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沒事的,只是一個噩夢而也!”藍恩沒有去問她具體夢到了什么?只是心疼的將她摟緊,一遍一遍的在她耳邊溫言軟語的安撫著她。
阮馨輕輕點了點頭,將臉埋進他的胸膛,爸爸的死對她來說一直都是噩夢,一個永遠不會醒過來的噩夢,而現在這個噩夢因為那個人的出現變得更加真實。
安靜的靠在藍恩懷里有十分鐘左右,阮馨才平復下情緒,而藍恩也什么都沒說,只是緊緊的抱著她,大掌一下一下的輕撫著她的背脊,無聲的給予她安慰。
“好了,我沒事了!”阮馨輕輕的將他推開,聲音有些悶悶的,抬起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紅,只是她并沒有哭。
藍恩見她眼眶泛紅,輕嘆了一口氣,捧住她的臉溫柔的在她網上雙眼鼻尖落下一個個細碎的吻,最后一個吻落在唇上,這個吻很輕柔,帶著溫柔和憐惜,兩個人耳鬢廝磨了一會兒,藍恩才放開她說道:“起來吧!等會去見舅舅。”
“嗯!”阮馨看著他眼里的溫柔,知道他是在心疼自己,主動湊上去在他唇上親吻了一下,這才下床,“我們去哪里見舅舅?他公司還是家里?”
“去場子里,人被關在場子里。”藍恩跟著下床,一邊回答她的話,一邊摟著她朝浴室走去。
之后兩人簡單的吃了早餐,就驅車前往藍恩舅舅藍成則的場子,說是場子,其實是京城最有名的酒吧,酒吧的名字叫‘藍焰’,一共有兩層,第一層就是普通的酒吧,而地下一層則是一個賭場,和嚴龍經營的地下賭場不同,藍家的賭場是合法經營,當然,這樣的地方,總會有黑暗的存在。
兩人一走進藍焰,就看到藍成則已經等在了里面,兩人立刻走過去打招呼:“舅舅!”
藍成則今年四十歲,但從他的外表看上去最多三十多歲,臉上架著一副細框眼鏡,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儒雅又斯文,而他的性格也如他的外表,但他處理事情的手段,卻和他的性格和外表呈現出兩個極端。
“藍恩小馨,過來坐!”藍成則看到許久不見的侄兒和侄媳,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然后對身后站著的兩個保鏢說道:“去把人帶上來。”
兩個保鏢恭敬的叩首,然后才轉身離開。
藍恩摟著阮馨走過去,看著舅舅寒暄道:“舅舅,外公外婆他們還好嗎?”
“臭小子,你還好意思問我,這么久也不回來看看。”藍成則笑罵了一句,這才看著阮馨說道:“小馨啊!等人帶來了,你想知道什么就問,不用顧忌。”
阮馨點頭,”嗯,謝謝舅舅!“
“一家人客氣什么?說來也是巧合,沒想到找了這么久的人就在我的場子里,要不是他欠了不少錢又出老千,說不定還抓不住他。”藍成則說著收斂了笑容,慢慢講訴起抓住那個人的過程。
那個人是三個月前進入賭場的,剛開始的時候賭運不錯,贏了不少錢,但人的劣根性使然,或者說是賭徒的通病,贏了還想再贏,輸了就想著下一把或許就翻盤了,于是越陷越深,結果可想而知,他不但把贏來的錢輸光了就連老本也輸干了不說,還借了賭場三十萬以及兩百萬的高利貸,最后竟然還在賭場出千,這件事才被捅到了藍成則這里。
賭場自然有賭場的規矩,出千的人要么留下一只手進入賭場的客戶黑名單,要么就賠償一百萬進入黑名單,就當藍成則讓他選擇的時候,他突然說他有一百萬,只要給他時間讓他打個電話。
那個電話自然是沒有打通,他一急之下就把藏了三年的秘密說了出來。
“事情經過大概就是這個樣子,至于他說了什么事,等人帶上來了你們親自問,我已經派人去調查這個人,這兩天應該就會有結果了。”藍成則說完,余光瞥到被兩個保鏢帶來的人,說道:“來了。”
阮馨和藍恩同時抬頭看去,就見兩個保鏢架著一個尖嘴夠騷的瘦小男人朝他們走來,兩人收回視線對視了一眼,阮馨下意識的挺直了背脊,就是這個人開車撞死了爸爸嗎?
兩個保鏢將人帶到阮馨三人面前,將他放開后退后一步,行了個禮就一言不發的退到了藍成則身后。
杜平不安的搓著手,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眼前陌生的男女,發現他們也在的打量自己,忙收回視線看了一眼藍成則,小心翼翼的說道:“藍爺,我什么時候可以離開?藍爺放心,等我離開這里去找到那個女人,馬上就還錢。”
藍成則目光平靜的掃了他一眼,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杜平,決定你去留的已經不是我了,而是他們兩位,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回答他們的問題,錢不是問題。”
杜平看了阮馨和藍恩一眼,忙不迭的點頭說道:“是是是,兩位想問什么?我一定老實回答。”
藍恩察覺身邊的小貓身體緊繃,原本摟著她肩膀的手松開,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柔聲說道:“小貓,有我在沒事,問吧!“
阮馨扭頭看向藍恩,他眼里透出來的溫柔讓她緊繃的身體慢慢的放松下來,深吸一口氣,扭頭看著眼前尖嘴猴腮的男人說道:“你叫杜平?”
杜平小心翼翼的看了藍成則一眼。
“看我干什么?回話。”藍成則見杜平頭看他,淡淡的說了一句,但話語里透出的氣勢卻很凌人。
“啊!是,我叫杜平。”杜平嚇了一跳,反射性的回答道,藍成則的手段他可是親眼見識過了,所以在他面前,他是半點也不敢偷奸耍滑。
“三年前在a市南城路十字路口開卡車撞了一輛奧迪a5的人是你?”阮馨問這話的時候,放在膝蓋上的拳頭不自覺的捏緊,一雙黑眸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杜平心下一驚,抬頭就對上她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心臟猛地一顫,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慌張的點頭,結巴著說道:“是,是我。”話說完又立刻辯解道:“不關我的事,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是那個女人給我錢讓我那么做的。”
阮馨聞言,蹭的一下站起身沖了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激動的問道:“是誰?是誰讓你這么做的?”
“啊!那個,我,我我不認識她。”杜平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慌張的結巴著說道。
阮馨卻突然松開了手,扭頭看向兩個保鏢,面無表情的走過去,朝其中一人伸出手,“把槍給我。”
被阮馨問要槍的保鏢愣了一下,并沒有馬上給她,而是看向主子藍成則。
藍成則輕輕的點了點頭。
得到允許,保鏢立刻從后腰拿出一把斑蝰蛇遞到阮馨面前。
阮馨一把抓過手槍,很熟練的打開保險上膛,幾步走回來,抬手指著杜平的腦袋說道:“說,是誰讓你那么做的?要是你敢騙我,我馬上送你下去陪我爸爸!”
杜平哪里見過這個架勢?頓時被嚇尿,雙腿一軟就癱在了地上,膽戰心驚的說道:“姑奶奶饒命,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認識那個女人,也不知道她叫什么?是她突然找上我,說給我五十萬,讓我幫她開車撞死一個人,然后要我馬上離開a市,她給我十萬作為訂金后就留下一個電話號碼,之后我們都是通過電話聯系,姑奶奶,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她是誰?”
聽完杜平倒豆子般的話,藍成則在一旁說道:“那個電話號碼已經注銷,現在就是想查也查不出來。”
杜平眼看阮馨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連忙說道:“我,我要是見到她我一定能認出來,姑奶奶,我真的是無辜的,我”
“你閉嘴,你知道你撞死的是誰嗎?是我爸爸,你為了五十萬撞死的是我爸爸。”阮馨聽到杜平說他無辜,情緒立刻爆發,低吼出聲,拿著槍的手顫抖著,眼淚也兇猛的涌了出來,這個撞死了爸爸的人,竟然還在她面前說他是無辜的。
“啊!我,我”杜平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早嚇得魂飛魄散了,他哪里能想到,當初一絲貪婪做下的事情,今日會落的如此地址。
“小貓!”藍恩看著激動失控的愛人,連忙起身走過去將人摟緊懷里,伸手握住她拿槍的手,柔聲安撫道:“把槍給我小貓。”等把槍從她手里拿過來后,立刻將人摟緊懷里,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道:“沒關系哭吧!我在這里,哭出來就好了。”
嗚嗚嗚!
低低的嗚咽聲在安靜的酒吧中顯得格外的清晰而壓抑,阮馨將臉埋進藍恩的懷里,低聲哭泣著。
聽到懷里傳出來的悲傷而又壓抑的哭泣聲,藍恩心一陣陣揪痛著,將人更加摟緊了些,三年了,小貓從來沒有放聲哭泣過,就算現在,也是如此的壓抑,讓他心痛無比,藍眸冷冷的看著癱軟在地上的男人,握著搶的手指動了動,深吸一口氣壓下想殺人的沖動,一遍遍輕柔的撫摸著懷里人的后背,無聲的安撫著她的情緒。
藍成則聽到阮馨壓抑而又悲傷的哭泣聲,也覺得一陣揪心,從他認識這丫頭后,就從來沒有見她哭過,想著深深的嘆了口氣,看著癱軟在地上的杜平說道:“你真的能認出那個女人?”
杜平聞言忙不迭的點頭,“能,能認出,只要我看見她,我一定能認出。”
趴在藍恩懷里哭泣的阮馨聽到杜平的話,深吸一口氣止住哭聲,從他懷里抬起頭,看著他的擔心的表情,抬手擦掉臉上的淚水,說道:“我沒事了。”說完推開藍恩的手,走過去從包包里拿出手機,從相冊中調出一張照片,遞到杜平面前問道:“這張照片里,除了我,還有你認識的人嗎?”