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尉帶她跳的是普遍的華爾茲。
這些動作葉北月都會,都是穆亦琛教她的。
只是才進來,腦子里就全是穆亦琛的身影。
倏地,她一腳踩在了他的皮鞋上。
邢尉借著舞步,把她撈進懷里摟著,順便湊近她的耳朵,小聲地警示:“月兒,你要是再心不在焉,我可要生氣了。”
葉北月狠狠地咬了口牙關。
想著還被他關起來的穆小寶,葉北月控制自己不去想穆亦琛,專心地和他跳了這支舞。
她紅色的裙擺,像花兒一樣,隨著音樂隨著他們的舞步,不停地在腳下綻放。
此時,舞池旁邊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注視著他們。
直到這一曲結束,他們停了下來。
葉北月像是完成了一個艱難的任務一樣,她長長地喘了口氣,不止手心冒了一層冷汗,就連額頭上也冒了一層的汗珠。
邢尉沒有急著帶她出去。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在明亮的燈光下,他勾起嘴角,面露寵溺,給葉北月擦了擦額頭的汗。
他用著只有他們倆能夠聽到的聲音對她說道:“我的領帶好像歪了,給我整理一下。”
葉北月擰眉看向他的領帶。
整整齊齊的,哪里歪了?
她不想給他整理,老實跟他說:“你的領帶沒歪。”
他目光冷了冷,“我說歪了就歪了。”
葉北月吸了口氣,伸手給他把整齊的領帶又理了理。
圍觀的人群里,有人吹起了口哨。
就在葉北月準備收手的時候,眼前的男人忽然低下頭。
他捧起她的臉吻上了她。
葉北月渾身一僵。
就在這一瞬間,舞池周圍響起了一陣陣的起哄聲。
有人尖叫有人吹口哨。
明明氣氛是熱鬧的,可不知道為什么,葉北月卻覺得她的后背有一束寒冰一樣的冷光正盯著她。
她只覺得冷。
手心又一層冷汗冒了出來。
邢尉松開了她,并對她微笑,“再不走就要被人罵了,我們走吧。”
他牽著她的手往前面走。
葉北月這才轉過身。
一直在她身上旋轉的燈光也終于轉向別處,她的目光看向了前方,然后看到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他就站在人群之中,卻分外扎眼。
和那些人不同的是,那些人紛紛都往舞池里涌動,而只有他,像雕塑一樣,面無表情地屹立在原處。
葉北月只覺得心臟正被人拿著剪刀不停地扎不停地戳不停地攪動碾碎,疼得厲害。
她的臉色瞬間煞白,雙腿也像被人抽干了力氣,忽然抬都抬不起腳來了。
她睜大了眼睛,雙眼陡然間通紅。
站在她身邊的邢尉把她的臉色變化都看在眼底。
他又朝遠處那人看了眼,冷笑了聲,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問她:“月兒,你怎么不走了?”
葉北月通紅的目光布滿了恨意和殺意。
她瞪向他,顫了好幾下才發出聲音來,“你…你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了?”
葉北月說不出話來了。
她當即扭頭又看向正前方。
可她看到的只有一個正往外走去的冷漠背影。
那是這個世上最疼她的男人的背影!
她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她崩潰地喊道:“穆亦琛!”
她推開邢尉就朝前面狂奔起來。
可是她踩到了自己的裙擺,才跑出舞池就把自己給絆倒了。
不等她再爬起來,人就被邢尉拎了起來。
“你放開我!放開我!”葉北月扯開喉嚨大喊。
這聲音引來了不少注目。
邢尉冷冷地皺眉,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一手掐著她的腰把她往外面帶。
葉北月不住地掙扎。
直到她人被他帶出了這片場地。
邢尉把她拎到了門外,拎到了一個視野比較好的高處,然后把她丟在了地上。
葉北月翻過身就要下去。
邢尉不緊不慢地鎖住了她的脖子。
他冷笑著說道:“月兒,你這么不聽話,可真讓我生氣呢。”
“呸!”葉北月吐了他一臉的口水。
邢尉頓時掐緊了她脖子。
葉北月發不出聲音來,她臉色漲紅,目光恨極了瞪他。
“呵呵,不想要小寶了是不是?”他笑著問。
葉北月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要疼死了。
她不敢去想剛剛穆亦琛在原處看她時的目光。
更不敢去想象,他就在舞池旁邊看她和別的男人跳舞,看她給別的男人整理領帶,看她和別的男人接吻時是怎樣的心情。
“嘔……”
她忽然嘔吐,緊接著眼淚鼻涕一通往外冒。
邢尉當即松開了她的脖子。
葉北月依舊在干嘔,她一邊干嘔一邊嗚咽。
她翻過身捂著自己的臉痛哭。
邢尉緊擰著眉頭站在旁邊看著她哭。
“月兒,接受現實吧。”他長長地嘆了聲,“這個世上沒有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哪怕他是穆亦琛。”
葉北月哭得喘不上氣來,她根本聽不清他的話,她滿腦子都是穆亦琛。
邢尉只好蹲了下來。
他蹲在她的身前,看著她這張哭得通紅的小臉,接著說道:“你看,我都把你帶到他眼前了,他明明有機會來把你搶走的,他不僅沒有上來搶你,反而理都不理你一聲就轉身走了。”
葉北月哽咽了很久,忽然用力地推他,她嘶吼道:“你這個混蛋!”
邢尉往后退了下,但沒有摔倒。
他穩住雙腳,把她拽到了眼前,雙手禁錮著她的雙肩,他沉聲地說:“月兒,他就是個正常男人,你看清楚一點,他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愛你!”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全都是因為你!”
葉北月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樣迫切地想殺了一個人!
如果給她一把槍給她一顆子彈,她一定毫不猶豫地把他的腦袋打穿!
邢尉卻不以為然。
他低笑了聲,“我不是在害你,我只是帶你來看看你一直想著念著的這個男人的真實面目。”
他嘆了口氣,朝四周看了看,又說道:“走吧,小寶一天沒吃飯了,該餓了,我們回家陪她吃晚飯。”
他把葉北月從地上捆到了懷里。
乘上來時的這輛商務車,他們順暢地來到了機場。
而就在車子停靠在路旁的時候,一直尾隨而來的一輛黑色轎車也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