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云傾好笑的看著江初雪,引起軒轅玨對她、對仁王府不滿的人是她,勸軒轅玨算了的人也是她,壞人做了像沒做似的,好人倒是全都做了,偏偏軒轅玨還對她深信不疑,這男人,可真是個睜眼瞎!
軒轅玨憤憤的掃了那輛樸實無華的馬車一眼,將怒火都發到了被馬踢傷的奴才身上,過去就踹了幾腳:“丟人現眼的狗奴才!”
這才扶著江初雪,走進了仁王府。
“初雪的院子在哪里,帶本王去!”
桑靜香正想說話,鳳云傾抓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然后,抬高了聲音喊:“來人啊,香王今日并非來拜訪我仁王府,而是來拿一些江侍妾的私物,管家,帶香王和江侍妾去江侍妾之前住的院子里,記住,江侍妾拿的是私物!”
言下之意,不屬于江初雪的東西她是不能帶走的。
而且,既然軒轅玨并不是來拜訪仁王府的,仁王府自然也無需客氣的招待他們。
“娘親,我們走。”鳳云傾當真連多余的視線都沒留給軒轅玨和江初雪,就和桑靜香一起離開了。
軒轅玨眼睜睜的看著她們離開,眼刀子銳利的像是想將鳳云傾的后背刺穿。
“這個該死的鳳云傾,她竟真的敢這樣對待本王!”軒轅玨滿腹的怒火,煩悶至極。
不想承認自己其實已經開始有了悔意,只好用猙獰的模樣掩飾這份不甘心。
江初雪扯了扯軒轅玨的衣袖,“委屈”的說:“王爺,都是初雪拖累了您,若是初雪的身份稍微高貴一些,在皇后娘娘舉辦的宴會上,您和皇后娘娘,也不會那般的難堪。”
軒轅玨脫口就說:“什么高貴不高貴的,初雪,就算是你的父母親人都已經去世了,可是莫要忘了,你父親文官,士農工商,你是士族的女兒,鳳云傾是什么?不過是個商賈之女,要不是父皇抬了他們鳳家的身份,她哪里有資格在本王面前這么囂張!”
“可是不管怎么說,如今她是永安郡主,就連這仁王府的“仁”,也是比王爺的封號要好聽些,她還隨時都能成為攝政王妃,當真是好大的幸運!那攝政王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都能那么狂妄,表姐以后的日子,只怕是會更好過一些了。”
察覺到江初雪的語氣有些羨慕的意思,軒轅玨的臉色又黑下去幾分,轉過身,盯著江初雪問:“你羨慕鳳云傾?你也想去親近九皇叔?”
“親近九皇叔?我親近九皇叔做什么?”江初雪道:“王爺,就算鳳云傾有再大的幸運,我也是不羨慕的,因為,我最大的幸運就是您!”
“我只是替王爺不值,也替我自己不值。”
“是!如今我的名聲已經很糟糕了,世人都說我是個白眼狼,鳳家收養了我,可我卻恩將仇報,搶了自己親表姐的未婚夫君,可是只有我知道,鳳云傾從一開始喜歡的,本也不是王爺。”
“什么?她一開始喜歡的就不是本王?這……這怎么可能呢?”軒轅玨瞪大了眼睛,想到昔日里鳳云傾對自己的死纏爛打,有些不相信江初雪的話。
“倒也不能說是完全不喜歡王爺,”江初雪又補充說明:“畢竟,過去幾年,鳳云傾除了王爺也沒有別的目標,只是,商人重利,尤其像鳳家這種能將生意做的這么大的商人,更是無利不動心,從前,我還與鳳云傾姐妹情深的時候便知道,她一心想要攀附權貴,即便是男女感情,亦不可能那么純粹,是以,當她不擇手段的追慕王爺,我瞧著心里不舒坦,才大膽的親近了王爺的。可是,后來……”
說到這里,江初雪故意停頓了下來。
“后來如何?”軒轅玨果然追問。
“后來,鳳云傾依然表現的對王爺很癡迷,可穿著打扮卻變得很艷俗,這種情況,其實是從她第一次聽說九皇叔在邊疆大捷的時候開始的。再后來,我與王爺在一起了,王爺帶我去了江南,九皇叔班師回朝,等我和王爺再從江南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與九皇叔牽扯在一起了……現在想想,王爺,您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軒轅玨的臉色徹底黑沉了下來:“初雪,你的意思是,鳳云傾早就有意九皇叔,她以前之所以打扮的那么艷俗,就是為了躲避本王,想要親近九皇叔,所以本王一離開上京城,她就迫不及待的爬上了九皇叔的床榻?”
就這一瞬間,軒轅玨無可避免的想起了鳳云傾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論實力,九皇叔甩了三皇子好幾條街!
——論顏值,三皇子星辰之光如何能與九皇叔皓月之輝相比?
——便是論身為男人的魅力,三皇子亦不及九皇叔萬分之一!
——臣女寧愿做九皇叔的暖榻,也不愿做三皇子的側妃……
若不是,鳳云傾早就和軒轅夜闌關系不淺了,又怎么會對他說出這么狠心無恥的話來?
“這個該死的賤人!”
“早就和九皇叔勾搭在了一起,竟然還讓你我承擔背棄感情的惡名!本王不會放過她的!”
“不放過,又能怎樣呢?”江初雪說:“我們如今已經被他們算計了一回,這段時間,只能低調些了,不過,王爺,初雪相信,以您的能力,您早晚會成為天下至尊的,到那時,您想做什么,想怎么對付鳳云傾,就如同捏死一只螞蟻那么容易!”
“可是父皇已經封了大哥做太子。”軒轅玨有些激動,眼里也射出陰冷的毒光。
“那又如何,那大皇子不過是抱養在皇后娘娘名下的,可您,卻是皇后娘娘的親生兒子,而且,大皇子體弱多病,難不成,您會連一個病的快要死掉的人都比不上嗎?”
“當然不可能!大哥終日纏綿病榻,誰知道什么時候就沒了,本王怎么可能會連他都比不過?”
“所以,初雪覺得皇上封大皇子為太子是另有深意的,這天下,怎么可能交到一個病秧子手里呢?他不過是在為您爭取時間而已,皇位上的人是他,他又怎么可能真的會允許有人比他的權利更大?那軒轅夜闌,早晚是要被皇上處理掉的,如果您能在這件事情上,多幫幫皇上,那個位置,自然非您莫屬!到時候,初雪也能跟著您享享福,初雪不求能母儀天下,您封我一個妃子,讓我日夜陪伴您,我便心滿意足了。”
江初雪說著,停下了腳步,靠在了軒轅玨的懷里:“王爺,初雪今日說這些,都是大逆不道的話,隨便拿一句話傳了出去,初雪都是死命,可王爺是初雪真心愛慕的人,初雪想破了腦袋,想出來這么一點點淺薄的認識,便都想說給王爺來聽,以求能給王爺多一點點的幫助,還請王爺不要怪初雪多嘴。”
“初雪,本王怎么可能會怪你多嘴呢,你的這些話,說的的對,你提醒的好,本王寵你、疼你都來不及,怎么舍得責怪你?”
“你且放心,本王往后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對付九皇叔,對付這仁王府,鳳云傾那個賤人,膽敢背棄本王,膽敢瞧不起你,本王會讓承受最慘痛的后果!”
江初雪滿意的笑了:“王爺想通了,不責怪初雪就好,王爺先陪我去清點物品吧,九皇叔既然在仁王府上,便是鳳云傾說我們不是來拜訪的又如何,我們總是要過去與他們見上一見的,到時候……”
江初雪壓低了聲音,湊在軒轅玨的耳邊說了幾句什么,軒轅玨的眼眸瞇起:“好!先讓鳳云傾那個賤人受點教訓!”
……
江初雪這些年在鳳府過的確實很不錯,住的院子也不小,那些個尋常用慣了的物品用箱籠裝起來,竟然裝了百余箱。
這些,可都是錢!
軒轅玨看著那些奴才將那些箱子一箱一箱的運出小院,心情也隨之變好了。
江初雪早就說過了,今日搬去香王府的所有財物,都是任憑他處置的,有了這么一大筆的錢財,他拿去讓母后的母族好好的利用,損失掉的一點名聲算什么?他很快就能在朝堂上站的更穩,讓那病秧子太子成為擺設!
湖心亭。
“香王和江初雪竟然沒有跟著你們過來?倒是有些稀奇了,那兩人都是心眼兒小的,老夫還以為他們今日來,定是會有些糾纏的呢!”
一局剛走完,鳳成州只輸了軒轅夜闌兩子,心情大好,聽回來的鳳云傾和是那個桑靜香說起府門口的事情,隨口說了這么一句。
說完之后,又覺得不太合適,畢竟,軒轅夜闌和軒轅玨都是皇家之人,當著軒轅夜闌的面說軒轅玨心眼兒小?他……不會生氣吧?
遂,補上兩句:“攝政王,微臣的意思是,因為小女與香王過去有過那么一段……”
“既是過去,又何須再提,”軒轅夜闌淡然道:“岳父大人,您不必顧慮太多,這往后,攝政王府與仁王府是一家人而并非香王府。”
鳳成州愣了一下,笑道:“是!老夫又糊涂了,人年紀太了,就是這么不長記性!女……婿啊,咱們再下一盤?”
鳳云傾抬起眼睛,看見小竹憤憤的走過來,便說:“您二位啊,怕是不能再安靜下棋了,江初雪的院里,該是出了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