趙師長還誰給她配了個助手,會跟她一塊去海城,也不知道是誰。
除了衣物跟生活用品,沈溪還帶了一些蝦干當零食,蝦干放在空間里,她想在軍藥廠也許可以自己做飯,就帶了不多的米面調料在空間。
收拾完東西,沈溪在院子里轉了一圈,除了丑萌,她家還有兩只大野兔,六只小野兔,還有十一只雞,其中的六只母雞已經下蛋了,雞蛋她和陸嶺都吃不完。
這些動物陸嶺要是在家可以由他來喂養,他出任務或者野外訓練就得有人幫忙喂。
吳大嫂家離他家最近,可現在吳大嫂大著肚子不方便,沈溪就把兩只大野兔從窩里抓出來,帶著去找姜彩鳳。
沈溪說:“要是陸副團外出的話,還請你幫忙喂我家的丑萌、雞還有兔子。丑萌跟雞吃的玉米面子,還有兔子吃得干草都在柴棚,陸嶺要是外出就把大門鑰匙給你。”
姜彩鳳笑著說:“你去研發膏藥是為國家做貢獻,我也是軍嫂,肯定得有覺悟,不就是幫你照看家畜,這是我應該做的,再說咱倆啥關系,你還給我拿兔子干啥!”
沈溪也笑:“野兔繁殖得太快,我估摸等我回來家里那六只兔子也可以吃肉,還要下崽了,家里養不了那么多。”
姜彩鳳保證說:“你放心吧,你家的家畜都餓不著。”
回到家后,沈溪把家里的魚干、臘肉、火腿之類的都掛在后屋檐下,她走后陸嶺肯定不會自己開伙做飯,他會吃食堂,這些東西妥善放好保證不會壞。
晚上,沈溪跟他說了拜托姜彩鳳照顧家畜的事情,她說:“你要是外出就跟她說一聲就行了。”
陸嶺點了點頭,問道:“東西都收拾好了。”
沈溪回答:“都收拾好了。”
“缺什么東西就去買,不用因為是花我的錢有所顧忌,反正是算你借的錢,還算利息,你花得越
多我得的利息也越多。”陸嶺說。
沈溪笑道:“我知道,其實你的工資沒花多少,也就是買米面用,錢都在我這呢。”
陸嶺想了想,鄭重地說:“有三件事要囑咐你。第一,你要是有時間,一定要堅持鍛煉身體,跑步肯定不能少。”
“第二,軍藥廠食堂的飯菜你可能不愛吃,每天喝兩杯奶加麥乳精補充營養。”他轉身回屋,提來一個輕便布包說,“奶粉跟麥乳精各兩罐,別嫌沉。”
沈溪把東西接過來,跟自己的行李放在一起。
“第三,有是什么事情給我打電話,我會盡快趕到你身邊,不過我應該會出任務。”
他拿了張寫了電話號碼的紙片給她說:“我的以前戰友,他在海城,我跟他打過招呼,你可以找他。”
沈溪覺得很感動、很溫暖,陸嶺對她那么好。
她一一應了下來。
他有那么多事情要叮囑她,可沈溪卻沒什么好跟他說的。
她想了想說:“我給你添了好多麻煩,我這一走,你就輕松了。”
他肯定會恢復到她來之前的單身生活。
陸嶺語氣平淡:“不算麻煩。”
他并沒有這樣想,反而擔心她在外照顧不好自己。
次日早上七點多,沈溪乘坐登陸艇離島,陸嶺堅持要送她,跟她一塊坐登陸艇到對岸碼頭。
一上岸,沈溪就看到趙若蘭揮著胳膊喊她:“沈溪,我跟你一塊去海城軍藥廠。”
沈溪疑惑,趙若蘭要跟她一起去研制膏藥嗎,趙師長說給她找的助手,就是趙若蘭?
雙方走近,沈溪說:“你要跟我一起去研制膏藥嗎?”
趙若蘭也學醫,她所在的杭城醫學院沒有停課,她去年畢業,畢業后在杭城醫院工作。
趙若蘭興奮地說:“是啊,我外婆家在海城,咱們肯定有空余時間外出,我順便去看她老人家。我媽死的早,但我跟我外婆一家走得還挺近。”
沈溪哦了一聲,這個說法也倒是合情合理。
不過
她猜趙若蘭要跟她一起去的真實想法是她沒把藥方給曹雅云母女,而趙若蘭卻跟著沈溪一起去研制膏藥,曹雅云母女自然會生氣。
這也是一家人爭斗的手段。
沈溪很能理解她,她覺得趙若蘭這個人說話什么的都很直白,心思都表現在明面上,沒什么隱藏的壞心眼,趙師長其實把她教育得很好,趙若蘭對她又很友好,是個可以來往的人。
正這樣想著,沈溪突然看到趙若蘭頭上冒出兩個大字:女主。
沈溪驚了又驚,那天在大雜院里她知道她在書中世界,也看到了一些畫面,沒想到這次還提示她女主是誰!
想不到趙若蘭是女主。
女主給她當助手研制膏藥?女主愿意做她小弟的話,沈溪是可以的。
而且她是女主的話,誰是男主?
沈溪想要迫切知道男主是誰!
她對趙若蘭笑笑:“好啊,你能跟我一起去真是太好了。”
趙若蘭對沈溪的熱情很滿意,招呼她說:“那我們上車吧。”
海城軍藥廠特別重視膏藥研發,特意安排了吉普車來接她們,她們會免去一路奔波之苦。
趙若蘭帶著大包小包一大堆早就放到后備箱,與她相比,沈溪的行李就簡單多了,一個行李袋裝的是衣物和簡單生活用品,非常輕便,一個手提袋里是奶粉麥乳精。
車子啟動,沈溪把車窗搖下來,把頭探出車窗,朝著陸嶺喊:“嶺哥,我終于要出島玩了。”
沈溪鼻子發酸,她已經習慣跟陸嶺朝夕相處的生活。
其實她在想:她很快會回來的。
可陸嶺肯定相反,會因為她離開感到解脫。
陸嶺朝她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只不過會分別一兩個月,可沈溪心中有千萬般不舍。
他看她還挺高興地樣子,哪里知道她會這樣想。
趙若蘭笑話她說:“沈溪,你跟陸副團感情真好。”
沈溪把車窗關上,也笑:“你有對象了嗎?”
趙若蘭大大咧咧地說:“沒有。”她今年二十三,也該找對象
了。
“那應該相過親吧?”沈溪問。
“相親的哪有靠譜的,就林司令家那兒子,你知道嗎,看上他家保姆的閨女了,還來跟我相親,真不要臉。還有嚴軍長那二小子,口口聲聲說不靠他老爹,可他又不去參軍,又考不上大學,本來想再考一年的,現在可倒好,想考大學都沒得考。”
沈溪低頭思考,按趙若蘭的說法,男主在哪里呢?她需要密切注意趙若蘭身邊出現的每個男人。
“沈溪,我真羨慕你,有那么好的對象!家世好、能力強、相貌出眾,二十五歲是副團長,前途無量。”男主的事情還沒頭緒,沈溪又聽見趙若蘭這樣說。
沈溪自然也覺得陸嶺很好。可她毫不客氣地黑陸嶺:“可是陸副團不茍言笑,有時候還特別兇,一般人很難接近他,尤其是不愛搭理女同志,不管是哪位女同志,接近他都會自討沒趣。”
趙若蘭附和:“可不是,我就挺怕陸副團,都不敢跟他說話,我就不明白明明你們兩個都結婚了,趙嬌蘭怎么還能腆著臉往上湊。”
陸嶺乘坐登陸艇回島,半途打了個大噴嚏,怎么感覺有人在說他壞話!
她們下午兩點鐘就到了海城軍藥廠。
下車后,司機去門口叫門衛打電話,很快里面有人出來接她倆。
接待他們的人叫蔣勝利,二十多歲,帶眼鏡,居然還圍了條白圍巾,一段搭在胸前,一端在背后,斯文又文質彬彬的樣子。
軍藥廠職工構成有軍人、軍屬,一部分是社會青年,蔣勝利從打扮上來說,肯定不是軍人,更像個知識分子。
看過兩人的戶口本跟介紹信,確認身份之后,交給兩人事先就制作好的進出軍藥廠的工牌,他介紹說:“我是秦專家的學生,跟你們一塊負責膏藥研發,今天你們先休息一下,明天見秦專家并且開始工作。”
他把兩人領到宿舍,兩人各一間,只是筒子樓的宿舍,十平米,不帶衛生間,衛生間和廚房都在樓房走道一邊,公用。
但是房間窗明幾凈,床單、被褥、臉盆、
暖壺等生活用品都是新的,甚至還準備了一些鍋碗瓢盆。
可見軍藥廠非常重視這件事。
蔣勝利解釋說:“陸副團說他媳婦特別愛干凈,軍藥廠就特地準備了這些新的生活用品,軍藥廠這樣做其實也是考慮到你們遠道而來,盡量讓你們住得舒服,更好地投入工作。”
沈溪想不到在這兒還能聽到人提起陸嶺,他還這樣細心,感覺心里暖暖的。
趙若蘭笑道:“沈溪,這里收拾得這么干凈,我還跟你沾光了,蔣同志,多謝廠里的安排。”
沈溪保證說:“蔣同志,我們一定會以百分百的努力和熱情完成工作。”
蔣勝利點點頭,又拿出兩張飯卡說:“這是特制飯卡,你們只要出示給食堂大師傅就行,吃飯不要錢。這里雖然準備了鍋鏟和菜板子啥的,但我們一旦開始工作,你們沒時間自己做飯,需要吃食堂。”
蔣勝利又交代了一些生活方面的細節,告訴沈溪他們明天七點半來找她們。
沈溪想要跟陸嶺報個平安,就問蔣勝利軍藥廠里可不可以打電話,蔣勝利說通訊室可以打電話,算是職工福利,不收費。
對方走后,沈溪和趙若蘭各占了一間房,簡單收拾過東西,趙若蘭過來說:“沈溪,我外婆家跟這里很近,我準備去外婆家明早趕回來,我不好意思把你自己留在這里,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我外婆家吧,她們一家人都很好,我帶去的客人他們肯定歡迎。”
沈溪笑道:“你快去吧,我就不去了,這廠區綠化不錯,我就在廠區走走。”
這年頭家家戶戶糧食都定量供應,肯定不能隨便去別人家做客。
趙若蘭走后,沈溪在廠區隨意轉轉,到了飯點去食堂吃飯,晚飯是小米粥、玉米窩窩頭跟白菜豆腐,味道和口感都不怎么樣,但很干凈。
吃完飯,估摸著陸嶺這時候也下班了,沈溪去通訊室給陸嶺打電話。
先撥總機再撥分機,很快,電話被人接起。
“嶺哥。”沈溪說。
“在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