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香王,您府里的人下手有點(diǎn)重啊!”霍陽義看著那面目全非的馬車,發(fā)出真實(shí)的感想。
而且,他是比軒轅玨更識貨的人,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輛馬車香王府真要賠償起來,恐怕得大“出血”了。
他并不欣賞軒轅玨,只覺得軒轅玨此人,野心很大,心胸卻極其的狹窄,若真是讓這人坐到了更高的位置上,怕也不會給軒轅王朝帶來什么好處。
于是,他毫不猶豫的配合軒轅夜闌,聲音洪亮的說:“香王已經(jīng)承認(rèn),是香王府損壞了攝政王的馬車,香王也愿意照價(jià)賠償攝政王,如是,就請攝政王清算一下?lián)p失,本官會如實(shí)登記在案,為攝政王向香王府追回所有損失。”
“烈風(fēng)。”軒轅夜闌淡漠的喊出了“身兼數(shù)職”的烈風(fēng)。
“是,攝政王。”
烈風(fēng)走到馬車前:“少卿大人,我來清點(diǎn),勞煩你記錄一下。”
他首先撿起地上那圓潤的棋子放在身后人端著的盤子上:“攝政王善奕,身份尊貴,用的棋盤棋子自然也不是尋常之物,這白玉黑玉棋子,乃是由昆山的暖玉精心打磨制成,黑子一百八十一顆,白子一百八十顆,純凈無暇,冬暖夏涼,白子一枚十金,黑子一枚十五金,裝棋子用的玉石與棋子的材質(zhì)一致,卻更加難得,便算香王府兩千金吧,。
棋盤采用的是難得的金絲玄木,此木天然古樸,便是用來雕刻女子佩戴的發(fā)簪,亦價(jià)值千金,這棋盤被毀,便算香王府……五千金吧!如此,攝政王的這一套棋局,共價(jià)值一萬一千五百一十五金!”
軒轅玨和江初雪的臉一下就變得難看了起來。
一套棋局,就要一萬金?
烈風(fēng)又拿起一片瓷杯脆片放在了托盤上:“這套茶具,香王想必是不陌生的,這是先皇生前最喜歡的那一套,是瓷器大師易長耀最得意的作品,便是萬金亦是難換的,是真正的稀世珍寶,如此珍寶,自然不能用錢財(cái)來衡量,不過,攝政王寬厚,香王拿另一件稀世珍寶來替換就好。
下官聽聞香王府中,有一整塊暖玉做成的方榻,可以容一人午休小憩,便用這一方榻來換就是極好了。”
軒轅玨的臉色又黑下去幾分,那暖玉方榻,可是他府里最珍貴的物品了,就連他自己都舍不得用,也就是冬日里才會用上那么一兩回,這該死的烈風(fēng),是何時(shí)盯上了他這寶貝的?
“再說說這被驚跑的馬,”烈風(fēng)繼續(xù)說了下去:“攝政王是軒轅王朝的戰(zhàn)神,戰(zhàn)場上騎兵的優(yōu)勢高于步兵,所以攝政王多年前就開始培育良種馬匹,這才有了現(xiàn)在軒轅王朝的鐵騎所向披靡,用于拉馬車的這種馬雖然比不上戰(zhàn)馬,但也是很好的品種,至少,比香王府上的任何一匹馬拉出來都要好。
如今這馬被抽打,受了驚嚇跑的不見了蹤影,還請香王派人去找一找,可不管找得回來找不回來,這馬,我攝政王府,定然都不可能再用了……
辰國的太子五年前來上京城,用辰國的國寶圣水藍(lán)蓮和沼地雪蟾與王爺換了十匹這種馬,如今,也不要香王付出這么大的代價(jià),香王拿皇上賜給您的碧心果和千年血靈芝來換即可。”
軒轅玨氣的差點(diǎn)吐血,誰不知道那碧心果和千年的血靈芝是難得的圣品,這兩樣?xùn)|西,還是父皇賜給他的及冠禮物,關(guān)于他是父皇最寵愛的兒子也是因這兩樣寶貝開始的。
這兩樣寶貝不僅能強(qiáng)身健體,對于習(xí)武之人,更是能提升內(nèi)力,幫助突破瓶頸,只是他這幾年一直忙著在朝堂上站的更穩(wěn),在政事上做的更出色,疏于了武功,也就一直沒有用了這兩樣寶貝。
可烈風(fēng)竟然知道這兩樣寶貝還在?
莫非,他身邊有軒轅夜闌安插的探子?
細(xì)極思恐,軒轅玨有些不安的想要站起來,可眾目睽睽之下,又怕自己反應(yīng)過度惹人非議,一時(shí)之間,倒是像那熱鍋上的螞蟻,又慌又亂了。
烈風(fēng)繼續(xù)說:“說完了馬匹,再說說這輛馬車,攝政王身份尊貴,但為人一直都很低調(diào),所以,除了掛著攝政王府牌子的那一輛九鳳祥云車,日常乘坐的幾輛馬車都重在內(nèi)飾舒適,外表樸實(shí)無華,然,樸實(shí)無華卻不代表價(jià)值低廉,比如今日這一輛車,大家可以上前細(xì)看,整車采用的南海烏沉木!并且,不是木材拼接,而是古木直接雕刻而成。”
“烏木沉香?”軒轅玨的臉色白了,徹底掛不住了。
周圍的人已經(jīng)開始議論紛紛:“天啊,這看著不起眼的馬車竟然是用南海烏木做成的,難怪這木頭燃燒起來,不僅沒有火燒的氣味,還散發(fā)著一陣陣令人心情愉快的幽香!我之前還以為是那香爐里的香料,不想竟是這烏木沉香散發(fā)出來的。”
“沒錯(cuò)沒錯(cuò),烏木沉香,尋常人就是得了一串珠子戴在手上都戴在手上好生珍視著,畢竟這烏木可不是樹木,而是沉入水底的香木,要經(jīng)過很多的年的沉淀方才能得到一小塊,可攝政王竟然能做出一輛馬車,這哪里是尋常的烏木沉香?這是萬年的古木成就的烏木啊!攝政王真是好大的手筆!”
“這算什么?攝政王從來就不缺這些東西,他的母族,曾是數(shù)百年的世族,累積的財(cái)富,根本沒人知道有多少,這種稀罕的珍寶,攝政王在孩童時(shí)期就隨便把玩了,聽聞先皇就是有了皇后家族的支持,才將我們軒轅變成了四大強(qiáng)國之首!可惜先皇后和先皇都去的太早,否則,說不定這天下,早就被我們軒轅一統(tǒng)了!”
“這一回,香王可不僅僅是大出血,光是這么一輛馬車,就是把香王府都賣了,可能還賠不起!”
“誰說不是呢?所以說啊,這男人的眼睛還是要放的亮一些,別什么時(shí)候被一些上不了臺面的狐媚子給迷惑了,做出一些喪失理智的事情來。”這話,又是在貶低江初雪了。
“什么狐媚子啊?那是天煞孤女!我覺得這女人肯定是煞氣太重了,害的自己全家都死絕了不說,如今不是剛到香王府,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看今天這排場,不也是她要回仁王府拿東西?”
“趕緊的,我們往那邊站一點(diǎn),別離那女人太近,免得被她的煞氣影響了,于家宅、事業(yè)和財(cái)運(yùn)不利……”
江初雪只覺得那些諷刺的奚落的嫌棄的話像是一只只無形的手,正在一巴掌一巴掌的往她的臉上打,這讓她感到羞辱至極。
明明她今天拉著軒轅玨到仁王府來,是見不的鳳云傾等人春風(fēng)得意,想要狠狠的踩壓踩壓他們,可是為什么狼狽的人,又變成了她江初雪?
她不甘心!
“王爺,分明我們方才進(jìn)去的時(shí)候,那馬車不是這個(gè)樣子的,如今卻變成了這樣,他們肯定是故意的,你不要給他們賠!”這個(gè)話,江初雪是很小聲的對軒轅玨說的。
軒轅玨的雙手死死的抓住了椅子的扶手,到這里了,他哪里會不知道這都是軒轅夜闌故意的,可即便軒轅夜闌是故意的又怎么樣呢?他之前已經(jīng)承認(rèn)是香王府損壞了軒轅夜闌的馬車了,也答應(yīng)賠償了,若是他能在眾目睽睽下反悔,他這張臉,也就真的不用要了!
“什么不要賠了,你知道什么?”他猛地回頭瞪了一眼江初雪,眼里滿是怒火。
這女人,這幾次做的事情怎么都愚不可及?
不賠?虧她想的出來?他以為這真是隨便開開玩笑?
果真是沒父沒母沒有親族庇佑的孤女,如此的淺薄無知。
還是說,她身上的煞氣真的很重?
細(xì)細(xì)想起來,他開始走霉運(yùn),可不就是從他將江初雪帶在身上,將與她的感情放在明面上開始的?
鳳云傾將軒轅玨和江初雪的反應(yīng)收入眼底,無聲的諷笑:各懷目的的感情,哪里是什么真感情,軒轅玨和江初雪會慢慢的知道,背叛、算計(jì),自私自欲的代價(jià)有多大!
“一輛馬車而已,本王還有幾輛,倒是可以不用多賠,余下的那些個(gè)零碎東西,也都算了。”軒轅夜闌聲音清冷,大度寬容的說:“香王隨便拿出十幾二十萬金賠給本王也就是了。”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十幾二十萬金,攝政王說的就像是十幾二十文一樣的,真是拿錢不當(dāng)錢啊!
十幾二十萬金,要做的體面漂亮,至少也得拿出最靠近二十萬金的數(shù)字,也就是十九萬金來。
霍陽義記錄之后,抬高了聲音道:“香王,賠單已經(jīng)擬好了,您總共欠攝政王二十萬一千五百一十五兩黃金,暖玉方榻一張,碧心果和千年血靈芝。”
二十多萬兩黃金,折合成銀子,那就是一百多萬兩雪花銀,是軒轅王朝五年的財(cái)政收入了,這還是軒轅夜闌大方,放了水,不然,可能就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
軒轅玨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難堪至極的張嘴:“九皇叔,這……我……我……我沒有這么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