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精品视频,91麻豆精品国产自产在线,欧美亚洲一区二区三区在线,成人颇多野结衣,在线曰本亚洲AV无码电影成年女人大片免费观看版,伊人久久偷在

紅豆小說網 > 其他小說 > 徐以寒鄧遠 > 92 第92章
將近十一點時,徐以寒在一條坑洼的小路上停車熄火。這條小路的盡頭,是一棟橙色老式教學樓,在不知多少年的風吹雨打之后,外墻斑駁成某種奇異的淺棕色。教學樓并不高大,但由于樓外荒草連綿,便顯出幾分幽深和詭異。

徐以寒和王永國下了車,站在正心網絡成癮治療中心的舊址前。

徐以寒打開手電筒,沖教學樓晃了晃:“就是這兒?”實際上,他已經獨自來過兩次。

“哎,是這兒,”王永國站在徐以寒身后,“咱就在這兒說吧,小徐!

“行,”徐以寒見他不敢上前,也不勉強,“那我問幾個問題啊……‘正心’為什么關門。俊

“這個么,呃,”王永國竟然結巴了一下,“這樣吧小徐,咱們換個地方聊,這就是個舊樓,也沒什么好看的……不是哥膽子小,是這地方啊,這地方邪乎……”

黑暗中,徐以寒目光冰冷地看著王永國:“怎么邪乎?”

“……咱先換個地方,啊,換個地方我給你講!

‘正心’位于鄭州近郊,但位置并不偏僻,開車不到十分鐘,便能到達附近的集市——這地方聚集了一些工廠和村莊,自然也就有幾條燈火通明的街。

“行吧,”徐以寒笑了笑,“那咱們先走。”

兩人找了一家小餐館,在亂哄哄的劃拳聲中,王永國吞下兩口啤酒,緩緩道:“那個地方是真的邪乎啊,小徐,按我說,你們干脆就別做這個研究啦!”

“為什么?”

“嗨,我實話跟你說吧,”王永國壓低聲音,“你知道不?‘正心’死過人。”

徐以寒平靜道:“聽說過這事,好像是跳樓死的?”

“是啊,是跳樓死的,”王永國指間夾著煙,雙手橫豎比劃了幾下,“但你知道嗎,‘正心’的窗戶上都焊了鐵絲網,每一扇都有——就怕他們想不開跳樓啊!

徐以寒:“那他是……怎么跳下去的?”

“就是說哪,”王永國左右瞟了瞟,“鐵絲網被他鑿出個洞,按理說不應該,他們進‘正心’前可都搜了身的,根本不會讓他們碰著錘子啊剪刀啊這類東西,后來吧,這人沒了,家屬就過來鬧事,非說他是被人害死的!

“為什么?他不是自.殺?”

“說不清嘍,跳樓那小孩兒,腦子不太清楚,”王永國繼續剛才的話,“家屬就報案了,公.安.局也來了,那就查么,他鑿開鐵絲網總得有個工具吧?沒有,就是找不著!

“你說他腦子不清楚?”徐以寒作出驚訝的表情,“‘正心’不是戒網癮的嗎?”

“那不止,什么病都治,跳樓那個啊……”王永國瞇起眼,“真是腦子不正常,一個男人,天天要穿裙子涂指甲油,愣說自己是女的!有一次教官人手不夠了把我叫上去幫忙,誒,我們三個男的才把他摁住,脫他褲子的時候他就喊,‘你們別碰我我是女孩兒!’你說這不是腦子有病啊?’”

徐以寒握著啤酒瓶的手抖了一下:“為什么脫他的褲子?”

“通電么,像他這種人,大夫說,是因為那玩意兒不行,才會……想當女的,誒,‘正心’可是有幾個這樣的!

“通電?”徐以寒的身體猛地緊繃住,“往哪兒通?”

“能往哪兒?”王永國意味深長道,“哪兒有問題就給哪兒通電,你別說,我還真見過他們的……那真的一看就有病啊,那玩意兒小得不行,跟個孩子似的……”

“哦,還有,我聽大夫說,他們這是吃藥吃出來的,你說哪個正常男人這么折騰自己?”

徐以寒靈魂出竅般,想起鄧遠的身體。

在他和鄧遠為數不多的幾次性.事中,他們從來都是關著燈、在黑暗中進行一切。燈是徐以寒主動關的,他知道鄧遠因為服用藥物的緣故,生.殖.器難免有些異常——他不想看,而鄧遠似乎也不想被他看,每次關燈,鄧遠都沒有提出過異議。他曾在黑暗中撫摸鄧遠的身體,從他柔軟的肩頭,到隆起的胸脯,到平坦的腹部,然后他的手繞過鄧遠的私.處,流連在他背脊或者大腿。

現在想來,盡管他們已經做過最親密的事,可他竟然連鄧遠的身體都沒有完全地打量過。那么每一次,當他不動聲色地關燈時,鄧遠在想什么呢?他會暗自希望被愛撫嗎?他會一次次滿懷希望又失望嗎?他會難過嗎?

徐以寒突然好想給鄧遠打個電話,哪怕不說什么。

他好想聽聽他的聲音。

“那他為什么跳樓,你們知道嗎?”徐以寒問。

“這話說的,”王永國夾起兩片炒豬肝,邊嚼邊說,“他腦子不正常,我們哪能知道他為啥跳樓?那小孩兒也是怪可憐,家里開礦的,少說襯了五千萬吧?結果呢,一得病,爹媽就把他扔過來,再也不管咯!

“那他就這么死了?連一個知道他死因的人都沒有?”

“可不嗎?”

“‘正心’里那么多人,那么多醫生,他還有父母親人,就是沒人知道他的死因?沒人去查么?”徐以寒兀自搖頭,“這不可能。”

王永國嘆了口氣:“其實要我說,就‘正心’這地方,正常人進去也該瘋嘍——我那會兒當門崗啊,我就天天聽見樓里面的人又哭又喊的,有的叫爸媽,有的叫警.察……時不時就有教官把人拖下樓,罰跑圈,不跑就拿腳踹……你想想,幾百號人,就天天關在那棟樓里,吃喝拉撒都在里面……這誰受得了?”

徐以寒的心臟一.顫一.顫的,有種上不來氣的窒息感:“就沒人報警?這是違法的——”

“這怎么報警,都是家里人騙過來的,一進門手機就被收走了,”王永國理直氣壯道,“而且我聽說,就是這一片兒,有個派出所所長把自己家孩子都送進‘正心’了——報.警了也沒人管!

徐以寒垂下頭,久久無語。

他胸腔里像是凝了一口血,吐不出來又散不開,就那么梗在心頭。他不敢想象那兩個月里鄧遠都經歷過什么,他也不敢想象,鄧遠和程小白之間,究竟發生過什么。

——其實他都知道,他知道這個國家有著大大小小的戒網癮中心,有著各種各樣的冷血和愚昧,有著更多更多,不為人所知的受難和死亡。他也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這個時代留下自己的名字,或者說,在這個人間留下自己的痕跡。

就是有一些人,他們會無聲地、以我們不知道的原因和方式,告別這個世界,像長江邊無人認領的尸體,像不知為何跳樓的程小白。

這些道理他都知道,可當他親身來到這里、親眼看見那棟樓、親耳聽見王永國的話時,他還是恐懼得仿佛即將溺死,他想,在他還沒有和鄧遠重逢的時候,是不是有很多個瞬間,他險些永遠失去他?

又憑什么,憑什么有些人就要以那樣靜默的姿態離開這個世界?他們也來過、愛過、哭過,既然生命鮮活,憑什么死亡無聲?不那簡直不是死亡,那是被遺忘,被虐殺,被清除。

到凌晨兩點半,一群穿著工作服的年輕男女涌入小餐館,原來是附近工廠的工人下了夜班。徐以寒默然地坐在他們之中,聽他們操著河南口音聊天嬉鬧,一派生機勃勃。

徐以寒好想給鄧遠打個電話。

“行啦,小徐,”王永國翹著二郎腿,樣子很悠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就這樣吧?”

“嗯,就這樣吧。”

王永國笑了笑:“其實你不是學生吧?”

徐以寒看向他。

“早就有記者來調查過‘正心’,鬧來鬧去,最后‘正心’就關門了,”王永國道,“不過也有人說‘正心’是因為得罪了上面的領導才關門的……誰知道呢,說是關門,估計就是換個地方開唄。”

徐以寒的指尖陷進手心,摁出四道紅印。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小徐,哥收了你的錢,告訴你的都是真話,但是哥勸你兩句,這人還是別鉆牛角尖,你說,就算它‘正心’干的是沒良心的事兒,但也和你沒關系,對不?現在‘正心’關門了,你再揪著不放,有啥用呢?”

徐以寒:“你覺得沒用,是嗎?”

王永國擺擺手,笑道:“得了,我沒文化,不和你爭這個!

徐以寒一字一句地說:“有用,我告訴你,有用!

徐以寒站在橙黃的路燈下,獨自抽了很久的煙。燈光像一層細細的油水籠罩了他的身體,他站著,像另一根電線桿,注視著來往的行人。他們大都是工人,也有幾個推著三輪車賣宵夜的小販。他想起很多新聞報道,很多讀過的小說,也有他親眼所見:去藥廠以身試藥的人,東南沿海流水線上的打工者,被拐賣到農村的智力障礙女孩,為稀釋血液混著啤酒吞下煙灰的職業賣血者……還有他可愛的、想變成女人的姐姐,還有程小白,還有遲洋、倪玉、小空……當然,也有他的媽媽。

他想起這些人,感覺自己雖然站在地面上,身體卻好像要被那些漆黑沉默的苦難淹沒了,那是他們的苦難,沒有名字,沒有由來,沒有記錄。因為在這個滾滾向前、龐大繁復的時代語境里,他們實在太渺小了,渺小到他們的苦難可以忽略不計。

王永國說,再揪著不放,有啥用呢?

徐以寒承認,他那一字一句的“有用”只是一時意氣,他承認,揪著不放或許是沒用的。

可他要為姐姐的苦難立一塊碑,不僅是姐姐,還有程小白,還有很多他不知道名字的、在“正心”遭受過凌虐的人,他要為他們的苦難立一塊碑。

因為,沒有人應該被遺忘,沒有人應該被抹殺。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后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上一章|返回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