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云傾的話,像是一座冰冷的山,重重的壓在了余思思的身上,讓她好不容易起來的那一點希望又瀕臨粉碎,她瞪大了眼睛,惡狠狠的對鳳云傾說:“鳳云傾,你才是這世上最惡毒的人,你什么都有了,你自然覺得我這種什么都沒有的人是該死的,可是這樣的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你想要風光,想要榮華富貴,想要安穩愉快,你就將我害的這么慘,這和我想要爬上高位就設計你又有什么不同呢?”
“自然是有不同的,”鳳云傾道:“若非你心如蛇蝎,狠毒的滅我鳳府滿門,忘恩負義的毀了我,我又怎么會反過來對付你?余思思,我不善良,誰對我不好,我就會加倍的報復回去,但我也只會報復這個人,不會對別人全家下毒手,只是,對于你而言,你也只有孤身一人了。”
“人都要為自己犯下的罪孽受到該有的懲罰的,過往的樁樁件件,你都逃不掉!”說著,鳳云傾拿出那把削鐵如泥的刀子將牢門上的鎖打開了。
余思思下意識的就想要逃。
可是她受了重傷,力氣早就消失殆盡,又哪里是鳳云傾的對手?
——輕而易舉的,鳳云傾就將她抓了回來,眼睛眨都不眨,就下手穩、準、狠的挑斷了她的手腳筋。
“既然都想的起來的了,那就該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對我的,如今這份痛,我還給你。”語音落下,鳳云傾又是一刀子,殘忍的刺進了余思思的眼睛里,將她的一只眼球直接刺瞎了。
“啊!我的手,我的腳,鳳云傾,你好狠毒的心,你就是個魔鬼……啊,我的眼睛……”
“省著點力氣,”鳳云傾面無表情的道:“讓你喊痛的時候還多的是,著急什么?”
她用余思思的衣裳,將刀子上的血污擦了擦,又掏出一塊自己的帕子,繼續將刀子擦的干干凈凈了,才收起來,同時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余思思:“你這種人,即使到了現在,也是一絲悔意都沒有,那你又還有什么資格做人呢?”
她從衣袖中拿了一個藥瓶子,將里面的藥粉全都灑在了余思思的傷口上:“這是痛癢粉,功效和名字一樣,讓你的傷口不結痂的時候痛不欲生,結痂后又癢的讓你懷疑人生。你傷口上的血肉會不斷的生長,然后腐爛,然后又再次生長,如此周而復始,直到你咽下最后一口氣為止。你與我說說,這是不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鳳云傾,你敢……敢這樣對待我?”余思思痛到連說話都斷斷續續了,卻還是未曾舍下半分惡毒和妄想:“你明知道我是可以做王妃可以……做太子妃,可以做……一國……一國之母的,你還敢……還敢這樣對我?鳳云傾,我是有……有富貴命的,老天給我的富貴命,你搶奪了去,你也會遭……遭報應的!”
“啊……好痛!鳳云傾,你……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詛咒你不得好死!”
“詛咒我死的人多了,若是被隨隨便便詛咒幾句我就死了,我還怎么在這里,看你最后的慘相呢?”鳳云傾彎下腰,盯著余思思的眼睛:“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今日,就是你最后的日子,還有什么想說的,就趕緊的說,我不介意你說,但你說的每一個字,都不會有人再在意絲毫。”
“至于你想見的軒轅玨,你放心,我很快就會送他下地獄去見你的,你也別想著再靠勾搭上誰逃脫,過了今日,這世上將再無余思思此人!”
陰冷冷的語氣,帶著強大的威壓,讓余思思終于產生了恐懼。
原來,鳳云傾今日竟然是來殺她的?
不,她還不想死,她才剛剛知道自己也是可以有大富貴的,她為什么要凄慘的死去?
“我不要死,云傾,永安郡主,攝政王妃,你放過我好不好?”余思思忽然變了臉,開始哀求起鳳云:“云傾,那一世對你殘忍,我也是被逼的啊,我頂著江初雪的名字,就是個天煞孤女,我要不努力的為自己爭取,誰知道你們鳳府會不會隨便給我安排一門不好的婚事,將我強嫁了過去,那樣的話,我還能有好日子過嗎?我所做的一切,不也只是為了過的好一點嗎?我想過好日子又有什么錯?”
“不要再狡辯了,”鳳云傾道:“你想過好日子這固然沒錯,可你不該拿別人的血和命來填!你滅我鳳府滿門,那已經是上一世的事情了,這一世你并沒有得逞,但是你欠江家滿門的,該好好償還了。”
說完最后這句話,鳳云傾就轉過身,大步的往外面走了。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沒有威脅了的余思思交給江無顏處置。
走出牢門,鳳云傾覺得自己呼吸到了新鮮甜美的空氣。余思思就要死了,她死后,這個世上,也是會多些安穩和平吧!”
她忽然覺得過去也是自己太故意執著找軒轅玨、“江初雪”等人報仇,反正讓這仇恨壓在自己的身上無比的沉重,或許,她早就該換一種活法了?!”
“云傾表姐,那個賊女如何了?”江無顏進去找余思思之前,問了鳳云傾一句。
“還沒死,”鳳云傾道:“不過距離死也不遠了,我挑了她的手腳筋,刺瞎了她的一目,余下的那一目,是留給你下手的,如今她在里面就是爛肉一堆,你也得小心著些,莫要讓那堆爛肉惡心到了自己。”
“好的,我知道了。”江無顏點頭,而后攥緊自己手里的刀子,走進去到了余思思的面前。
她一把揪住了余思思的頭發,將余思思整個人都拖了起來,刀子就壓著她的臉說:“余思思,還記得你以前千方百計的想讓我將衣裳點心送給你的時候說過的話嗎?
你說你天生就是我的奴婢,只要我需要你,就算是赴湯蹈火你都會毫不眨眼的去做,從一個孩子嘴里聽到這樣的話,是多么的令人震驚啊,我那時,也是真的想要將你當成妹妹的,就在你給我江家下毒的那一日,我還勸說父親母親,要認下你做我的妹妹,做江家的二千金的。
可是誰知道,你卻是端正要讓江家滿門都去死的惡毒心思。
那么,我如今便告訴你——我不要你赴湯蹈火,但是我要你悲慘至極的死去!讓你下了地獄只能變成一只永不能輪回的鬼,在忘川河里灰飛煙滅到連渣渣都不剩下!”
“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的眼睛好看?能再勾搭上什么了?那你的眼睛我要了。”江無顏說著,刺瞎了余思思的另外一只眼睛。
“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的臉也很好看?能輕易的就讓哪位公子為你楚楚可憐的外表所欺騙?對你動心?那你這張臉皮我也要了。”江無顏又面無表情的下刀子,將余思思的臉劃的無比的丑陋。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舌、頭很好,能將黑的都說成是白的,能將人騙的團團轉?那你這舌頭我也要了!”江無顏撈出了余思思嘴里的舌、頭,割去了一大半。
“我看你的心和肺卻是不好的,我且看看到底是不是狼心狗肺?”江無顏一刀子劃破了余思思的肚子,瞧見嘩嘩流出來的一堆臟東西,眉頭微皺,刀子“哐當”一聲扔在了地上。
“現在,你就慢慢的享受死亡到來的感覺吧!”
“殺了我,求你,給我個……個痛快!”余思思用剩下的小半截舌頭,發出尖細尖細的聲音,她實在太痛苦了,她沒有想到,自己終有一日會哀求誰人讓自己早點死。
分明,就在剛剛,她還那么不想死。
可是這一刻,她卻覺得死比活著更好一些。
“我不會殺了你的,我要讓你知道,在痛苦中和死神親密接觸,他卻遲遲不肯帶你走的感覺有多絕望,有多無助,余思思,這是你欠我的,欠我們江家的,你得還!”
血債只能用血還,死亡不是目的,煎熬的過程更重要。
就這么一點卑微的要求都不能得到滿足,余思思的憤恨和不甘表露的是那樣的明顯,可是從那張猙獰丑陋的臉上表露出來,卻不會得到誰人一絲一毫的心軟。
她就在這樣的痛苦中,一點點的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和煎熬,江無顏在旁邊看著她,幾乎將眼珠子都瞪出眼眶,直到身體里流出的血因不足以維持她的生命,她才算死透了。
幾只老鼠從角落里爬出來,鉆進了尸體的肚子里就撕扯死內臟來……
江無顏只覺得無比的惡心,遂轉過身,埋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牢獄,沒有再回頭多看一眼。
余歡死了,余歡的姘頭被斬立決了,那個賊首自殺了,如今余思思也死了,江家的仇,終于報了,可她卻茫然了,不知該做什么了。
“那便與我一起出發去江州吧?江州的旱情已經初現端倪,子華解毒的事情也刻不容緩,我們打算去江州等地一趟。”鳳云傾如是對江無顏道。
江無顏猶豫了一下,卻搖了搖頭:“表姐,我還有一事,未曾與鳳家說明,這些年,我雖未婚,卻有一個孩子,是個公子,年關便四周歲了,是……一位大人物的血脈,未免連累鳳家,我怕是不適合繼續和你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